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鳳奪嫡 第二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欣喜的相逢

作者 ︰ 風之靈韻

「我是不會騙人的。」霄冷哼。眼底微露出丁點的受傷。

她應該是非常想走的,就連昏迷中也不斷叫著「桃顏」的名字。他守了她一天,一共听了三十四聲呼喚,到了第二日,他實在守不下去了,于是,下山。

為了治傷,也為了躲避心中的煩亂。

或者真不該帶她上山的,在這里的她沒有一絲快樂。每天都「不甘不願」寫在了臉上,就連睡夢中都帶著濃濃的思鄉。

她已經來過薔薇宮,從某個角度來講他的心願也算達成了吧。而留與不留她在這里,對他來說只是時間的問題。他也沒想過,就此留她一輩子吧?

心里不斷勸慰自己‘她在不在無所謂’,卻止不住那隱隱的疼痛。只是現在到底是心痛還是傷口痛,他似乎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出。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句話,用在此時一點也不為過。而把她帶到這里絕對算是他此生做過的最無聊的一件事。

暗自感慨不已,輕道句,「你休息會兒吧……。」方大跨步邁出門去。

他走的飛快,仿佛後面有個巨大的妖怪要抓他,倉惶的,好像逃走一般。

門外風很大,吹開他的衣襟,吹起寬大的袍袖。透過未關的門口,可以清晰看到他的手指到手臂有一條大大的疤痕。粗糙的針腳猙獰可怖,一看即知是縫合的痕跡。

接骨、縫傷,若放在現代,這種縫合術真是拙劣之極,但在這里卻是令人驚奇的醫術。

只是,他終究算傷的很重,就是手臂勉強接上了,要恢復以前的行動自如,恐怕也是一種奢望了。

看到這樣的他,梅飯心傷不已,一股濃濃的歉意徘徊在心口。她諾諾半天,卻最終沒能對著他的背影,吐出句,「對不起。」

或者說「謝謝」,說「對不起」,在現在都顯多余,她欠他的不是一件衣裳,幾兩銀子,而是一條命啊。

衣服可以花錢買,銀子可以想法子賺,可是命呢?總不能用命來還吧?

想到此,梅飯不禁嘆息一聲,然後閉上眼,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有些事既然明知想了白費心神,還是不想的好啊。

在風的「細心」調養下,梅飯傷一天天好起來。

這一日是她來薔薇宮的第八十八天,算起來她在這里已度過了整整一個夏天。雖然,大半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的。她足足躺了兩個月零四天,才能下地,能走路,也不會動一下就覺得疼了。

這天一大早,‘管家婆’似地風不在。沒人管束的她便走出薔薇殿,打算呼吸一下久違的新鮮空氣。

昨晚下了一場小雨,雨後的空氣帶著泥土的芳香,讓人心情霎時舒暢。尤其是院子里的綠油油的蘿卜,看著更是愉悅。

蘿卜種了一茬,也吃了一茬,吃完了,再種上,而第二茬現在已長成一株株的小苗了。

她在床上躺著的這些日子,連根蘿卜櫻子也沒吃著,這吃蘿卜的自然不是她。至于誰吃了,大概也心中有數。只是種蘿卜的又是誰呢?以她對風的了解,他實在不像是會種菜的。

正想著時,一個人遠遠向這邊走來。他頭戴草帽,褲腿高高挽起,露出兩只滿是泥漿的腳丫,很似一個田間老農。在離她五六米距離時,那人突然露出一朵燦到極點的笑容。

梅飯微微一呆,隨後驚喜叫出聲來,「李悅,是你。」

李悅摘下草帽,亮晶晶地眼楮盯著她,臉上笑容越發甜美。

「你怎麼在這兒?」她大叫,迅速撲上去抱住他沾上泥漿的肩頭。

李悅微微一笑,「我早被放出來了,只是宗主說你傷重不讓人打擾,才沒去看你。」

再見他的喜悅,把近日來心中的壓抑沖了個干干淨淨,梅飯不禁也露出一抹甜笑,拉著他的手不斷詢問這些天他的情況。

回想這一段經歷,李悅依然心有余悸。

那一日,他和幾個女人在煙雨台放風箏,扯了線,還沒飛上天,就听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鶯聲燕語。

攏目望去,只見青草叢中幾十個穿各色春衣的美貌女子,談笑而來。在她們中間簇擁著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

他見過班,自然知道這個男人惹不得。可他剛想跑,衣襟卻被幾個女人拽住。等好容易掙月兌開時,一切已經是來不及了。

班瞬間走到眼前。

幾個女人跪身行禮,口稱,「主上萬福。」那愛慕的眼神隨著話音不斷拋將出來,就好像春日之雨,滴滴打動人心。

可這春‘雨’卻動不了班分毫,他眼神越過女人,很給面子的飄在他身上。

李悅無奈,只得跟著她們一起下拜。

「原來你在這兒。」班笑,笑容中帶著幾分猛獸看見獵物的喜悅。

李悅不敢答,想起梅飯的囑托,更是悔的牙都酸了。如果那幾個女人強拽他時,能再堅持一下,或許就不會踫上這人中魔王了。

後來的事,似乎沒有一點懸念。他被抓了起來,作為對他偷跑的懲罰,被綁成一粒粽子,扔在班的腳底下,當他的墊腳。而幾個女人也沒逃月兌責罰,她們被拉到一塊濕軟的泥地,在一片嘶聲力竭的喊叫聲中,埋進了土里。

幸好班很少殺自己的女人,她們還能露出兩個鼻孔,勉強呼吸。據說這樣要埋上三個時辰才能放出來。

不知是不是整完人太高興了,班讓人大排筵宴,開始慶祝逮著只小老鼠。當然,李悅是不會承認自己是老鼠的,可就在這個時候,梅飯也出現在煙雨亭。

對于她的來意,班顯得悠然自若,他含笑著往點了李悅的啞穴,然後看她四處張望的傻樣,欣賞那魂不守舍的可憐。

梅飯又怎麼猜得到李悅正跪在桌底下,給人當墊腳。所以可憐的她,只能被他當猴一樣戲耍著。

後來,霄來了,帶走梅飯。李悅則被兩個女人拖走。

那被埋在地下當樹一樣種的女人們之後怎麼樣了,他並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關在一個黑屋子里,一天只吃一個硬面餑餑苟活著。

按說他的命也算挺大的,就在霄來望月閣的前一天,他被人移走,否則現在他恐怕和望月閣的瓦礫一樣,片片散碎了。

再後來,也就是兩兄弟決戰的幾天後,他被放了出來。以班的說法,是像他這樣的小蟲,捻死都嫌髒了手,于是乎他被人像扔垃圾一樣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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