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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汝曜就笑著接著剛剛戴寒玉的話︰「三年前兩個案子,我倒是知道一點,還真的都不是什麼亡命之人,原工部的一個堂官,被查出受賄來,行賄的連同受賄的一起被查抄了家,流放了所有的家人、下人。這些人應該就是的。」
棗兒上來了,拘謹的坐在靠外面的地方,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好了,藍汝曜正好就坐在她的對面,她紅著臉低著頭,都不敢抬頭看原來服侍的少爺。
戴寒玉看著棗兒,心里奇怪,棗兒也是從小服侍藍汝曜的人,怎就拘謹成了這樣?嘴里回答著藍汝曜的話︰「哦,原來是這樣……那些都是下人?那現在屬于什麼人?賣身契被官府查抄了?」
「流放的犯人有好幾種,一種本身是官家,犯了事被流放的。這一種是最輕的,只是為了將他們流放離開家鄉,既沒有貶為奴籍,也沒有役刑。這些人應該是這種情況。也就是說,之前是民籍的,依然是民籍,奴籍的還是奴籍。時間滿了仍舊可以回到家鄉。」
「還有其他的呢?」戴寒玉倒是挺感興趣,問道。
「其他的,還有幾種,一種是流放到軍營,叫充軍,這就是進了軍籍了,世代要為軍人。一種是流放但是貶為奴籍,到了流放地,經由管家作價將他們賣了,賣的銀錢就歸入國庫。還有一種,流放了,沒有貶為奴籍,但是要服役刑,就是在流放地要給官府做工。重刑一點的,流放終身,或者奴役終身的,那些都是犯了大罪的,或者家人參與的謀逆等這樣罪行的人。不過那樣的一般不會發配到這邊,會往西北,西南那些窮山惡水的地方發配。」
戴寒玉點點頭︰「這麼說咱們這個地方的都是被家人連累的人?」
藍汝曜笑著點點頭道︰「嗯,這樣的人,本身都是老老實實的人,既不用服役,也不是貶為奴籍,這樣的應該好給找吧?。」
戴寒玉點點頭︰「流放三到六年,而且是一年前的案子,就是說快的話,有些人一、兩年就恢復身份,到時候該回家回家,該干嘛干嘛……只要跟女方說清楚,應該好找……」
藍汝曜就去問棗兒︰「棗兒,你們倆來的早些,這邊有沒有哪家婢女多的嫁不出去?」
戴寒玉被他完全外行的話逗得‘噗嗤’的笑了,連棗兒也紅著臉笑了,低著頭囁嚅著道︰「哪有這樣的……」
戴寒玉就笑推了一下他︰「你別听老爺說了句貧女、婢女,就以為這樣的人多的不得了了,哪有那麼容易」她也來了這麼一句。
藍汝曜就笑了,然後問︰「那到哪里找那麼多女子去?」
戴寒玉搖著頭笑著道︰「我也不知道……看看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藍汝曜挑了挑眉,看到戴寒玉訕笑,又搖著頭伸手模了模她的臉。戴寒玉倒沒什麼,一旁的棗兒倒是羞得滿臉通紅的。
說著話,馬車跑的快了,大約就是半個時辰左右就到了懷柔了,懷柔這時候還是個很小的鎮子,連個城門都沒有,鎮子口有一棵看著上百年的老槐樹,這就是進鎮子的標記了。
進了鎮子,往前走了走,馬車就過不去了,這邊的道路也很窄,高業下去問了一個人,原來那幫子流犯還在鎮子後面。皇上這兩年正在修葺北京,周邊也在大肆的擴建。他們就在修建新的懷柔,整個鎮子都要後遷,為遷都做準備。
高業過來道︰「少爺,在鎮子後面,馬車要從那邊一個大路繞過去,這邊這條路過去近一點,小人走過去看看。」
藍汝曜掀開車簾子答應一聲,車夫就調轉車頭走大路,高業自己從小路先過去。
藍汝曜看了看天空,坐回車里道︰「看著好像是要下雨天一下子陰了」他囑咐車夫︰「快點吧。」
很快的到了鎮子後面,車夫把馬車停下問︰「少爺,這里沒什麼人?」
藍汝曜掀開車簾子看了看,回頭對戴寒玉道︰「我下車看看去。」
棗兒急忙道︰「奴婢……我去小人去吧」說著不等藍汝曜說話,就搶著下去了。
藍汝曜有些驚奇的看著她跳下去,這時候才發現道︰「棗兒怎麼這樣生疏?難道是不認識我了?」
戴寒玉笑了︰「她能不認識你?」
「開玩笑的……但是怎麼看她好像很怪?看都不看我一眼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戴寒玉嘆了口氣︰「現在還能跟以前比嗎?。」
藍汝曜挑挑眉正要問︰為什麼?轉而可能有明白了,搖搖頭沒說話。
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回來,藍汝曜掀開簾子看了看,見棗兒在一棵大樹下站著,對面蹲著一個男子,仰著臉似乎在跟她說著什麼,手還指著後面的什麼地方,棗兒順著他手指的地方正在看。
似乎是棗兒找不到那個人說的地方在哪兒,那個人著急了站了起來,藍汝曜剛說了一句︰「好像在……」就吃驚的看見高業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沖到正說話的兩個人中間,不由分說的給了那個人一拳
藍汝曜和車夫都看見了,車夫還驚叫了一聲
戴寒玉剛問了句︰「怎麼了?」
藍汝曜就說了聲︰「遭了」猛地跳下車去大聲沖那邊喊︰「棗兒你快過來」
戴寒玉急忙過去掀開車簾子,看到藍汝曜站在車前沒過去,棗兒在那邊驚叫,高業和那個人已經扭打到了一起
藍汝曜再喊了一聲︰「棗兒」
棗兒卻沒听見一樣,繼續在那邊尖叫,喊著︰「別打了,別打了」甚至想上去幫忙一樣。
藍汝曜氣急敗壞的對車夫道︰「你過去把棗兒拉回來快快快那邊過來一幫子人瞧見沒有?」
車夫急忙下車去拉棗兒。戴寒玉被提醒了,身子往前探一點看藍汝曜看的地方。這一眼,連她都想驚叫了那邊過來足有上百人氣勢洶洶的好像黑社會一樣
她尖叫了一聲︰「汝曜」
藍汝曜沒回頭,而是大喊著︰「棗兒快回來高業……你他娘的……」又听見了戴寒玉的尖叫,急急忙忙回頭道︰「我不離開」
「怎麼辦?」戴寒玉嚇得心‘砰砰砰’直跳
藍汝曜卻沒時間回答了,棗兒被車夫拖了回來,拖到這邊,藍汝曜伸手拽著她的胳膊厲聲道︰「上車快上車」
用力將棗兒往車上推,棗兒現在也看見那邊過來的人了,大聲驚叫著上了車,車夫也已經把還在打架的高業拖著回來,剛拖到車前面,馬車迅速的被這幫子人給圍住了
天空中突然的劃過一道閃電,接著一聲霹靂一般的炸雷在耳邊炸開,將戴寒玉的耳朵炸的‘嗡嗡嗡’直響
她現在腦子又是一片空白雖然車簾子放下了,但是周圍雜亂的呼吸聲,慢慢靠近的嘈雜的腳本聲,依然能叫她感覺到周圍的人很多
接著又是一道炸雷
在炸雷聲中,周圍響起了七、八聲大喝︰「哪來的人敢到這里搗亂?」
戴寒玉听見藍汝曜的聲音響起,緊張的手都在哆嗦,不由自主的在周圍模著,看看能模出什麼來……
「各位大哥我們是來找人的,手下認錯了人所以誤會了」
「誤會?說的輕松那小子上來不由分說的就打人」顯然是剛剛跟高業打架的人說道。
人群喧嘩了一下,群情激憤起來,戴寒玉明顯感覺空氣中氣氛緊張了起來
「真的是誤會了我這個手下誤把你當成是一個仇人了」藍汝曜大聲解釋著。
「啥仇人?說出來听听,說不準真的是仇人咧」一個操著西北口音的漢子說著。
「確實認錯了我替他給各位大哥道歉」
「車上還有個女子叫她下來我剛剛在給她指路,這個人就過來打我叫她出來說說」還是剛剛被打的那個人,不過現在說這個話,顯然的居心不良。
「對叫那個女子下來」
「女人嘿嘿……叫下來看看長啥樣?」
「很好看……嘿嘿嘿……」
「高業」藍汝曜厲聲喝了一聲,戴寒玉看到車簾子抖動,高業被車夫拉著,好像還要上前打架一樣。
「這小子猖狂的很」人群中有人喊。
戴寒玉覺著車子抖動了一下,車簾子一晃,看到藍汝曜在車前的背影,一個人伸手想掀開車簾子,藍汝曜伸手架著他的手。
棗兒尖聲的叫了起來,她也看到有人在對藍汝曜動手
戴寒玉低喝了一聲︰「不要喊不要出聲」
外面的人听見女人的聲音更興奮了,亂糟糟的喊著︰「出來快出來」
「看看長啥樣……」
「你這娃還敢動手……」
「各位大哥別動手別動手……」車夫的聲音。
藍汝曜也在喊︰「我給各位賠不是了各位大哥要出氣,我這個手下還有我,任憑大哥們動手」
「下雨啦」有人還喊了一聲。
戴寒玉看著臉煞白的棗兒,心狂跳不止要是真的打起來,這些人一擁而上……藍汝曜和高業哪里招架的住
外面藍汝曜何嘗不清楚這個事實他也緊張的不行,強自控制著自己不要露出害怕的神情,努力的試圖叫這幫子人能安靜下來︰「很抱歉我手下不懂事……各位大哥大人大量。」
「你這個小子還算懂事」一個人道︰「你讓開,我們看看車上是啥人」
藍汝曜雙手抱拳笑著道︰「我們是官府派來給各位保媒的媒人,車上就是個媒婆,本來是想看看這邊的情況的,但是手下的人太魯莽了……各位大哥不要見怪。」
「是媒人咧……」
外面傳來悄悄的議論聲,暫時的沒人說話,藍汝曜趁機道︰「是官府派我們來的官府的老爺說了,今年給各位都說上親各位原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受了連累才流放到這里,只要說上了親事,有了家眷,過個一兩年回了家鄉,還是好人」
半天才有人道︰「我們想看看媒人長啥樣……」
「對就是要看看長啥樣」
「要不走吧……雨下大啦……」
「不行不能走那個人打人咋說?」
「打人的是個誤會這樣,大哥要是出不了氣,這個手下你可以打一頓出氣」藍汝曜笑著道。
棗兒在車里听見了,臉更是白的毫無一點血色,但是戴寒玉知道,藍汝曜這樣也是沒辦法,不然那個人怒氣消不了,在鼓動一下周圍的人,再來兩個居心不良的……今天可真的麻大煩了
雨聲越來越大,戴寒玉也越來越緊張,藍汝曜……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那就叫他過來我要打一頓」那個被打的就是盯著高業,現在一看眾人慢慢的在散,趕緊趁著人多道。
「媒人長的啥樣?剛剛晃了一眼看著好像挺年青漂亮?」這個說話的分明是個居心叵測的人。
「高業你過去」藍汝曜厲聲對高業道︰「你剛剛莫名其妙的動手,要是還敢還手……你就想想後果」
高業沒有說話,氣呼呼的過去了,那個人沒等他走到跟前就回過來一拳,一下子就把他打趴在地上了。泥水濺起來老高。
藍汝曜緊張的看著,那個一直說要看看媒人長什麼樣的人趁機伸手想把車簾子拉開,藍汝曜一直也注意著他。這個人顯然是不懷好意
他伸手適時的將他的手攔住,笑著道︰「大哥,不過就是走街串巷說媒的,沒必要看吧?。」
「咋沒必要?認清楚媒人的長相,過來給我們說媒我們才能認識」
「大哥真的是這個意思?那就認清楚小弟行了因為小弟會一直跟著」
「看看咋了?為啥不能看?」那個人還火了,怒聲道。
藍汝曜也火了,真想問他一句︰為什麼非要看?你真的是想認認人,還是想別的?但是這話還是沒說出口,強忍著怒氣道︰「沒什麼不能看的,等給保媒的時候,就都見著了。」
那個人邪笑一聲,看著藍汝曜︰「但是我今天就想看」他立刻又道︰「今天還就非看不可了看你能攔住我?」
藍汝曜怒道︰「你這樣咄咄逼人,沒安什麼好心吧?我今天還就不能叫你看」
戴寒玉在車里緊張的幾乎窒息,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真的想出去給那個不要臉的王八蛋一拳
棗兒更是緊張的渾身顫抖,伸著手很想掀開簾子看看高業怎樣了幸好她還有點理智,知道車里還坐著少夫人呢
雨越下越大,藍汝曜幾乎都看不清眼前的人影了,那邊高業他也顧不上關心了,不知道怎麼樣了,只是死死盯著眼前的幾個人。
其他的人都躲雨去了,不過大部分就在附近的樹底下,沒有走遠,都靜靜的看著他們倆。
藍汝曜恨得牙癢癢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這個漢子看著二十多歲,身強力壯的樣子,一看就是走到哪都愛惹事的那種人。他身後還站著幾個小弟一樣的人。
雖然面前的幾個人看著不多,但是藍汝曜很清楚,真的要是跟他們動手打起來,那邊樹底下躲雨的都會沖出來……
現在只能忍但是怎麼忍,都決不能叫他們靠近馬車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藍汝曜也不說軟話了,其他沒什麼別的心思的人,給他們說兩句道歉的話,都會放過他們,但是這個不懷好意的人,你說什麼他都不會善罷甘休
站著的眾人全身都濕透了,藍汝曜死死盯著的那個人,也死死的盯著他,似乎在衡量,這個人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
藍汝曜伸手將自己臉上的水擦了擦,可是很快的,雨水又將他的眼楮模糊了,他紋絲不動,昂然的站在車前面,一副絕不會叫你過去的架勢。
就這樣在大雨中對峙著,那些人看到藍汝曜半步不退,略微的有些猶豫了,不知道是該硬上,還是怎麼辦。
這時,大樹下躲雨的一個人出來了,在大雨里走著,卻也不著急,慢悠悠的晃悠過來,對那個人大聲道︰「看啥看?有啥好看的?等給你說了媳婦,你回家好好看你媳婦去吧」
這個人似乎比那個人厲害點,他這樣說那個人,那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藍汝曜。
那個後來過來的人又轉身看著藍汝曜,現在雨聲很大,他在雨中大聲對藍汝曜道︰「你算是好漢不過你說的話要算話給我們保媒就要叫我們都安上家我們不要上次送來的那些青樓女人只要好人家的姑娘」
藍汝曜也大聲回道︰「我答應你給你們全都保上媒」
「你叫什麼名字?」
「藍汝曜你呢?」
「趙奔」
藍汝曜抱抱拳︰「趙大哥」
趙奔也對他抱拳,然後轉身對那個人道︰「走吧還在這里干啥?都成了落湯雞了」
那個人這才憤憤然的轉身走了,只是還有點不甘心的一直回頭望著這邊,身後的小弟也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