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飯知道跟他們說些國家大義之類的話,純粹白費吐沫,再說她也不知道所謂國家大義是什麼。此時,她抿嘴笑道︰「咱們打個賭怎樣?」
「想賭什麼?」唐牛呲牙露出一抹壞笑,「不過,最好是有意思點的,否則咱家可不奉陪。」
「我賭你抓不到風振。」梅飯道。
「若是抓的到呢?」唐牛呵呵樂了起來,他當然這丫頭在用激將法,不過軍旅多苦悶,他倒不介意尋點樂子。所以最重要的不是賭什麼,而是賭注是什麼。若是賭注不合心意,那賭什麼都沒了趣味兒。
梅飯伸出三根手指,「你若有辦法抓到,我就讓桃將軍光著身子在軍營里跑三圈。」
這倒新鮮。
唐牛模著下巴笑得渾身發顫。身為大將軍,若是在光著身子軍營里跑,想必是很壯觀的事吧。
胡蓀也很有些感興趣,撲哧一笑道︰「蘇飯,你也太損了,那可是你未來夫婿,你就舍得他顏面掃地?」
丟臉也比丟命好吧,而且他敢當著她的面泡妞,也該給他點教訓了。梅飯聳聳肩,問︰「你們賭還是不賭?」
「賭。」唐牛朗聲道。
這麼有趣的事,為什麼不賭呢?不但要賭還要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賭。他們兄弟長這麼大就沒做過什麼好事,自然也不介意別人是丟人還是丟命。不過如果桃顏真能舍棄面子而就大義,他日後的發展絕不止此。
「就這麼說定了。」梅飯笑。
三人三擊掌,定下誓言,若他們擒住風振,桃顏就光著身子在營里跑三圈,若擒不到,他們就光著跑。當然,後一句是梅飯擅自加的,他們沒反駁,就算默認了。
「你且等著,等咱們想好主意再來通知你。」唐牛說著搔了搔頭。
「好,我等著。」梅飯點頭。
她轉身離開,剛走不出不遠就听到兩人討論如何得手。
「晚上潛進虹軍大營把人綁出來你覺得怎麼樣?」胡蓀道。
「不行,這樣太危險,風振那小子身手不錯,再加上那麼多人保護,咱們進去就別想出來。」是唐牛的聲音,他不停咂著嘴似有些後悔不該接這個燙手山芋。
片刻之後,他一拍巴掌叫道︰「潛進去倒不如把人引出來。」
胡蓀呲牙,「那如何引出來好呢?」
听到這兒,梅飯不禁微微一笑。心說,這兩人果然心眼多多,沒準他們還真能想到法子把事辦成呢。賭已打下了,現在就該看她如何說服桃顏應這個賭了。
有事可做,也不想再回住處了,她繞了個圈跑回中軍帳,先見見桃顏再說。可剛走到軍帳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見梅六皺著眉從里面走出來,緊接著是彩軍的眾位將領也陸陸續續地走出。
梅飯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給眾位大人們施禮。
梅六看了她一眼,轉頭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你叫什麼?」她回身問道。
「回將軍的話,小的蘇飯。」雖然將軍兩字叫得很不情願,不過對長官該有的客氣還是得有的。
「蘇飯……。」梅六嘴里嚼著這兩字,喃喃自語道︰「我在哪里見過呢?」
梅飯忙道︰「小的是大將軍的親衛兵,經常出入中軍帳,將軍見過小的也是應該的。」
是很像,卻又有些不像。梅六搖搖頭,晃掉升起的疑惑。
她所認識的那個人是很驕傲的,絕不會自稱「小的」,更不可能出現在軍營里。她想起前幾日桂花楹來信時所說,「家中一切安好,幾位姐妹也都平安,只是最近書院官考,兩位妹妹已好久未歸家了。」
既然在書院,就不可能在這里,一定是她想多了……。
看梅六的神情,梅飯知道她有些懷疑了。易容藥物對皮膚不好,這些日子她幾乎都卸干淨了,也難怪她會起疑。
梅六走後,陸續出來的將領都不禁多瞧了她幾眼。
梅飯知道這是小臉白白的結果,便高昂著頭任他們從頭到腳瞧個仔細。人長得漂亮又怎樣,誰規定男人不能長得美,她蘇飯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在一片唏噓、贊嘆與驚奇聲中,她大闊步的邁進中軍帳。第一眼就看見崔鶯兒,她在彎身收拾著會後的東西,而桃顏則坐在虎皮椅上按著太陽穴,一副頭疼欲裂的樣子。
「將軍,鶯兒擅長按摩,不如給將軍舒展一下吧。」崔鶯兒柔聲問。
桃顏剛要答言,一抬頭看見梅飯不由微微一笑,「你先出去吧。」
「是。」崔鶯兒福身拜了拜,往外走,路過梅飯身邊時不由輕「咦」一聲。
梅飯不理她,徑直走到桃顏面前,伸手去扶他的頭,口中敘敘念道︰「你也真是的,不舒服還開會,小心腦袋用爆了。」
這般親密之舉,若是被人看見怕是要嚇壞了吧。崔鶯兒正要掀簾出去,突然腦袋就撞到門框上。
「就算躺著什麼都不想,沒準也會爆掉,被人打爆的。」桃顏哈哈一笑,頭靠在椅背上,任憑她的手按壓他的額頭。
梅飯的手指輕揉有力,按摩的力道剛剛好,不一會兒他就舒服地輕哼起來。
「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看來以後我可有福了。」桃顏滿足地嘆息。
「伺候自己相公,是我們女人應該做的。」梅飯對著他含笑而視,背過身去卻對著桌子做了個「嘔吐」狀。
這話完全是說給外面那人听的。崔鶯兒磨磨蹭蹭地向外走,掀了簾子卻久久不肯放下,臨去對桃顏秋波那一轉,當真是情意綿綿,如絲如雨,濕嗒嗒的讓人看著惡心。不過听到這話,崔鶯兒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簾子重重落下,再然後就悄無聲息了。
「物已有主」,看來這話還是應該早點明示的,若她早點在桃顏身上貼上標簽,又何至于遭賊惦記。
梅飯是順口一說,桃顏卻當真了,閃閃的眼楮明顯溢滿感動。他一把抱住她,高呼一聲,「今生得一佳人,真乃吾之福也。」
梅飯呵呵一笑,偏過去暗自尋思,該怎麼讓他同意光著身子跑三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