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她,所有女人都身負重物,還有的雙手高舉一輛車,爬走山路連大氣也不喘一下。真真嚇死個人。連帶的讓想最後拼死一搏的男人們,也瞬間打消了念頭。
李悅不禁暗嘆,看來白衣男子有喜歡收集女大力士的癖好。他也不知這些女人是天生力大,還是因為有武傍身,用的四兩撥千斤的巧勁。不過這也不少他該操心的事,他該管的只有以自己羸弱的身體如何走上山。
負重上山,一路休息了幾次,到第二日天明才爬上山頂。他們在一個類似平台間歇的地方停了下來,開始清點人數,查點行李。
一大早白衣男子就不見了身影,一眾女子也不敢稍動,勒令他們原地休息。
白衣男子去的甚久,去了大半日,當日晚間才轉回來,只見頭發凌亂,臉色蒼白,渾身髒污,好像剛從泥地里挖出一樣。
李悅看著,有些好奇,也有些想笑。那麼大本事的人卻被弄成這樣,看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一夜之後,白衣男子又恢復了往日豐采,神氣活現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然後他們就重新整飭行頭,穿上青衣小帽,裝模作樣地入宮。再然後就在宮門處看見了做夢都想念的梅飯。
從沒想過在這里能看到她,心情是愉悅的,驚喜的,暗暗感謝老天的安排,讓他的仙府之旅有了更美好的意義。
她還是以前的老模樣,不通禮數,不受拘束,騎馬蹲襠式地立著,好像一只大蛤蟆。看到這樣的他,他不禁笑了起來,然後做了一件一直很想做,卻總沒機會做的事。
做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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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李悅的敘述,梅飯連嘆三四聲,才道︰「你還真是福薄命舛,看個牡丹都能踫上魔頭。」
李悅微笑,「那你呢,你又如何來到這里?」
提起這個,梅飯的嘆氣聲更響了,如果他是福薄命舛的話,那她就是倒霉到家了。不過現在也沒法給他講經過,因為連她也不知道自己來這兒是為的什麼。
「這個回頭再跟你說,還是先給你弄個住的地方吧,再耽擱下去天都黑了。」梅飯說著已開始丈量土地了。
李悅抬頭看看天,見東方剛亮,離黑天可還差得遠呢。他素知她有時性急,不由笑了起來。
事實上梅飯說的也不算假。庭院里根本沒有能住的地方,統共的一間雞窩房已住了五個人,先不說男女有別,就是給他個落腳都嫌擁擠。叫他住薔薇殿,估計霄百分之百不會收留他,所以必須自給自足,重新蓋起。而要建一間屋子,又豈是一朝一夕,不加緊點怎麼行?
庭院里的樹基本都被霄和班打沒了,只有靠近薔薇殿的地方還有兩棵。好在梅飯是個大力士,庭院里又有的是工具,兩人伐木造屋,弄得好不熱鬧。
中午時五女回來了一趟,看見院里突然多出個男人來,都沒表現出太多的驚奇。她們在宮中各處見過不少青衣小帽,也不像以前那麼稀罕了。
五個人亮晶晶地眼神看著他,只有恨水問了句,「梅飯,這男人要常住在這兒嗎?。」
梅飯點頭。
五個女人頓時欣喜起來,歡蹦亂跳地拿了工具一起幫他們蓋起了屋子。
當然,她們幫的是李悅,而不是她。
梅飯不知何時已被擠到了一邊,眼見著六個人一面干活,一面閑聊著天。
「你叫什麼名字?」
「今年幾歲了?」
「哪里人士?」
……
自然是她們問的多,李悅難得脾氣很好,竟含笑著一一作答。
多了幾個幫忙的,干活的速度並沒增加許多。梅飯眼見今天無望竣工,只能嘆息著慢慢砍木條。
這里雖是山上,卻天氣暖和,對房子的要求也無需很高。屋子嘛,也就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只要沒有太大縫隙,下雨天不會漏雨也就勉強合適了。好在山上雨水不是很多,一個月倒也淋不到幾回。這幾天李悅都是露天而睡,抱著被子,守著木材,雖然不時有蚊蟲叮咬,但好在陪著他的也大有人在。
薔薇宮的女人里外都是一把手,在她們的幫助下,五六天的光景,屋子也就造好了。
自從李悅來了,五個女人出去的也少了,一天時間倒有一多半待在家里。晚上時也會圍在李悅身在,聊天直到深夜。
李悅均含笑以對,有求必應,難得的好脾氣。在梅飯的記憶中,他的性格從來不會應付別人,何時這麼隨性,讓她詫異不已。
這個疑問在心里埋了幾日,重有機會趁著沒人問了出來。
李悅笑著望她道︰「我怕她們會難為你,所以只做虛應,私心里暗想對她們態度好些,她們也自然會對你好。」
梅飯听得很是感動,她自來這個世界,真心待她的人很少,霽算一個,而李悅絕對算第二個。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薔薇宮一日,絕對護你周全。」她舉手立誓,語畢已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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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悅在身旁的日子過起來異常舒心,有人說話,談心,無聊的時候侍弄一下笛音,輕歌一曲,倒也美妙動听。有了他的甜言,女人們也很少找她麻煩,薔薇宮上下一片和諧。
山上時李悅帶了許多蘿卜種子,據說都是他游歷時從各地選來的好品種,通通種在院子里。光禿禿的庭院,在他們的打理下也重見綠色。
這里氣候很適宜農作物生長,有個個數來月,就能收獲滿倉,吃上各種各樣的蘿卜了。梅飯心里早計劃好,等收成了,要送霄一些,還要送一些給縹稷,剩下的儲存起來,或做點心,或炸丸子,好好的享受享受。
這一日趕上天氣好,梅飯便蹲在院里打理蘿卜苗,正弄得興起,突然身後腳步聲響,接著一個清脆地聲音叫道︰「小飯飯,好幾**都不來找我,可想死我了。」
薔薇宮會這樣跟她說話的,除了縹稷不做第二人之想。
梅飯回頭,果然看到他的一張笑臉,她也不禁微微一笑,反問道︰「我看你是貴人事多,最近都忙著什麼重要事,也不記得來看我?」
「哪里有什麼重要事,還不是跟著班喝酒玩樂。」縹稷說著,晃了晃手中涼扇,看著頗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