晚上,總是要給二夫人她們辦一個接風宴的,老爺和夫人不在,當然的就是三老爺和三夫人來出頭。
戴寒玉被三嬸叫去幫忙,心里就一直在想一件很重要,但是卻叫她忽略了的事情。
藍汝鏡的妻子雲氏
雲氏進府的目的很顯然的不純良,那時候藍汝曜也踫見她和翩翩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但就是沒有直接的證據,最後翩翩的罪狀也是設了陷阱抓住她才叫她認了的。
而現在這個雲氏還堂而皇之的在府里待著
雲氏和翩翩可不是簡單的想要使點壞,挑撥些是非的人她們的目的是搞垮藍府那時候的抄家,戴寒玉和藍汝曜還懷疑抄出來的違禁品就是翩翩和雲氏兩人聯手做的而翩翩最後也承認了,她和雲氏果然就是林翎、林濤派來搞垮藍府的。
那時候老爺也知道的呀,可是怎麼沒有寫信去和二老爺說清楚?若是說了的話,這個雲霓怎麼還在府里帶著?
戴寒玉皺著眉頭想著,剛剛自己晃了一眼,確實是雲氏她怎麼沒走?這樣居心叵測的人為什麼還在府里呆著?
這樣的人當然不能留下
汝曜知不知道?老爺到底給二老爺寫沒寫信,他應該知道但是怎麼想也是應該寫了信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是大房這邊單獨的事,牽涉整個藍府呢
現在就應該立刻把她趕走不然一大家子在這邊幾年的艱苦奮斗,很有可能會叫這個雲氏給毀了
汝曜現在是將軍,可以說藍府又算是起來了,林翎和林濤必定是不甘心的,這個時候還留著這個禍害,太不明智了
戴寒玉想,應該去和二夫人說,叫她想辦法趕走雲氏
只是二夫人現在對自己和汝曜有隔閡,自己這邊的人,不論是誰去說,都會叫她覺著自己目的不單純,說不準還會想到里利用這個打擊他們二房上面……
但是三嬸她們去說也不合適,一來這件事沒有證據,三嬸她們也沒有親眼見雲氏和翩翩的勾當,自己去說就會成了一家之言,反而叫三嬸為難。還有就算是三嬸相信了自己,去和二嬸說,二嬸也必定會認為,三嬸已經和自己這邊連成一伙兒了……
戴寒玉皺著眉頭想,還是要老爺出面趕緊的就要去把老爺接回來,就算是不接回來,也要寫封信回來
她在這邊胡思亂想,雪兒過來悄聲道︰「二嬸過來了,和我婆婆在說話,我听了一耳朵……」
戴寒玉轉過臉︰「怎麼?」
雪兒輕聲道︰「問現在誰當家,一說是你,就說了兩個字,難怪……」
戴寒玉眉頭深鎖,這是對院子不滿意?
雪兒繼續小聲道︰「我說這個沒別的意思,就是叫你一會兒在飯桌上小心著點……大伯父和大伯母不在,二伯父也不在,她就是最長的長輩,沒準一會兒給你難堪……現在連個能鎮住她的人都沒有……」
戴寒玉笑著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她一點都沒有懷疑雪兒存了什麼挑撥的心,雪兒本身就是個不願意生事的人,有事還想著躲遠點呢這也是因為和自己關系好的緣故……
心里只能是嘆氣又嘆氣,想起雪兒剛過門的時候了,三房媳婦,只有自己沒懷孕,二夫人當著老爺和二老爺的面也敢百般的為難自己……
很快的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三嬸是確實高興,也是精心的準備了一番,將老爺府里的那一對四川夫妻叫過去,撿那好的豆腐菜做了幾樣,他們府內的廚子是個江南的,拿出一身的本事,精巧的布置了一桌子好菜。
三嬸也知道二夫人對戴寒玉不滿,因此格外的提醒戴寒玉,叫她作為晚輩,二夫人要是說了什麼,能忍的就忍忍得了。
戴寒玉自然是答應。
三嬸叫她先過去換衣裳,把藍汝曜和孩子都帶過來,現在這邊等候著,顯得尊重戴寒玉自然是一一遵命,坐小轎子回去換了衣裳,和藍汝曜領著孩子過來。
路上就問藍汝曜︰「那個雲霓還在呢翩翩那時候招供的話,父親有沒有給二叔寫信?為什麼他們府還留著雲霓?」
藍汝曜也奇怪︰「我今天也見了,也納悶呢父親說過要給二叔寫信,叫他趕緊把這個禍害給趕走的……我雖然沒見信,但是父親必定會寫的。那件事也不是個小事,父親不會糊里糊涂過去的」
「那雲霓怎麼還在?好像看著……還和二嬸挺好?」
藍汝曜想了想,道︰「那就是二叔沒把父親的話當回事」
「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那時候父親在跟前,都陰奉陽違的做了不少事……」
戴寒玉咬住嘴唇道︰「汝曜,這個雲霓不能留著那時候還得父親丟了爵位,咱們抄了家,她要是在出手陷害,和林翎他們里應外合的出點狠主意……這一次可就是沖著你來啦咱們家只有你……」
話沒說完,藍汝曜已經點頭了︰「我知道……放心吧我也不是泥巴捏的那時候被陷害完全是她們陰著,咱們沒有防備,現在咱們還有汝逡他們都知道這個雲氏是不懷好意的,她就是想做點什麼,也未必能做得了」
戴寒玉點了點頭,又問道︰「二哥……知道這件事了?」
「嗯,我有一次和他喝酒的時候提起來了。」藍汝曜點點頭。
「這就好,最起碼咱們是都有防備的」
「現在她就是想動手也不是很容易的。現在的情形和那時候完全相反」藍汝曜道︰「就是陷害也要看天時地利人和的」
「怎麼相反?」戴寒玉怔然問道。
「那時候抄家,是因為皇上起了整治咱們的心了,父親官高爵顯,又擅自去奔喪……總之是犯了皇上的一些忌諱,所以,林濤去進讒言,皇上順水推舟的給咱們一個下馬威,叫父親能記住教訓但是現在情況正好相反林濤勢微,現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只是還硬撐著罷了而我現在才是勢大的時候。」
藍汝曜笑了笑︰「消滅了韃靼,去了皇上的一個心頭大患再加上這次遷都,我一力贊同,皇上……」他聲音壓低點︰「必定是感激的很這些就夠了,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在咱們這邊」
戴寒玉听他這樣分析,倒是松了一大口氣,輕聲叮嚀道︰「你也別樂的找不到北……」
藍汝曜笑著伸手在她的臉上模了一下︰「放心吧我能說這麼清楚,就是說明,我心里明白的很不是給我一個棗,我就忘了姓什麼的人」
戴寒玉點點頭︰「嗯……不過在官場還是要小心,父親……也不是簡單的人呀……」
藍汝曜也點點頭︰「知道了。」
現在還早,戴寒玉就干脆的下了轎子,瑾兒叫藍汝曜抱著,她牽著瑗兒的手往三嬸那邊走去。
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微風輕輕的拂面吹著,真的是叫人心情愉快至極。瑗兒的小手軟軟的,模著柔女敕的好像沒有骨頭一般。戴寒玉領著他的手,在自己的手心輕輕的用拇指婆娑著。
藍汝曜過來攬著她的肩膀,笑著輕聲道︰「寒玉,這些日子暖和很多了,哪天出去玩玩吧?這一次真的就咱們一家四口」
戴寒玉當然高興了,笑得燦爛的點點頭︰「好啊最好能走的遠一點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去住一段時間……」
「嗯,前一陣子我在想,其實蒙古那邊的草原也不錯……哈哈,要是抱著游玩的心的話……」
戴寒玉就使勁的點著頭︰「你說的沒錯那邊還真的是游玩的好地方……可惜生錯了年代,要是在晚……」
「生錯了年代?」藍汝曜挑著眉道︰「自古匈奴就是中原大患什麼時候也沒有禮尚往來過」
戴寒玉就訕笑︰「是啊……」
藍汝曜想了想道︰「不過現在沒有戰事,沒準還真的行呢……到時候看看吧」
「嗯」
兩人勾肩搭背的走在去往三房的夾道中間,剛過了一個小門,門就打開了,張氏從那邊走了出來,她也要去三房了。
藍汝曜和戴寒玉也听見聲音了,回身看了一下,看到張氏,戴寒玉笑著打招呼︰「大嫂。」
藍汝曜也笑著叫了一聲︰「大嫂。」
張氏看到他們之後,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才道︰「雖說府里都知道三弟三弟妹恩愛,只是這畢竟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這樣……成何體統?」
戴寒玉心里還驚奇了一下,沒想到張氏也有脾氣了正要側身沉肩膀,叫藍汝曜的手滑下去,藍汝曜卻故意用力的摟緊了,笑著看著張氏道︰「大嫂忘了,我本就是個沒規矩的人要說成何體統的事,那是做的多了大嫂既然來了,就要習慣三弟我這樣還要習慣我和媳婦的親熱」
說著故意把手摟緊一點
戴寒玉就沒有掙扎,抿著嘴笑著看張氏。
張氏氣得臉通紅,扭頭道︰「教化也教化不出來的……」
「對了大嫂,大哥沒來,大嫂的脾氣也見長在大哥面前也這樣嗎?」。今天戴寒玉才發現,藍汝曜竟然也是個牙尖嘴利的
張氏臉更紅了,眉頭都帶了點惱意,但是卻不敢再答話了,只是腳步急匆匆的,帶著幾個丫鬟先走了。
藍汝曜冷哼道︰「不給你點厲害,還覺著我們都是軟柿子」
戴寒玉笑著揶揄他︰「你怎麼也開始和長舌婦人一般,諷刺挖苦,無所不用其極?」
藍汝曜就道︰「說實話,二房我最瞧不起的就是大嫂裝的軟綿綿的,尤其在大哥面前,溫順賢良的好像……聖母一般可是一背著大哥,就尖酸刻薄」
戴寒玉想了想,問道︰「你又知道什麼了?」
藍汝曜搖搖頭︰「我能知道什麼……只不過就是上一次去應天在他們那邊住了幾天,看見她對大哥的那個妾……總之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確實不是她平常表現的那樣溫順。」
戴寒玉就嘆口氣,這二房的事情可不少啊……
看著張氏消失的地方,後面還跟著一個女乃娘樣的人,懷里抱著個嬰兒,絲綢的緞子被裹著,也沒看清楚。
「大嫂……是不是生孩子了?那個抱著的是吧?」
藍汝曜晃了一眼,無心的道︰「可能是吧……但願是位少爺不然這位大嫂……慢慢就變成怪物了」
戴寒玉‘噗嗤’的笑了,推了他一下︰「哪有那麼嚴重」
「真有可能……」
夫妻倆說笑著來到三嬸這邊,除了張氏先到了之外,其他的人都還沒有到,張氏先過來,也是客氣客氣,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張氏正在里屋和三嬸說話,雪兒在這邊的花廳,正在指揮丫鬟︰「那個花架子,還是搬走吧在那邊多礙事兒?」
看到他們夫妻過來,就笑著迎上來︰「你們過來了?正好,已經叫人去請二嬸了」
戴寒玉看花廳這邊擺了兩桌,便知道,三老爺他們坐一桌,這邊的女眷坐一桌。雪兒笑著道︰「現在人越來越多了,一桌子坐也坐不下,我婆婆說……兩桌吃宴也是正經」
戴寒玉和藍汝曜已經明白了,笑著點點頭。
因為張氏在里面,戴寒玉就沒有進去,和雪兒一塊兒在這邊布置了布置,二夫人就過來了,這邊趕緊的去請了三老爺,人都到齊了,分男女各自坐了一桌。
二夫人剛一坐下,就和三嬸說笑起來,指著張氏身後女乃娘抱著的孩子笑著問︰「他三嬸,你看過了?我們房的大孫子」
三嬸急忙的笑著點頭︰「看了看了……真的是長得很英武呢和汝灝一模一樣將來必定也是個做高官的」
張氏臉上的矜持和得意並重,既想表現的穩重,但是又實在是忍不住的得意,斜睨了一眼周圍,發現沒有人露出很喜悅的神情,甚至暫時的還沒有听見恭喜的聲音,張氏臉有些沉了,繃住了看著眼前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