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滄浪風雲一百五十六話機緣
昨日還是枯草泛綠,枝椏新翠的十三陵此時此刻卻是坑窪不平,別說樹枝了,連草毛都沒有一顆,卻又充滿的蓬勃的生命氣息。
姜丹楓是卯時到得此處,從祈歌傳回來的信息中,小師妹和另外的兩個人也是在這附近,祈歌那面人員沒有傷亡,卻是俱都是重傷,現在已經被宗門感到的長輩帶回去治療。
姜丹楓作為守護真人的一員,首先要做的是保護他那團隊人員的安全,在擊斃一個變異妖熊王後,確定那對人員可以應付剩余的小魚小蝦後,緊忙趕來此地,由于他的那對人員是在這小靈境的極西,兩地隔得比較遠,雖然他的速度夠快,趕到的時候,也已經是卯時。
望著此處的滿目滄夷,和空氣中似有似無的檀香氣息,感受著周身澎湃的生命氣息,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在一處坑窪之地,姜丹楓神識掃描過後,發現一個小物件,一只鞋子,鞋子上的繡的荷花她認得,那是小師妹的鞋子,除了這一只鞋子外,其他的地方,再沒有一絲的氣息是屬于小師妹的。
「沒有,沒有那小丫頭的氣息」
按說,小師妹的這次歷練,師父應該也沒有虧待她才對,小丫頭應該沒有這麼倒霉的運氣才對,就算遇到緊急情況,不見得能夠傷敵,自保應該綽綽有余。
守護的真人,也就是依靈他們那位白眉的老人拖著尚在滴血的腿腳趕來此地,肩膀上還有被利物抓破的傷口。
姜丹楓淡淡的看了白眉老人一眼。
「姜真人」
「鐘真人。」
「這是?這是如何造成的?」鐘真人看著眼前的畫面,充滿了驚詫。
姜丹楓輕輕搖頭。明顯不願多談。
宗門還有其他的真人和元嬰期的修士趕來此處,在靈境中,這個方位的傳出的氣息不是罪慘烈的,但是卻有著莫名的氣息在其中,特別是對于那些元嬰期及其以上的人物來說,這氣息有點讓他們心動。
盡管天地元精元靈的氣息少的可憐,但是,對于他們這些朦朧中可以感知一些天命的人眼中卻是異樣的有吸引力。
現在的修真界,高等的元已經成了稀世之寶,而元精元靈屬于天地開天之初最早的存在,其價值登時難以估量,雖然只是在紅蓮華消融的那一刻飄逸出那麼的一點點,但是對于耳眼通天的元嬰期修士來說,都是具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的。
俗話說,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他們更是不願意放過任何的機會。
再說,宗門弟子出事,他們也有那個責任和義務去做一些實地勘察的工作。
姜丹楓在宗門的其他人來之前離開,不是其他的,因為他懶得麻煩,宗門的事情做了一下交接,一刻鐘也沒有耽誤的回去宗門。
玄清宗,泰一峰,大殿。
氣氛有點低壓。
听完姜丹楓的帶回來的消息後,胖總管一直笑mimi的面容上不期然的出現一抹擔憂,太瘦看向坐在大殿塌椅上的峰主真君一眼,他怎麼沒有一點的憂色呢?難道是知道些什麼?或者是那小丫頭並無大礙?
「恩,我知道了。」
晶瑩修長的玉指輕輕扣著玉案,听姜丹楓講完後,淡然的回答。風昊天當時之所以沒有立即閉關,是因為他感知到自己的心境出現了一絲小小的變化,怕那一絲絲的變化影響到今後的修行,只是出去了數日,做了相應的一些事情。回來後,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需要處理。
「咚」「咚」「咚」
大殿上一片寂靜,只余下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聲音清脆,卻有種馬上要上戰場,決意生死的悲壯。听在坐下的兩人耳中,竟然莫名的壓抑。
壓抑與暴虐共存,很是有些糾結的味道。
「師父,師妹她~~~」姜丹楓打破寂靜,開口問道。胖總管抬了抬眼臉,想要說什麼,最後又咽下。
「她的本命玉符還亮著。」
他沒有說的是,他曾經感知到,她的本名玉符一度有變,只是在他要動身的一瞬就會恢復正常,後來甚至是更加的晶晶閃亮,乳白色的光潤流轉不休,明顯的,估計又有了不錯的機遇。
並且,他好像感知到了些什麼,那丫頭身上不會有太壞的事請就是了。
按部就班的修煉,本名玉符基本上沒有太大的變化。而一次性精進太多,本命玉符才會出現超出常規的變化。
姜丹楓和胖總管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人沒事就好,本名玉符有還亮著,他們的心就放到了肚子里了。
那小丫頭有什麼好?做了什麼事情?怎麼現在自己這麼擔心她呢?胖總管自己也在疑惑。
只是一想到那小丫頭清脆甜糯的聲音喊人,笑容溫暖。小酒窩飄呀飄,眼楮亮晶晶的,那句︰「胖總管,你真好,謝謝你哦」胖總管的心理就是甜絲絲的。你說,他一個大老爺們,瞎樂呵啥呀,難道真把那小丫頭當成自家孫女啦,恩,這個主意不錯
風昊天隨意的瞄了一眼殿下的兩人放下心來的神情,接著開口道。
「龐德,你有話說?」
胖總管收斂笑容拱手道︰「回稟掌門真君,龐德手風堂風長老所托,在依靈臨去歷練前,將風堂的傳承之物,贈與真君的記名弟子依靈。只是~~~只是~~~」胖總管有點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風堂傳承之物。是不是那雙靴子?只是什麼?」風昊天抬起頭了,止住了叩擊桌面的玉指。
「只是和其他的幾瓶龐德自己煉制的丹藥放在一起,並且沒有告訴她那靴子的來歷和用法。」胖總管在面對風昊天的時候,總是有一種發自心靈的震撼,而面對和他同等階位的真君的時候,卻是沒有這方面的感覺。
提起物品器皿的用法,風昊天一愣,好像自己給她東西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也是什麼都不說,不解釋,直接就給的。
難道這樣還有問題嗎?
他想起自己給那小丫頭東西,頂多說一下物品的名字,有時候,連名字也不說,直接丟給她完事,而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懂不懂那是什麼,應該怎麼用。
就連那玄天衣和玄天綾也沒有過多的提及。
相比較起來,給姜丹楓和龍晶晶的物品器皿的時候,他說的反而多一些,或許是因為她是記名弟子的原因吧,而姜丹楓和龍晶晶都是入室弟子,可是,明明和她相處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飛快?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姜丹楓听得很是錯愕︰「靴子?風堂的傳承之靴?」
「難道是︰追日靴~」姜丹楓的聲音傳來,除了有一些不可思議,還是不可思議。
那丫頭,看著平時有點傻乎乎的,沒想到傻人有傻福,竟然還有這樣的魅力,讓得風堂的那位神秘風婆婆的另眼相看,竟然連傳承都傳給了她。
風昊天輕輕點頭,姜丹楓咧了咧嘴角,在袖子里伸出大拇指,學著依靈做這個動作時候的樣子,心里念念有詞︰小丫頭,好樣的我頂你
姜丹楓可是知道,泰一峰的那個幾堂口,可不只是個擺設,那是擁有萬古傳承的堂口,其底蘊可是深厚的嚇人,別看現在,那傳承也是沒落的,別說玄清宗了,就連其他的修真門派也從來沒有人敢小瞧過。
「幾個堂口的事情,由他們自主選擇,我不會過問其中的任何事情。至于依靈成為風堂傳人,那也是她自己的機緣。風堂主要怎麼做都由著他們就是了。」
泰一峰的傳承從古至今幾經衰榮,卻依然屹立,本身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因為存在的本身及是道理。泰一峰峰頭只是個代表,像是風堂和其他的堂口雖然還是屬于泰一峰,但是,它本身的傳承卻一直在延續,從未間斷。可以說是相互兼容,共同生存的典範,只不過是泰一峰佔主導地位,其他堂口從之而已。
風昊天平時和他們各忙各的,相互並不干涉,他也樂得清閑。
可以說,泰一峰是目前的玄清宗最復雜同時也是最簡單的地方。可以說,他一兩百年不在泰一峰上,泰一峰都還是原樣,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化的那種。
胖總管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之所以現在說出來,是讓峰主有個好的決斷,不至于出什麼差錯罷了。
依靈成為風堂未來傳人的事情他剛一知道的時候,也有點不解,據他所知道的典籍記載。是同時主峰弟子,還是風堂弟子的,並且成為風堂一堂之主的,歷史上只有兩個,一男一女,均是驚才奪艷之輩,後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已經記入了玄清宗的傳承典籍。
而依靈以五靈根的材質進入風堂,並且還將成為之一趟口的堂主的事件,可以說是讓他大跌眼鏡,同時還有一抹不可思議。
風昊天倒是很淡定,自家徒弟有本事,做師傅的與有榮焉吧,能被風堂的人肯定,也說明那小丫頭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雖然他本人不太在乎風堂的這些事情,但是,那小丫頭做做風堂的堂主也未尚不可。
「至于在小靈境中出現的奇異能量,你確定?是元靈元精?」風昊天轉淡然問道。
「弟子不才,曾經跟隨師尊您勘察過一個古老的洞府,那里的氣息和那洞府的氣息很像,弟子猜測,就算不是元靈元精也是那一類的氣息無疑。」
風昊天听得姜丹楓說完,垂下眼簾,「既然這樣,下去以後,就說我曾經給過她一枚三清符,其他的倒是不用多說。」
依靈在外人看來只有煉氣三層左右,實際上是煉氣五層,如果說是只是一個雜役弟子,估計沒有多少人會關注她的生死。
而依靈目前偏偏的是泰一峰一峰之主風靈真君的記名弟子,記名弟子雖然不如入室弟子那樣顯眼,但是,宗門還是相當的在意的。
更何況,風靈真君及其護短的個性,玄清宗的那些老祖宗可是也領教過不少。所以找起來也就更賣力。
至于他們的那一對的帶隊之人鐘老,盡管他本人也受了不輕的傷,宗門在給他送了一批丹藥,又被宗門幾個元嬰真君詢問一番後,則被閑散了起來,雖然他也很盡職盡責,但是,畢竟有那麼多的弟子失蹤了,並且一失蹤還是三個,並且都是泰一峰的,中間還有一個是泰一風峰主的記名弟子。
那幾個元嬰真君到了那里之後,看到的就是要離開現場的鐘真人。他是看到姜丹楓急速離開,還想再找一下附近,看看有沒有宗門弟子幸存,畢竟,那是他帶的隊,出了事情,責任是月兌不掉的。
同一時間,姜丹楓的師傅那位化神期的老祖卻是眉眼含笑,笑得像是中了百萬的刮刮獎一樣。
不過,他倒不是抱怨,而是有著喜憂參半的心情,在很久之前,他曾經見過發現那個靈境的人物——秦川,那個時候,秦川在他看來,是說不出的俊雅風流,而且術法和體術均很強悍,那個時候,還是他初到玄清宗的時候,秦川不知為何看他很是順眼,每次歷練回來的時候,總是會帶一些小小的,不是很貴重,卻是很稀奇的小物件給他。
當然,有時間,也會講一講外面的風土人情和山川地貌。
秦川鎮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入他的視野的。那個時候的秦川鎮還不叫秦川鎮,這是後來才改的名,並且是他提議。
秦川曾經講過,那個小靈境里有大風險,同時也存在著大機緣,端看個人的命運造化。有人可能生命不保,有人可能一步登天,至于秦川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就是現在他也無從猜測,只是這些都刻在了腦海里,想忘卻都是不可能的。
他也曾經問過,既然有大風險也有大機緣,修仙本來就有風險,而機緣,明明知道有大機緣,為什麼你現在不去呢。
他的回答很是玄妙︰「我知道那是大機緣,但是那機緣去不屬于我,並且時空不對,要到三十或者四十個甲子年,這中間才會出現,具體的是什麼,現在也說不清楚,只能是到時候看具體的情形才能算數。要得到機緣,還必須具備天時地利人和,這些缺一不可」
而今,這一天好像到了,至于那機緣具體是什麼,他只有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