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母親放開被自己抱著哭的羅雨,用自己有些蒼老的手,顫抖的抹去羅雨臉上的淚水。
用她因為哭泣而變的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小雨,不哭,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媽不會讓你爸把你送給那個陌生的男人。」
听到母親溫柔而帶著哭腔的安慰話語,臉上的淚水再次如江水一樣,滾滾流出,她哽咽的說道︰「媽,爸爸的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虧損的這麼厲害?前段時間不都還好好的嗎?」
听到女兒的問話,馬福德,轉過身,長嘆一口氣,坐回到沙發上,用雙手捧著自己的頭,狠狠的抓著自己已經花白的頭發,不停的說著︰「都怪我沒用,我沒用。」
看出父親的痛苦,羅雨強打起精神,將母親扶坐在椅子上,她走到父親落坐的沙發上,蹲子,輕輕的拉開父親緊抓著自己頭發的手,輕聲安慰道︰「爸爸,不要哭了,我知道你不是不愛小雨,從我叫你爸爸的那天開始,我就打心里承認你是我的父親,我知道你愛我,如果不是萬不得以,你也不會說要把小雨送給那個人的對嗎?」
听到女兒善解人意的話,馬福德的老淚更是流了出來,他哽咽的對羅雨說道︰「爸爸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是因為公司里那30號人,爸爸就是死也不會把你送出去。」
「爸,我知道,爸是不舍得看著那30來號人因為公司的虧損,而家破人亡,如果我去的話,可以救那30來號人,可以幫的了他們,可以不讓爸爸痛苦內疚一輩子,爸爸,我去,小雨願意去。」
「不,你不可以去。馬福德,你不可沒良心的犧牲小雨。」一听到女兒的決定,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母親激動的跑到羅雨的身邊,一把抓住羅雨的雙臂,大叫道︰「媽不會讓你去的,你爸爸欠的債,我們大人會想辦法還,我不會讓你來替我們還債。」
羅雨,輕輕的反手拉下母親抓著自己手臂的雙手,用手輕輕的抹去母親臉上的淚水,說道︰「媽,什麼叫還債,對我來說,我只知道當父母需要女兒時,我可以幫的上忙,那也是我的幸福,你和爸爸對我的愛,對我來說是上天給我的最大恩賜,你就讓我去吧,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痛苦,或許,或許那個陌生的男人不會對我怎麼樣呢?」
「小雨。」听到女兒的安慰,母親宋麗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爸爸,我先扶媽回房間休息,我們等下再談好嗎?」
「好。」
羅雨攙扶起母親脆弱的身子,向臥室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母親很快就睡著了,為母親蓋好被子後,羅雨為母親輕輕的關上了房門,重新回到書房。
此時書房內的父親已經恢復了些許平靜,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只是兩只蒼老的手在不停的互相揉搓著,泄露了他此時的煩躁。
羅雨走了過去,在靠近父親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口打破了寧靜︰「爸爸,我要怎麼做?」
馬福德在听到何語的話時,艱難的抬起頭,困難的說道︰「我,~~~~~~~」
羅雨微微的扯動了自己的唇,假裝輕松的說道︰「沒關系的,爸爸你告訴我吧。」
「我,小雨,你知道的,爸爸也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3個億啊,我~~~~~~~~~」
「爸。我知道,你說,我做就是了。」
「我!哎!」馬福德長嘆一聲,鼓足勇氣說道︰「你知道爸爸是做房地產投資的,今年一月因為投資錯誤,公司虧損了將近3億之多,我根本沒那個能力起彌補這個虧損,我真的無法讓那些跟著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員工兄弟和我一起家破人忘,那樣就是死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前不久我听說企亞集團的總裁趙韶正因為遺產繼承問題,急需要一個妻子,只是開出的條件苛刻了點,我實在沒有辦法,就大著膽子去見了他,將你的資料給他看了,希望他可以出面幫我們渡過難關,他看了你的資料後,奇跡似的同意了,只是他提出的那三個條件,我有些接受不了。」
「什麼條件?」
「條件是︰一、從你嫁入趙家開始,要斷絕你和家人的一切聯系,我們不得已任何理由和你見面,包括我們的死亡;二、你和他的婚禮只能在法律上得到承諾,我們任何人不得公開你和他結婚的消息;三、在你和他婚姻存續期間,要是意外懷孕,孩子的去留只有他能決定,你不得干涉,要無條件配合,你和他離婚後不得帶走趙家一分一毫的錢財、物品,必須淨身出戶,要是有了孩子,還要剝奪你看視孩子的權利,終身不得出現在孩子的面前。」
「什麼?」羅雨簡直無法相信世界上還有如此苛刻的條件。
「小雨,我該怎麼辦,讓你去,我怕你媽會受不了,尤其是要和你斷絕任何聯系,你媽會瘋了的。你真的去了,就那男人開出的條件,明白著就是讓你去那里受苦,可是我,可是我只要一閉上眼楮,就會看到公司里那一大班子人家破人亡的場面,我該怎麼辦小雨,我要怎麼辦?」
羅雨看著父親痛苦的掙扎,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又不听話的流了下來,卻還是堅定的說道︰「爸爸,不要說了,是不是只要我去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馬福德艱難的點了點頭,始終低著頭,他一點也不敢看女兒的眼楮。
「那麼我去,只要可以幫的到你,不讓你內疚一輩子,那麼我去,只是你保證,會好好的待媽,連我的那份也要補償給媽。」
「會的,我會的,小雨,爸爸對不起你。」說完,馬福德咚的一聲跪在羅雨的面前。
羅雨慌忙拉起父親蒼老的身體,安慰的說道︰「爸爸,不要說對不起,這是我身為女兒該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現在是我報答你這麼多年來的養育之情的時候了。」
書房里,一老一少哀怨的四目相接,都為著那未知的未來而擔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