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寒玉看了看後面,躲避的話,只能從長廊退出去,但是要退的話就走的遠了,要到那邊的盡頭下去,才能轉過院子躲避。這期間要是藍汝曜來了,就踫不到了。
沒等戴寒玉猶豫完,那個人已經過來了。
戴寒玉站起來看了看後面,在看那個人已經到了軒門口了,桂圓跟在後面搶著先進來,有些驚慌的道︰「女乃女乃,他說要去後院……」
戴寒玉點點頭,既然躲不開了,也不用顯得那樣的驚慌,站在那里略微的低著頭等著那人走過去。
那人進來並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先作了一揖笑著道︰「夫人寬恕則個,因有要事去後院,必須經過這里,攪了夫人的清淨了。還望夫人恕罪。」說話很是斯文有禮。
戴寒玉微微一福道︰「不妨事,公子請過去吧。」
那個公子轉身想往走的,不知為什麼腳步卻遲疑了一下,頓了頓又笑著轉身過來作揖道︰「敢問夫人,您的夫家貴姓?」
戴寒玉就有些皺眉,不過還是回答道︰「藍門戴氏。」
「原來是藍府的貴人失禮失禮,在下是馬邵遠,今日過壽的,乃是在下的曾祖父……」
戴寒玉驚喜了一下,立刻抬頭看他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位公子生的倒是挺好,不高不矮的個頭,因為到底還是養尊處優的生長,面皮白淨的很,眼楮閃著睿智,不似一般不出去工作的少爺一樣,沒什麼想法,或者就是有也是酒色財氣。
戴寒玉看了一眼,很滿意了不由的就抿著嘴笑了一下。
那個馬公子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眼前的佳人嬌俏美貌,烏黑的眼楮閃著狡黠的光芒,跟這樣的眼楮對看一眼,不由得他心髒都‘砰砰砰’的亂跳何曾想佳人竟然看著自己抿著嘴嫣然一笑
馬公子立刻就暈了,呆呆的看著她發愣。
戴寒玉立刻感覺到了他的異樣,趕緊的收斂笑容,低下頭道︰「馬公子請過去吧。」
馬邵遠呆看著,好半天也沒有說話,直到美人微微皺起了眉頭,就算是低著頭也能看出神色不好了,臉上露出微嗔的神情。這才似乎恍然醒轉過來,現在掩飾自己的失態已經晚了,只能急忙作揖道︰「夫人恕罪唐突了……」
說著又笑著作了一揖,這才轉身走了。
桂圓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這個人怎麼這樣的輕浮?」
戴寒玉心也有些沉,這個馬公子外在的條件是真的很合適了,但是這人品……這一次可真的要擦亮眼楮看清楚不能在踫上一個下流胚登徒子
不由的就著急起來,站著來回的走著,翹首往來路上望著。
走出小軒的馬公子走到一個柱子後面,轉身回頭看那個婦人,婦人俏臉上帶著焦急,翹首望著那邊,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婦人身段修長,腰肢盈盈一握,最叫他傾心的,是臉上那自然清新,略帶些狡黠的笑……
他有些痴然的望著,直到那個婦人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叫他眼前一亮就好像是一朵鮮花驟然的開放,那笑容如此的迷人……
他很快的發現,婦人的笑容是因為快步走來的一個男子,婦人投到了那個男子懷中,丫鬟避讓了出來……
馬公子立刻悄然的轉身走開,免得被丫鬟發現了自己在這里偷看……心里卻起伏不定心中暗自的揣摩著他們兩個的關系,是夫妻?還是……
若是夫妻,似乎沒必要這樣相見。日日在家,怎麼會出來這麼會兒的時間就這樣偷模的見面?一般這樣的情形都是……
馬邵遠再次的回頭看了看,雖然已經看不見那兩個人的身影了,但還是若有所思的站住腳沉思了半天,才走了。
再說小軒里的戴寒玉,看到藍汝曜急忙的迎上去,笑著道︰「瞧你臉紅的,喝了不少吧?。」
藍汝曜含笑走進,順勢就將她摟進懷里︰「怎麼,想我了?這麼會兒不見就急著見我?」
戴寒玉微嗔的打了他一下,轉頭看了一下丫鬟們,琪圓和桂圓很有眼色,立刻都退了出去。
藍汝曜笑著問︰「什麼事?藍煙的事?」
戴寒玉點點頭道︰「嗯……在里面听那些夫人說了些馬公子的話,覺著這個人還挺好的,就急著見你,想叫你拉著我去偷看一眼……或者你接近他試探一下的。不過現在……」
「怎麼了?」藍汝曜奇怪的問︰「我也听了幾句,好像是和兄長已經分家了的,自己養活曾祖父和曾祖母,我也覺著不錯的。」
戴寒玉就撅著嘴道︰「本來听了挺動心的,但是剛剛……偏巧他就正好經過這里,我看了……」
「哦,覺著怎麼樣呢?」
戴寒玉很少露出這種小女兒的嬌嗔,藍汝曜歪著頭看著,不免有些意動,攬著她的腰的手也用了勁。
「好像人品……不敢說,反正感覺不太好是不是也是個色胚子?」
藍汝曜頓了頓,聲音很輕的問︰「他調戲你了?」
「沒有,沒有那倒沒有」戴寒玉慌忙的搖著雙手︰「只是神態……眼神……挺嚇人的……」
藍汝曜半天沒有說話,戴寒玉感覺他似乎有些生氣,小心的問道︰「你不高興了?是不是覺著我到處亂跑……」
藍汝曜笑了,伸手在她的臉上掐了一下︰「怎麼會」他停了一會兒道︰「我一會兒接近一下看看吧。」
「嗯,好。」戴寒玉點頭,這個覺著有點不行就又想起了那個︰「那個薛公子呢?你見到沒有?」
藍汝曜笑著道︰「見到了,我還跟他說了一會兒話……呃,暫時還看不出來什麼,就是有些浮夸,很能說的樣子。」
「他不是舉人嘛自然酸點」
「還真的不是文人的那種酸法,就是很多能說,天南海北的好像沒他不知道的事情……二哥也在旁邊,我看樣子似乎心里不太滿意。」
戴寒玉很失望,‘哦’了一聲,半天才道︰「這兩個好像都不行……」
「那也沒關系,慢慢找唄」藍汝曜道。
「只能慢慢找。」戴寒玉嘆口氣,然後道︰「我回去了,你也上前面去吧少喝點,這些天你經常喝多」
「知道了。」藍汝曜點了點頭︰「你也別心急我和二哥都注意這兩個人呢。總能看個大概。」
戴寒玉點點頭,藍汝曜示意她先走,戴寒玉就帶著丫鬟又回到後院。
在這邊也沒有在見到那個馬公子。
藍汝曜回去,在老爺這邊坐了一會兒,見了幾個世伯。出來就看到藍汝逡和幾個年紀相當的在書房喝酒,本來想走開的,卻被藍汝逡看見了,叫了進去。
藍汝曜坐下,看到那個薛公子也在其中。藍汝逡笑著對那幾個人道︰「這位是我的三弟,我大伯的兒子。」
又對藍汝曜笑道︰「這幾位是我今後共事的同僚。」
那幾個立刻搖手笑著道︰「不敢當,不敢當藍御史是我們的上司……」
藍汝逡指著那幾個笑著道︰「薛公子你見過了,這位是馬二公子——馬邵遠,布政使司的參事。」
藍汝曜看到藍汝逡含有深意的眼神,笑著和馬邵遠點點頭︰「馬公子。」
馬邵遠急忙拱手︰「藍三爺」他也認出來了,這個男子就是那個小軒中那個婦人等候的男子。
偏巧今日藍家的一個遠親也來了,算起來和藍汝曜是同輩,馬公子听了藍汝逡的介紹,心中也是立刻轉了起來。那個婦人說自己是藍門戴氏,這邊藍府來了兩位爺,二爺是駙馬,這位是三爺,還有位藍爺,是他們的遠方堂兄……難道那個婦人是那位堂兄的夫人,卻趁著出門私會這位三爺……
馬邵遠自作聰明的按照自己認為合理的方向想了出去……
藍汝逡在介紹了其他的幾個人,藍汝曜一一點頭打了招呼,不過他心里很清楚,藍汝逡實際上就是叫自己認識馬邵遠。
薛公子和馬邵遠都在,這就好了,正好全都了解一下。
馬邵遠卻不知道他們兄弟、夫妻在家商量的事情,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單獨的列出來成為注意的對象。還在認為自己剛剛偷偷看見了藍府兄弟間的隱私。
各懷心事,各自試探,這邊有目的的一起喝酒玩笑。
戴寒玉在內眷中,應對了一會兒,前面的宴席散了,內眷陸陸續續的告辭,一會兒,老爺那邊派人來說,準備走吧。于是和夫人、三夫人和這邊的馬氏家眷告辭出來。
藍汝曜等人也是一起出來。一路無話,回到了家,瑗兒已經哄睡了,夫妻兩就邊說話邊收拾睡覺。
藍汝曜今天見了薛公子和馬公子,兩個人給他的印象都差不多。薛公子雖說一開始給他的印象浮夸一些,但是後來接觸了一下,感覺倒也沒有其他什麼大毛病了。而且看他的人緣似乎很好,一個在家進學的學子,按理說是不經常出門,朋友也相對的少一些,但是這位薛公子,卻有很多關系看著不錯的朋友,好些人過來很熟悉的跟他打招呼,很隨便的開著玩笑。
而馬公子,因為听今天來的客人全是夸他的,因此一開始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但是听了戴寒玉說的話。藍汝曜的心里就不舒服起來,最後在書房,馬公子很明顯的想別的事情,還時不時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顯得有些陰沉。藍汝曜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想剛剛踫到寒玉的事,總之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戴寒玉听他這樣說,不由得嘆氣道︰「那就是說這兩個人都不好」她胡亂的解著頭上的頭飾,時不時的在嘆口氣。
「只見了一次,還不是很清楚。」藍汝曜解開自己的衣裳,看戴寒玉懶洋洋在梳妝台邊坐著,于是自己去將門口的水盆端進來道︰「還是在了解一下。」
戴寒玉散開了頭發,過去坐在床邊搖搖頭︰「那個馬公子不用在接觸了解了」她越想越灰心︰「今天看看,就算是沒有什麼大毛病,但是也是在這方面不是很嚴謹的人。」
她躺了下去︰「藍煙本來就在這方面吃過虧,現在要找,就要找個對待這種事情不那麼隨便的男子要是還找個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沒成親但是已經妾室成群,通房一窩,那不是月兌離了狼爪,又進了虎窩?」
藍汝曜被她的形容弄得笑了,將水給她端過來放在腳下,看她還是不打算起來,只好親自的蹲給這位心情不好的娘子洗腳。
「你這話就不覺著矛盾?藍煙已經……咳咳,要是找對待這種事謹慎的,那必定是視女子貞潔重之又重怎麼能接受藍煙……」
「這個也是……可是要找隨便的,那不是跟周公子一樣?回來在看中那個,偷偷模模的在弄出點事……」
「還真挺為難……」
「反正今天這兩個已經不行了從咱們考慮的名單中刪除」
藍汝曜給她洗了腳,笑著將水盆端出去,拴上門進來,看她還懶懶的躺在那里,連衣裳都懶得月兌了,就過去笑著將她的雙腳抬上床去,邊給她解衣裳邊道︰「你要不要去解手?要是懶得動我可以抱你過去……」
戴寒玉因為抱著希望的一個人被否決了,還在沉重悼念中,才懶得理他的調笑,懶洋洋的道︰「你還別說,我這會兒真的想去……」
藍汝曜就下來,真的將她打橫抱起。來到側間屏風後,將她放在朱漆馬桶上︰「我真的是伺候女乃女乃呢……」
「薛公子要只是能說一點,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男人好面子,愛吹牛也不是大毛病……」戴寒玉猶自喃喃自語著。
「你這麼說倒是也對有點道理。」藍汝曜笑著道︰「不過二哥不喜歡。」
「唉,那就沒辦法了……」
藍汝曜把她伺候的妥帖到位,當然是有自己的目的,今晚上戴寒玉暫時的只能想到這里了,剩余時間,要忙活夫妻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