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音的臉又沉了下來,季雲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敖音會是在密境里那個陽光的敖音,難道他是患有人格分裂嗎?變得也恁快了點!
「她,就是我母後不知從哪里找來的,說是她從前好姐妹的女兒。如果運氣好,她可能變成我大嫂,如果運氣不好,她就會成為我大哥或者我的一個妾。」敖音留下這麼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閃身進了凌波居。季雲馬上跟了上去。這是什麼情況,這樣一個女子,這個,身份怎麼這麼復雜呢?未來還是那種選擇題!
敖音自己走到了房間里坐了下來,季雲馬上移坐過去,問道「敖音,為什麼她以後是什麼身份,還不確定呢?還有,她怎麼會甘心做妾啊?」季雲實在想不通,做為妖修,會甘心去做妾。至少也得找個心愛的人啊!而且像敖大人,會喜歡妙音這樣的嗎?倒是敖音小霸王,與妙音一動一靜,倒挺互補的。
「因為她什麼都不是,只是被我母後用了化形丹才化出人形來。這輩子她的修為也只到化形而已。這樣的她,你以為會有多厲害?」敖音滿不在乎的說道,似乎妙音在她眼里,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而已。
化形丹?季雲從前倒從玉簡上看過,有種化形丹,能夠讓本來化不了形的妖獸化形,但是代價就是妖獸的修為只能到化形圓滿。如果服這種丹藥的妖獸本身資質差,倒也沒關系。不僅化了形,化形丹還能助長一些靈智。不過若是對于那些資質不錯的,反倒是禍害了。因為妖獸如果有機緣,是可能再開靈智的,這樣的妖獸修出人形來,實力只會更強,而且還會有不錯的前途。
不過化形丹很難得倒是真的,只是季雲沒有丹方,不然她倒想要煉一瓶收藏一下。妙音因為化形丹化形,所以注定得看運氣嗎?做敖越或者敖音的妾?怎麼想起來這麼怪呢?算了,季雲覺得還是不要再想了。
「敖音,你到底把華玲和蒼原安排在哪里了?快告訴我吧!我也好安排一下以後的路程。」攤開那張畫制的地圖,季雲開始計劃接下來的行程。
雖然靈界之下,人界有三千,但是季雲現在處的這個界面具體叫什麼,她一直不知道。還是得了敖音的玉簡,季雲才發現原來他們所在的這個人界名字叫做蒼平界。整個蒼平界在地圖上的縮影你是一個偏長方形的陸地,以及海外分散的各種島嶼組成。
雖然季雲現在將前世的一些事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地球是圓的這種基本理論她還沒忘。可是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蒼平界像是片荷葉漂在星域,沒有所謂的自轉和公轉的,日升日落又是如何做到的呢?怪只怪她現在修為太低,不然真要好好的追尋一番。
地圖上最淺顯的名字就是四海,完全按方向來論。也難怪她穿過界壁就掉到了東海,而不是陸地。如果從東海到南海去,最笨的方法就是一直沿著海岸線;最短的距離卻是穿過陸地到達南海。
然而季雲卻發現,在蒼平界的東南方向,赫然標識著一個火色小劍,旁邊寫著烈劍派。這幾個字一下勾起了季雲的回憶,這不就是秦恆所在的門派嗎?「我們就走陸路去南海吧!剛好我要去趟烈劍派。」季雲自顧自的說道。
「可是我想走水路,在海上趕路更安全。」季雲臉上突現的喜悅,讓敖音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于是他直覺的就要跟季雲作對,況且她的朋友在哪里自己還沒說,還算是有把柄呢!
「假如我真需要你護送的話,那我倒不介意走水路,可是別忘了這護送的事,是你主動賴上來的!」季雲理也不理,繼續看著手中的地圖,對于敖音這種反常的行為已經不想再多想。
敖音氣得大聲道︰「你也別忘了,你那兩個朋友的下落可只有我知道!如果你不按我的計劃,我不會說的。」
「你以為,在出發前我沒得到他們的消息,你還能跟著我出龍宮嗎?。」季雲還是不緊不慢。
「你!……」敖音真的火了,可是他心里卻拼命叫自己冷靜,他也清楚季雲早已安排好事情,可是他心里怎麼就是不想讓她如意呢?「那我怎麼知道,告訴了你他們的消息後,你會不會過河拆橋呢?」
「我比較擔心的是,殿下給我的消息到底是真,還是假?」季雲終于抬起頭,一臉的似笑非笑,「敖音,既然彼此不信任,不如我們的合作就此結束。我相信要找到華玲和蒼原,只是時間問題。」
季雲這滿臉的篤定和不在乎,竟然讓敖音的怒氣一下子跑得干干淨淨,他奇跡般的平靜下來。「他們都在南海,去了南海之後我會帶你去見他們的。」說完,敖音又平靜的走了。
季雲抬起頭,看著怪異的敖音,對于他堅決要去南海的目的也有了疑惑,應該不是為了帶她去見華玲他們吧!應該不會。搖了搖頭,季雲還是決定不去想這麼深奧的問題了。
出行定在兩天後,雖然季雲是小人物,但是護送的人卻是大來頭,所以在龍宮的界陣旁,東海龍王和龍母都來了。龍母眼里閃著淚花,估計十分不舍,而且季雲也能看出,龍母大概有些後悔那天答應了敖音的請求。龍母如此難舍的表情,季雲看看敖音,發現他平靜得很。
還有一個平靜的人是龍王,他大概是被龍母拉過來的吧!不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們的寶貝兒子呢!龍母不斷的重復著讓敖音注意安全,敖音果然沒听多久,就率先跨出了界陣。季雲見此,再看一眼眾人身後那宏偉的龍宮宮殿群,朝龍王和龍母屈了屈膝,馬上追上了敖音的腳步。
出了龍宮,經過一段水域到了沙灘上,季雲發現龍宮的正門外,竟然跟她上次問路的那個漁村相去不遠!因為沒有了敖音的發脾氣,所以東海上空已經沒有再暴雨連連,現在更是日頭正好,那個婦人的丈夫應該也能打到魚了吧!瞟一眼敖音,發現他根本就是滿臉不在乎,似乎前幾天的暴雨不是他做的一樣。
「敖音,我們在那個漁村住一晚好不好?我突然想,上次我在這問路,還沒有報答過人家;我們喬裝打扮一下去怎麼樣?」季雲指著遠方有幾縷炊煙的漁村說道。
「你不是急著送信給南海龍王嗎?怎麼一出了龍宮,就一點也不著急了?」敖音對于凡人的興趣絕對不大。
「那就耽誤幾個時辰而已!去看一看就好!走!」季雲一把抓住敖音的手腕朝著遠方一陣風遁,幾個呼吸便來到漁村前。因為敖音不答應留宿,于是季雲只念起了隱匿術,兩人如水波一樣消失在原地。
上次問過路的婦人家今日開著門,婦人在屋外漿洗衣物,小女圭女圭在一旁玩。其實這一刻平淡的幸福已經降臨了,季雲也感覺到了,倒是敖音有些不耐煩。
那個小孩玩著,突然問她的娘道︰「娘親,爹爹今天會回來嗎?。」
「應該會吧!已經出海兩天了。怎麼,柱子想你爹了嗎?。」婦人停下來,笑著問道。
叫柱子的女圭女圭點了點頭,跑到婦人跟前來,「娘,這次爹回來可以帶我去鎮上玩嗎?虎子說鎮上可好玩了,還有好多好吃的,有糖葫蘆,還有米糕,還有又大又香的肉包子!」大概是想到了那些好吃的,柱子還由得吞了吞口水。婦人模了模孩子的頭,又俯洗起衣來。
半晌,她說道︰「好,等你爹回來就叫他帶你去。這幾天天氣好了,也沒下暴雨,應該有個好收成,到時候讓你爹給你買糖葫蘆、米糕。還有肉包子好不好?還有那些珍珠……」婦人提起的顯然是季雲送的那些珍珠。
柱子悄聲的在婦人耳邊說道︰「娘,我們有那麼多珍珠,為什麼還要收起來?听村里的爺爺們說,珍珠很值錢的!為什麼我們不搬到鎮上去住?虎子都說要搬到鎮上去住呢!」在柱子的眼里,小伙伴都搬到縣城里去住了,自然也想去縣城。
「傻孩子,爹和娘沒有做別的事情的能力,世代都是打漁為生啊!況且誰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經常有下暴雨的情況,那些珍珠要留著以後來救命的呀!不過柱子別擔心,等你再大些,娘就送你去鎮上的私塾去上學,以後長大了就不用打漁為生,靠天吃飯了!」婦人模模兒子的頭,如此說道。
敖音和季雲,兩人將這番話听個真切,敖音的臉上不再是不耐煩,而是一種沉默;季雲相信這沉默背後卻是思考。敖音不是傻瓜,自然能明白一些東西。季雲相信,那些因為心情不好下暴雨的事情,應該會有效的減少。
「那些珍珠是……?」敖音突然問到。季雲于是將自己喬裝問路的事情說了說,敖音的臉色已經緩和了很多。
「敖音,也許你不將凡人放在眼里,可是你的一個小小動作,卻會讓他們吃盡了苦頭。這對他們也是不公平的,那個最先制定,在凡人面前不得使用法力這條規定的前輩,一定也是這樣覺得,這才有了那界律吧!」敖音吸了一口氣,像是決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