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磊一口氣將這些埋藏在心里的話說完,心里也感覺一陣輕松;他從那時候開始就戀上婉柔,但是這份感情他卻從未對婉柔說起過,縱是平時溫柔繾綣,但是他總覺得這些感情只能壓在記憶深處,他直覺不想讓婉柔知道自己曾經的那份苦戀,也許他也不想讓婉柔知道,他曾經在背後默默關注仰慕她的孤獨模樣吧!
如今酒也喝了,心里的煩悶也因為一番傾訴盡去,明磊頭腦里一陣清明,他想,如果婉柔不原諒他,他就像曾經追她的那樣子,讓自己的熱情再一次打動她!只是現在他想著,玉媚該如何去處理,他需不需要去警戒一番?「雲兒,你說我需不需要去警告一下玉媚,讓她不要再挑撥離間呢?還是我現在直接去寂情洞找你娘親呢?」
一旁的季雲早已有些失神,她還沉浸在爹和娘的那段痴戀當中,沒想到明磊爹果然不負月復黑之名,竟然早就看中了娘親,還為了娘親拼命修煉,最後坐上了寒雪峰領主之位;而這段奮斗中,女主角竟然是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樣的明磊爹需要多大的勇氣多深的愛戀才能支持自己不退縮呢?
一個溫婉的女聲從洞口傳來,「不要再去找玉媚,也不用去寂情洞!因為,我已經來了!」這聲音帶些壓抑的泣音,說話間,已經來到了玉桌前。明磊自听到這聲音起,已經完全沒了剛剛的清明,像是又跌回了迷障,呆呆的坐望著日思夜想又不敢去找的身影,那身影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便越來越快,耳邊幾近耳鳴。
一旁的季雲站起身來,娘親總算進來了,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吧!爹爹這番表白連她都覺得感動不已,身為當事的人的娘應該會更明白他的心,看娘親現在的表情也的確如此,不過明磊爹反倒是愕然了吧!看眼神就知道他已經神游了,說白了就是呆了!看來對于娘親的突然到來,明磊爹還需要一個接受過程。不過這些都是兩位的私事了,季雲和玖風慢慢退到了洞外,一股寒風吹過,但是季雲卻絲毫沒有感到寒冷,此刻她的心里正暖暖的。
玖風默默的走在季雲的身後,沒有出聲,兩人走到了空地邊緣,季雲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到的?爹爹的話你們都听到了嗎?。」這事情的成功,怎麼不見玖風一個笑臉呢?
玖風笑了笑,但是季雲總覺得他的笑有些勉強,明明心里現在不高興。但是下一刻,玖風卻猛地抓住季雲的右手腕,將她一拉,季雲不設防的被跌撞在他懷里,額頭撞上了他的胸前披風的玉扣上,一陣疼痛。但是玖風卻沒有松開她的手,只是緊緊的看著她問道︰「雲兒,你覺得爹傻嗎?他完全是在賭對不對?根本不知道娘喜不喜歡他,他也為了娘在奮斗。你會不會覺得他傻!」
季雲掙了掙,發現玖風的手像是鐵鉗般掐住了她的手腕,此刻的玖風,完全不像是在她身邊撒嬌的玖風,也不像是被她戲弄的玖風;此刻的他有一股逼人的氣勢,讓季雲覺得自己必須看著他的眼楮,說最真實的答案。如此一刻,季雲卻呆愣了,心中不斷翻騰他的問的幾句話,爹爹傻嗎?他傻嗎?為了所愛拼博是傻嗎?
「明磊爹一點也不傻!不管心愛的人以後會不會接受他,至少他有努力過這就是收獲!說明磊爹是在賭,不如說他為自己的理想而盡自己的努力!有時候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一定得做點什麼來紀念吧!」季雲一字一頓的說完,感覺玖風的手松了下來,她趕緊推開玖風站退了幾步。「玖風,你是受了什麼影響嗎?看我的手腕,都紅了!」也不知道玖風是怎麼回事,手腕上不時傳來一股悶痛,他可真夠狠的!
再看向玖風,他已經不再是剛才咄咄逼人的樣子,又重新換上了她所熟悉的笑容,他拿著一個玉瓶遞給季雲道︰「雲兒,對不起,我剛剛失控了!你的手一定很痛吧!這是玉雪生肌膏,涂上能消腫的!」
看著他畏畏縮縮的樣子,季雲一下將剛剛他的惡行忘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她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季雲將紅腫的手腕往他面前一伸,故意道︰「你自己傷了我,還想不擔責任嗎?快點幫我上藥啦,不知道左手不方便嗎?。」玖風有瞬間的呆愣,隨即欣喜的拉過季雲的手腕,輕柔的將手指上的晶瑩藥液擦在上面。
「你為什麼還這麼高興啊?難道看到我受傷你很開心?」某雲冒火的問。
「沒有啦,我有笑嗎?你絕對看錯了!」換上一副傷心的臉孔,某風毫不臉紅的指認是對方的看錯。
「休想逃得過我的火眼金楮,剛剛明明就是偷樂!」明明他的嘴角都快裂開了還說沒笑,她是手受傷又不是眼楮。
「火眼金楮?你的新神通?」
「……」最後季雲以無言收場,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這個月兌口而出的火眼金楮,從前看過的孫大聖能跟玖風說嗎?被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給煉成的火眼金楮,玖風估計不會相信吧!算了,看在玖風抹藥還算溫柔,神色比較小心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他偷著樂的事情了。
再回到冰柔洞,娘親和爹爹果然已經冰釋前嫌,又開始你儂我儂起來,娘親本來看著還消瘦的臉,在這樣欣然的笑容中,也變得紅潤有加;變化最明顯的其實還要屬明磊爹,本來一夜縱酒帶來的憔悴臉龐,還有散亂的發,甚至那身白袍也都換了,重新換上了玄袍,發髻也是整整齊齊,臉上更是精神熠熠。
一家四口歡歡喜喜的坐在桌前,季雲滿腦子的高興,卻怎麼也想不到該說句什麼話來表達,卻是婉柔娘親伸著她的手到了季雲的跟前,季雲愣了。她反復想著,娘親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呢?看向玖風,玖風的眼楮里似乎是完蛋的表情?這是怎麼了?「雲兒,將吞音螺拿給我吧!」
吞音螺?娘親是怎麼知道有吞音螺的,難道是剛才玖風和娘親來早了,所以听到了嗎?季雲看向玖風,玖風馬上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再看看明磊爹,他臉上倒是很坦承,還對季雲笑了笑。哎,虧自己和玖風這麼幫他,他馬上出賣我們了,這下私自跑去找玉媚的事娘也知道了?
季雲拿出吞音螺放在婉柔的手上,婉柔馬上收回了手,將吞音螺收了起來;看來娘親是對玉媚的話來了興趣,所以即便跟明磊爹解了誤會,她還是想親耳听听那段挑撥的話。問題是現在都已經真相了,再回過頭來看玉媚當初虛偽的表演,不是讓這個費盡心機的女人變成了可笑的小丑嗎?玉媚大概永遠不會想到,她和玖風的確把這段話說給了婉柔听,但卻是在真相之後。
「說說看吧!什麼時候出的龍宮,又怎麼會踫到玉媚的,還有你們是怎麼策劃今天的事情的,都交代出來吧!」婉柔理了理袖口,輕描淡寫的問道。玖風和季雲雙眼一躲,不知何時竟是來了默契的一個對視,也從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怎麼辦’三個字。該從哪說起呢?
「娘親,就是昨天我們從龍宮出來,我想要采幾株靈草,于是讓玖風陪我一起去,然後恰巧踫到玉媚,然後她就說了那些話,然後今天我們覺得應該要讓爹爹知道玉媚的真面目,所以我就來了這里,然後可是玖風比較著急您和爹的事,所以就誆了你來……」季雲說著說著,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事給圓下去了,所以話音越來越低,心里也是直怨,都怪明磊爹打破計劃,她和玖風打算在爹娘和好後什麼都不提的,沒想到他們還是低估了爹爹對娘親的忠誠,竟然什麼都說了!
婉柔一听季雲的話,就知道不是實話,的確像這種解釋實在太沒可信度了!「雲兒,你實在太單純了,以為事情隨便連起來就行了?你是怎麼樣在采靈草的情況下‘巧遇’玉媚,她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說一些挑撥離間的話,然後玖風又是為什麼剛好就用了吞音螺,這一連串的剛好不是太奇怪了嗎?。」
被當面戳穿謊話的季雲,終于臉紅了,腦子里也一團亂,不知該說什麼好。玖風此刻卻說話了,「娘親,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說要去找玉媚問清楚她到底對娘做了什麼,是我用吞音螺記下了玉媚的話,也是我計劃的今天的一切;我只是不想再讓娘親和爹爹再這樣誤會下去了。」
「不是,是我要去巨林峰采靈草,被困在綠幽森林里,玖風才說去找玉媚的,他的計劃也是我同意的,娘親不要怪玖風,要怪就怪我吧!」見娘親的臉色好像不是很高興,季雲馬上將責任攬了過來。
「不要再攬來攬去的,這些事肯定是兩人都有份!私自跑去巨林峰可是有危險的,你們就不怕我罰你們嗎?。」婉柔突然冷聲道。
「不行,要罰就罰我,季雲傷剛好,不能受罰!」玖風沖了起來,急事道。
明磊和婉柔一驚,季雲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