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荷花池上面,微風輕輕一吹,中午出現的那些暑氣也煙消雲散了,盛開的荷花在威風中蕩漾,一陣陣的香氣撲鼻。戴寒玉這會兒真的悠閑又愜意。現在的她,真的覺著生活美好幸福的不得了。
坐了一會兒,藍汝曜就找來了,看見她坐在這里急忙跑進來︰「你怎麼抱著孩子亂跑?」
「屋里太多人,吵得慌。」戴寒玉笑著道︰「你們說完了?」
「沒有,我還得回軍營去找你就是跟你說一聲」藍汝曜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一件青布長衫,連綢衣都很少穿了,只為了在上面穿盔甲方便,也舒適。
戴寒玉驚訝的睜大眼楮︰「都這會兒了,你還回去?那明天你還回來嗎?。」
藍汝曜點頭︰「當然要回來了不過可能會晚點。」
戴寒玉已經站起來了,藍汝曜過來和她一塊兒看懷里的孩子,這會兒的孩子基本上就是睡了吃吃了睡,藍汝曜在小臉上親了親,笑著道︰「他倒是挺滿意的。」
戴寒玉皺眉道︰「吃了飯在回去吧叫人趕緊的先做點」
「不用,軍營也不是沒飯吃我走了啊。」藍汝曜笑著走了。
戴寒玉點點頭,看著他轉身出了園子,怔怔的看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現在這麼忙,難道是馬上就要打仗了……」
永樂年間,蒙古人不是朱棣這個彪悍的皇帝的對手,打過幾次仗,都是以蒙古人失敗而告終。這個戴寒玉知道,但是具體的時間,具體的戰役情況如何,她就一無所知了。
正在努力的想著,那邊過來兩、三個人,戴寒玉看過去,是大嫂李氏,直沖著這邊走了過來,她就急忙的站起來笑臉相迎。
李氏也是一臉的笑,但是眉宇卻緊緊的皺著,看得出來笑得很勉強。
戴寒玉心里嘆氣,心想難道是要找自己訴苦?
她猜的還真的不錯,李氏一坐下,沒說兩句閑話就開始唉聲嘆氣,試探著問道︰「靈玲跟著你的時候,是不是看著還算是不錯?」
戴寒玉並不想攪進她們之間的斗爭去,何況,這種事就算是自己不摻合,都有可能被人順手牽連,誰叫靈玲以前是自己的丫鬟雖說不是自己把靈玲給大哥做妾的,但是卻怎麼也月兌不了身。
她笑著回答道︰「嗯,還算是不錯……」
心里飛快的琢磨著,怎麼把話題轉移開,然後走掉?
李氏顯然是憋了很久了,剛剛在夫人和她的婆婆那里又受了氣,就等著跟她倒苦水呢
「弟妹還是厲害的人啊,靈玲這樣的人物見了你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在我們那邊可不一樣,真的成了那邊的當家了」李氏苦著臉唉聲嘆氣又氣憤的道。
戴寒玉心里暗暗的叫苦,心里想著,這樣的事跟我說有什麼用?你是正房,你要拿出正房的威儀來呀……
「弟妹呀,不是我告狀,有些事你也應該過問一下,那邊的莊子和田地都是你的產業呢你不聞不問的,叫不相干的人佔去了便宜」
戴寒玉明知道要是接話,真的就沒完沒了了,但是實在是不能不關心。自己的產業交給大哥,要是她們幾個女人把宅斗牽連到產業里面去,那還真的不能坐視不管
「怎麼呢?」
得到戴寒玉的響應,李氏真的是精神抖擻了一下︰「我們和大家住在一起的時候,上面有老爺、夫人,還有你看著,靈玲真的是裝的老實的不行我記的很清楚,那時候你從北京回應天,她懷著身孕去給你跪了半天看著是個老實人吧?。」
她說的唾沫星子亂飛,戴寒玉不得不假裝活動身子,不著痕跡的將身子側過去,把瑗兒轉到自己這邊,免得她口里呼出的廢氣全叫瑗兒給吸進去……
「但是一到了大名,立刻就原形畢露了我這個正房,她是一點都不放在眼里說什麼都不听,而且還把所有的規矩都廢了從來不給我請安,她的大兒子學的也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戴寒玉微微皺著眉頭,只能耐著性子听著。
「新娶的這個一進門就和她聯合起來了,兩人連著手是想把我攆走呢給大爺吹枕頭風,說我不生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著大爺休了我呢……」
李氏說著就委屈起來,掏出手絹擦擦眼淚,然後捂在鼻子上用力的揪了一下鼻子。
戴寒玉厭惡至極後悔死了自己剛剛的那句接話她勉強帶著笑瞟了一眼自己的丫鬟。
小夢畢竟是服侍了好幾年了,立刻就明白了三女乃女乃的意思,正要上前去打岔,李氏接著又說了。
「現在大爺對她是言听計從,包括莊子、田地上面的事全都是她說了算」
戴寒玉又看了小夢一眼,示意她等一會兒,現在好像是要說到點子上了。
「弟妹啊,你是真的不知道現在大名那邊的莊子和田地幾乎都算是她們家的了她把她的親戚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全都弄到了那邊」
李氏掰著手指頭道︰「她的弟弟在管著田地收租子,每個月不知道要落多少進他自己的錢袋她娘老子是莊子的管家,莊子零散的全都租了出去,可是我听她叫大爺給這邊報的時候,只報一半弟妹這一陣子陸陸續續的搬過去一些金碗銀盤,她叫她大姑子全家看著整個庫,成天里她大姑子的孩子就在里面端著金碗玩耍她們拿出來一套銀碗銀盤的自己用著」
說到這里,戴寒玉已經顧不上嫌棄了,心里全被怒氣代替了這幫人把那邊當成自己的家當了?
看到戴寒玉臉上的怒氣,李氏有種終于出了口氣的感覺,立刻的抖擻精神繼續亢奮的說著︰「去年過年,我們過去半年了,其實田地還有莊子交了不少東西大爺原本是要送回來的,是靈玲擋住了,說那點東西拿過來不過大家塞牙縫的不能落著好,只會落埋怨說我們私藏了還不如就說之前送過,已經沒有了,等今年好好經營了再說」
李氏故作神秘的道︰「就那些東西,听說她是拿去孝敬了不少的當地官員想給她的幼弟捐個官」
李氏又悲憤起來︰「她弟弟真的要是做了官,還不是要把她贖身?那時候真的要逼著大爺休了我呢」
戴寒玉說不吃驚那是不可能的,心里驚訝的都翻了五味瓶了不過她經過這兩年的歷練,確實沉穩了不少,臉上雖然有慍怒,但是並沒有被李氏激的破口大罵或者順著她的說些氣話。
臉上微微的帶著慍怒,認真的看著李氏,李氏受到她無聲的鼓勵,真的是連什麼不能為外人道的事都說了
她又一臉的神秘並且厭惡的表情︰「弟妹那時候去了北京,她剛剛給了大爺做妾,就把自己家的一個表哥給弄到府里,做了個長工,每日給我們院送菜」她壓低了聲音道︰「弟妹知道我們房的人都怎麼說嗎?說……」
可能覺著事關重大,她又壓低了很小的聲音,湊得也更進了,戴寒玉強忍著不躲開,听著她說︰「我們房的人都說,她的兒子其實不是大爺的,是她那個什麼糟爛表哥的」
然後才把身子正了正,再說︰「是因為想拿住大爺,所以著急著懷上……」
戴寒玉心里真罵了一句︰她**什麼破事
李氏繼續的唾沫星子亂飛的說了好一會兒,戴寒玉已經完全的听不進去了,腦子一直在琢磨她剛剛說的大名那邊的事……
這件事真的不能袖手不管雖然必定會卷入她們這一房的妻妾之斗中去,但是大名是自己的產業現在來說還是整個藍府的主要經濟來源
真的要是叫她們斗來斗去的,把大名的產業毀了,那才叫英雄一世,命喪宵小之手抄家都沒有把大名抄去,現在就能叫她們給毀了?
戴寒玉越想越氣,心里已經都開了鍋了
李氏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戴寒玉心不在焉的听著。直到李氏的丫鬟過來喊她,說周姨娘找她
李氏一臉驚恐的去了。
瑗兒醒了,哭鬧起來,丫鬟、女乃**上來幫著換了尿布,女乃媽給喂了女乃,瑗兒吃的飽飽的又睡了,戴寒玉也想走了。
此時快到晚飯時間了,應該回去了。
她還沒有站起身來,听見丫鬟們說︰「那邊過來的是誰?」
她抬眼看去,很眼熟,愣了一下想了起來,是大哥藍汝智的小妾。此時倒是沒和靈玲在一塊兒,自己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往這邊走來。
戴寒玉微微的皺眉,看著她直直的往這邊而來,心里微微一動,難道是……
那個小妾到了亭子下面站住了,然後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盈盈拜倒︰「妾純兒參見三女乃女乃……」
戴寒玉急忙道︰「起來起來都是自己家的人,不必這樣拘禮。」
那個小妾純兒低聲道︰「多謝三女乃女乃。」
戴寒玉點點頭︰「你是想在這里歇會兒,我正好要走了呢……」
純兒又些著急的仰起臉看著她道︰「純兒找來是有話要和三女乃女乃說」
戴寒玉心中的疑惑漸漸的趨于明朗了,點點頭道︰「有話坐著說吧。」
純兒在丫鬟的攙扶下謝了座,上來亭子里坐在了戴寒玉的側面,很小心的坐了一半的座位。
戴寒玉正要說︰你坐好吧,不用這樣
純兒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開口了︰「三女乃女乃,妾原本是個螻蟻一般的人物,實在不應該說這些話的,但是妾卻是個有良心的人妾跟三女乃女乃雖然的從沒見過,因為常常的听靈玲姐說起三女乃女乃。靈玲姐感念三女乃女乃的好,每每說起都是掉著眼淚,說對不起您,純兒雖說也勸,心里就已經很敬佩三女乃女乃的為人了」
戴寒玉點點頭,這一大段的捧算是開場白,主要的話還在後面。
純兒見她點頭,便繼續道︰「按理說主子的事,奴婢是不應該多嘴的,可是……這些話靈玲姐是真的不好說,妾思索了再三,還是妾來說了」
戴寒玉繼續的點頭,順著說了一句︰「哦?什麼事呢?」
「是妾听說,在大名的產業是三女乃女乃的?唉,三女乃女乃不知道,有人將它當成了自家的產業呢」
戴寒玉甚至有點想笑,這話剛听人說過……
「我們家女乃女乃……咳咳,奴婢真的是不恭敬了」純兒深吸口氣,好像還在做著最後的思想斗爭︰「我們家女乃女乃卻想當成自己家的產業呢」
她伸出手指頭︰「妾是去年底被大爺納進府的,那時候,府里、莊子上、管田地的全是大*女乃的家人您知道去年的收成是多少?就半年听大爺說有幾千石糧食野味那些的就不計其數了」
「可是大*女乃在收了之後立刻就轉移走了,大爺那時候還相信她,听她說的沒收多少,還給老爺寫了信」
純兒也像剛剛的李氏一樣,說的吐沫星子亂飛︰「可是沒幾天,大爺就查出來,全是大*女乃私吞了大爺氣得都病了病里是妾伺候的,那時候大爺連夢囈都說著︰這可怎麼跟父親和弟妹交代」
戴寒玉又不動聲色的把身子往外挪了挪。
「等大爺的病好了年也過了,大爺一氣之下,不叫大*女乃當家了,把當家的事交給了靈玲姐」
純兒眼楮發亮的說著︰「靈玲姐其實早就看不慣大*女乃了她也感念女乃女乃您的恩德,心疼您的產業當了家之後,就把幾個大的地方接過來自己管著這也是給您管著呢今年這才是六月份,但是我听大爺說了,年底的時候,必定能給這邊捎來不少的銀子和東西」
「可是大*女乃怎麼能咽下這口氣到處的編排靈玲姐,把她自己干的事編排到靈玲姐的頭上……」
純兒還在津津有味的說著。
戴寒玉已經明白了,應該是剛剛李氏跟自己單獨說話,叫靈玲的人知道了,回去給靈玲回報,靈玲考慮再三,她是不方便出面的,怕自己見到她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于是慫恿了這個純兒來。
純兒呢,完全是在大爺那邊看清楚形式了,李氏已經失寵,她靠緊靈玲才是正確的選擇,這才義不容辭的來說。
不過……她們兩人誰說的是實話呢?
這一點戴寒玉不敢肯定。
似乎兩人說的都有些道理。
靈玲依仗大爺的寵愛,在那邊飛揚跋扈,給大爺吹枕頭風,把持著各項進項,然後自己貪污,這有可能。
而李氏當家,昧下錢財也有可能,李氏為人小氣,娘家又比較窮,偏偏她還自恃嫁了高官爵府,不肯在娘家丟面子……
真相到底如何?戴寒玉不能肯定了,她依然不是冰雪聰明的人,看不出來也听不出來到底誰說了假話……
只能回去跟藍汝曜商量兩個臭皮匠還頂不了半個諸葛亮?
天快黑了,小夢也看出戴寒玉的心不在焉了,上前去打斷了純兒無休止的話頭,輕聲道︰「天黑了,女乃女乃和小少爺該回去了。」
純兒立刻的停止了說話,一臉歉意的站起來︰「奴婢耽擱女乃女乃了。」
戴寒玉微微點點頭︰「沒有……很感謝你來說這些。」
純兒就告退走了,這邊丫鬟們上來收拾東西,女乃娘上來抱瑗兒,戴寒玉也沒給,自己抱著往回走。
「女乃女乃,奴婢都糊涂了,她們兩個互相說對方的壞話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小夢攙扶著她的胳膊,幫她托著瑗兒,低聲問道。
戴寒玉頓了頓,搖了搖頭沒說話。
小夢知道,現在身邊的人多了,而且很多新的丫鬟,也不是一直跟著女乃女乃的,女乃女乃有些話就不方便當著她們的面說,于是雖然滿月復的疑問,卻也不問了。
這一晚,戴寒玉這些日子的好心情是完全的破壞了,又惦記大名的事情,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前院響起了炮竹聲,戴寒玉就起來了,丫鬟們進來收拾。
一直無話,無非就是新郎官一身大紅的去接新娘子,回來拜堂成親。戴寒玉看到藍汝曜午時的時候才回來,不過這會兒人多忙亂,也沒時間跟他說。
一拜了堂,戴寒玉就和夫人說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邊喂瑗兒,邊等著藍汝曜回來。
不過她也知道,藍汝曜今晚上必定是回來的晚,而且還不定能不能清醒著呢……她等了一會兒,自己覺著困了,就不再等了,上床睡下。
半夜是被藍汝曜上床的動靜吵醒的,一睜開眼,就看到藍汝曜動作很輕的掀著被子,然後看到她睜眼就僵住,笑著搖頭輕聲道︰「我這麼小心還把你吵醒了?」
戴寒玉聞到一股酒味,正想說,你喝酒了洗洗吧?但是看到藍汝曜眼楮里布滿了紅絲,又心疼了,但是又擔心他燻到中間的瑗兒,于是起身將瑗兒挪到了里面。
藍汝曜立刻就明白了,馬上問道︰「是不是我身上有酒味?」
戴寒玉笑著點點頭︰「沒事,叫他睡里面就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戴寒玉輕聲道,剛躺下,藍汝曜就伸出胳膊在她的身下,順手摟進了懷里︰「哎呀……終于又摟住媳婦了……」
「快睡吧瞧你眼里全是血絲」
「嗯……」
兩人都是很累,在沒有說話,晚上瑗兒哭醒了一回,戴寒玉起來給喂女乃,看到藍汝曜困得都睜不開眼。依然睡著。
天亮了,戴寒玉起身收拾了,藍汝曜也起來了,戴寒玉依然還是沒找到時間跟藍汝曜說那件事,需要去上房。
藍汝璿的新媳婦要拜見爹娘。
不過有了藍汝曜在身邊,笑著搶著抱瑗兒,跟她說著昨天晚上那些喝喜酒的人的趣事,戴寒玉郁悶的心情倒是舒展了些。問了他什麼時候去軍營?明日再去行不行?藍汝曜有點為難,但是看到戴寒玉水汪汪的眼楮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眨眨眼又叫人心動不已,抵擋不住只好答應了。
戴寒玉這就放了心。
兩人來到上房,新郎官和新娘子已經在這里等著了,而老爺和夫人還沒有出來,周姨娘在那邊的暖閣里,老爺、夫人沒有出來,她自己先出來呆著,反而很尷尬。新娘子行禮也不是,不行禮也不是。
戴寒玉他們倆一來,老爺和夫人就出來了,戴寒玉有點懷疑,老爺和夫人早就準備好了,但是因為等自己和藍汝曜,才沒有出來的
看到夫人在那邊看了自己一眼,戴寒玉不由得偷偷的吐了吐舌頭。
參見的儀式都相同,這里就不贅言了,戴寒玉也注意觀察吳四小姐……呃,不,這個二嫂,不過現在也看不出來什麼。只能知道,二嫂確實比李氏強了很多,給李氏行禮的時候,兩個人站在一處,二嫂的氣質各方面就比大嫂強。
老爺很高興,現在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在看著戴寒玉手里抱的孫子,真的感覺到兒孫繞膝的幸福生活了。
戴寒玉因為一直想著昨天的事情,基本上也是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這一頓歡迎新成員加入的聚餐,應付完了吃了飯之後的大家的聊天,一直到夫人露出疲乏的神情,大家才各自散了。
回到院子等了一會兒去老爺書房的藍汝曜,也到了晚飯時間了。
藍汝曜終于進了門,戴寒玉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和他說
其實藍汝曜今天也看出來了,戴寒玉有點心不在焉,心事重重,只是不知道她有什麼叫她這樣犯難的事,也是趕緊的說完了話回來。
戴寒玉就拉著他,將昨天大嫂李氏和小妾純兒的話一字不漏的跟他學了一遍。
藍汝曜听了臉色凝重,道︰「其他的都是沒什麼……可是大嫂說靈玲的兒子不是大哥的……這個實在是有點嚴重」
戴寒玉倒覺著這個沒有他們霸佔大名的地和莊子的事嚴重因此道︰「這有什麼嚴重的?呃,我是說,對咱們府而言……嚴重的應該是他們把大名那邊搞得亂七八糟那是咱們府現在唯一固定的經濟來源……我是說,咱們現在其他的田地和莊子都還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