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冠之又驚又怒,臉色發紅。咳咳,季雲卻知道,陸冠之那臉色是因為跑太快才紅的;沒追到人反倒把自己累個半死,陸冠之哪能不怒?還有這個黑影,一個子過了結界出去了,也沒見有警示的聲音,這也的確讓陸冠之震驚。他甚至在想,這個黑影人可能是某位超級大能,不然怎麼能這麼悄無聲息呢?
只是現在兩人就處在一個尷尬的鏡地,是追呢,還是放棄?要是放棄,總覺得有些不甘,畢竟煞有其事的追了一會了;要是繼續追,前面的路擺明不會輕松,至少眼前這個界陣就是個問題。他們總得悄無聲息的,如那黑影人一般隱秘的過去吧想到這,陸冠之越發覺得黑影人法力高深。
季雲則在考慮,要不要拿出她的看家本領,牽著陸冠之過了這界陣呢?可是她這朱砂靈玉的本事,實在不宜讓過多人知道;先前她已經讓敖音知道了,那也是沒辦法,現在真的要讓陸冠之也知道嗎?
一瞬間,季雲思慮萬千,還是覺得為了這個黑影人,不值得泄露她的看家本領,于是道︰「陸冠之,我們回吧想不到黑影人本領高強,竟是能輕松的穿過界陣,反正只要他沒被抓住,我就安心了。」
陸冠之聞言,古怪的眼神看了過來,竟是有一絲的驚訝,季雲轉念一想,原來自己對黑影人的身份太過自信又太過關心,陸冠之這才驚訝的吧畢竟他好像跟寒水門有些交情,心底自然站在冷清旋這一邊的。
「追到半路就回,實在不是我的作風。我一定追上前去看看。」見季雲疑惑,于是快速從手里掏出一枝潔白的翎羽來一拋,一道白光已經將兩人籠置住。陸冠之拉著很是驚訝的季雲,在一片白光中,輕松的跨過了界陣。
到了界外,陸冠之手一招,將那枝翎羽珍而重之的收入懷中,不期望對上季雲求解的眼光,只能頓了頓道︰「這是一種異禽的本命翎,能無聲息的破開一些空間。听說這種異禽是星域穿行獸的後裔,所以能力不錯。」
季雲點了點頭,四顧一下周圍,竟發現界外地勢十分開闊,是難得的曠地,左右都看不到清塘小鎮的房屋;這也是因為那結界拉得很是寬的緣故吧地勢開闊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無處遮形,將將早幾個呼吸出來的黑影人,竟沒躥出去多遠,正施施然在數百米外游走。
也虧得是修行人有夜視眼,不然這不明月色下,只怕真追丟了。季雲這一發愣,陸冠之也發現了黑影人,已經輕聲掠了過去,只是地勢開闊即幫他們找到了黑影人,也讓他們無處藏身,實在讓兩人有些惱怒。
在這寬闊的平地上,果然兩人追了不足一里地,前方的黑影人就像是發現了他們似的,猛的回過身來;季雲和陸冠之一驚,想也不想都往一旁地上的小土窪里一伏,額頭上的汗都沁了出來。兩人之間也听不到呼吸聲,只季雲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有些快了——終歸是有些太刺激。
待季雲再悄然的抬起頭,只見天邊遠遠的一道黑影,如風行般速度極快,嘴上已經不由急道︰「他走了快,我們得快些追上去。」陸冠之反應不慢,季雲話音剛落,便被他拉上了飛劍,朝黑影人急馳而去。
腳下的飛劍是一貫雪色,很有昆侖派的象征;陸冠之站在前面不吭聲,季雲于是道︰「看來他早發現我們了不過,他也沒什麼惡意,不然我相信以他的身手,應該不會怕我們兩個」不知怎的,季雲總是對黑影人有自信。
陸冠之撇了撇嘴,像是不大同意的意思,但是明顯他也無法反駁;「我們這樣跟過去,到底是要做什麼呢?陸冠之,如果你是想為冷清旋找回場子的話,我提前申明,我是不會插手的。」
「找回場子?」陸冠這很是驚訝,對這話不甚明了。
季雲悄悄吐了吐舌頭,暗責自己怎麼又亂用詞語了。「就是找回面子的意思。冷清旋不就是被他噎了幾句嗎?還大張旗鼓的要抓人,所以說,得罪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得罪女人啊」
「是,女人很可怕呢不過,你不也是女人嗎?。」陸冠之促狹的笑道。
季雲撥了撥幾縷被細風揚起發絲,很自豪的對陸冠之說︰「我不是女人,我是女妖不過我這女妖的心,比女人還要細,誰要得罪我,我準是千千萬萬年都記得的。陸冠之,可別讓我知道你害過我,不然的話……嘿嘿」
「得了,我哪敢得罪你呀你可是龍族新貴呢我就是好奇而已,為了別人拼命這種事,我可從來不做的。不過這人走的路線倒是像朝著蜀山而去,難道是蜀山中人嗎?。」陸冠之說著,又陷入了沉思。
季雲有地圖在手,自然知道蜀山在哪;只是蜀山之鄰,是附屬的一些小門派和一些小世家,陸冠之這樣懷疑倒是有些道理。黑影人本事不小,若是小門派或是小世家,不會如此行事。
「這只是大概方向,而且距蜀山起碼有三天的路程,說不定黑影人是途中某門派也說不定。蜀山派德高望重,也不會派一個這樣的人來攪局。」在季雲印象里,蜀山中人,必定都是白衣飄飄、仙風道骨,乃人間正道的象征;而那神秘聲音在紅鸞殿的表現,季雲推測應該是一個放蕩不羈之人。
「不過我看秦師弟倒是一點也不惱,說不定心里還高興著呢只是看時辰,他現在應該是見到了冷碧雲的真面目了吧」陸冠之嘆息一聲道。原來追追趕趕中,東方已經出現了一抹亮色,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
季雲怔了怔,也想起了冷碧雲的‘幻容’神通;兩人同房之後,冷碧雲的真面目就能出來了吧這修真的世界真是千奇百怪,連這樣的功法都有人能創造出來。不過再奇怪,也比不上她本身的變化,一只水中游的小鯉魚,竟然變成了人樣,現在還在天上飛這妖類化形的開創簡直算是神跡。
兩人都不再說話,只管盯著前方遁去;這一路兩人都是抱著好奇的心,卻實在沒想到,這一追就追了六天。第七天上頭,季雲已經是十分的不耐,當初的好奇早已在不停追逐的六天里消磨掉了。兩人也從那柄飛劍上,移到了季雲的穿雲舟里。實在是飛劍上活動地方有限,而且季雲這穿雲舟也十分適合長期飛行。
這樣一來,靈力的消耗小了些,兩人開始輪流控舟;閑下來就是吃丹藥補充法力,季雲覺得這種日子十分的乏味。尤其是靈舟底下一座座奇山靈脈一晃而過,她都沒有機會去淘一淘靈草,就十分郁悶。她十分想跟前面的黑影人打個商量,能不能不要老是在靈脈上停了一停,不下一刻鐘又開始跑,這樣她這追的人真的很難受。
而且他們的坐騎換成了靈舟,目標已經是十分的大了;那黑影人絕對已經發現了,可就是沒有再采取過什麼行動來甩掉兩人,飛行的速度不緊不慢;連陸冠之都有些懷疑,黑影人故意帶著他們在兜圈。
「如果今天他還沒停下來,我絕對不追了陸冠之你一個人追吧」季雲氣呼呼的跟陸冠之說道。
陸冠之正站在船頭,暗暗操控靈舟朝前方而去,對于季雲的怨氣只是彎了彎嘴唇。「三天前你就說不追了,但是自己又不甘心。如果說紅鸞殿的事,他是戲弄了冷清旋;那麼這七天,他就是戲弄了我們。現在明明他就在我們前面,如果不一直追,那前面七天就完全是白費功夫了。」
被陸冠之一說,季雲脾氣又緩下來了;說的是,都追了七天了,這人難道真能帶著他們游遍整個蒼平界?只是他們行進的這一帶,已經地勢漸惡,靈力漸疏的地方,平時很少有人來,地圖上標的是黑魔嶺。
黑魔嶺都是不高的山脈,但難得連成一大片,且石色呈黑色,靈氣非常淡薄,幾乎鳥獸不生。地圖中有一段關于這的描述,是這樣寫的︰黑魔嶺上無靈氣可言,也無礦藏,生靈不存,歸為惡地。數萬年來為修士所棄。當然也有一些好奇的、大膽的修士曾經結伴進去過,但是還沒有人出來過。
這成了名符其實的凶地然而那個黑衣人卻慢悠悠的往前飛,像是根本不在意這些。又這樣過了一個時辰,陸冠之雙眉皺在了一起。穿雲舟的速度已經是慢了下來。
「季雲,我看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好奇歸好奇,但是不值得為此去挑戰一些莫名的危險。」說到這,他已經相信,這黑衣人是故意要將他們帶到這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甩掉他們。如果他們進,死路一條;如果他們退,黑衣人正好償了心願。
季雲的心緊了緊,直直的指著前方道︰「你看,那黑衣人已經停了下來,好像在等我們似的。看來他果然心存不良,想要誘我們再深入我們還是走吧這附近靈氣已經根本察覺不到了,怕是進了黑魔嶺外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