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女人花我十分之一根金條,又不是沒見過女的。不值。太不值了。
不一會小二上了我們的酒菜,小米嚷嚷著渴,伸手就倒了一杯要自己灌下肚。我側目看著她,搖搖頭,心想還真是個不諳世事的丫頭。我一把把她揪過來,輕聲跟她說︰「一會兒趁人不注意,把這酒倒了。听話。」
她不知道,古今中外都一樣︰這種地方的酒,怎麼能隨便喝呢?
看著這滿屋的熱氣騰騰,燈紅酒綠,不知道為什麼映入我腦子里的不是搖頭丸就是海洛因,到了這古代,第三反應居然從大麻K粉神奇蛻變成了「藥」二字。
想想也是,我要是男人,面對這麼一大堆魚龍混雜的半吊子貨色,不來點兒藥都記不起自己是干嘛來的。
小米礙于我的命令,正郁悶地一杯杯往旁邊花盆里倒酒,可謂是動作連貫無停頓。讓她隱蔽點,怎麼一下子就成了連續動作?
突然周圍一陣騷動,抬頭一看,原來出來個美人,可看樣子得有個三十出頭了,在這行里應該算是老一輩兒的了。只見她一襲紅裙,頭發高高挽起,一雙大眼勾人心魄,兩瓣紅唇嬌滴誘人,身材婀娜,渾身上下珠光寶氣。這不會是傳說中的花魁吧?
我正贊嘆這女人堪稱極品呢,誰知周圍噓聲連天,男人們臉上皆是不屑的表情。不知誰喊了聲︰「紅蓮你這半老徐娘的還出來干嘛?!哥兒幾個都是沖著碧荷姑娘來的,快把碧荷姑娘請出來!」周圍一陣附和聲。
那女人不嗔不怒,嬉笑道︰「喲,您這話說的,就你們這群男人,沒我這媽媽出頭,小丫頭片子們哪敢出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
「一個時辰前你突然說碧荷姑娘今日挽發,還怨哥兒幾個張牙舞爪了?」
我滿臉黑線,合著您是老鴇啊……
紅蓮老鴇接著說︰「哥哥,我錯了還不成麼?呵呵,今兒是碧荷姑娘挽發的大好日子,各位爺都知道咱們魂來香的規矩,不認人,只認銀子。所以,哪位爺出的價高,那今兒也便是那位爺的好日子!十兩白銀起價!」
我問小米什麼叫「挽發」,小米說,過了今天,這姑娘就不再是清倌人了。
她還說她听說過這姑娘,膚如白雪,發如黑墨,一笑傾百城,能詩善弈,大才女一個。
這是在拍賣啊。
同樣是女人,所以能感同身受,所以能惺惺相惜。我記起自己慘淡的第一次,床單上大片大片的猩紅,分不出哪幾滴是我的。拖著劇痛的身體,拎著那男人的頭,放進保險箱,從五層的窗戶一躍而下。從那以後,我哥就沒再派給我任何任務。
小米推推我,擔心地問我是不是不舒服了,臉白得跟白玉一個色兒。
我扯一扯嘴角,歡樂的看熱鬧心情煙消雲散,自己的絕望倒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耳邊人們一會兒一個「十五兩」「二十兩」地喊著,喊來喊去,突然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不知哪里傳來,像一顆靜音彈在我耳邊炸開︰「五兩黃金!」
人們小聲議論著,漸漸就沒人敢出音了。
「還有沒有再高的呀?哪位爺想出更高的價?」紅蓮臉上都開出了花兒,嘴角夠到了眼角。
我玩弄酒杯,心想著古代的俠客到了現世,跟黑道上的人沒什麼兩樣,那如果反過來了,是不是就負負得正,變成俠客了呢?
我不是要做女俠,只是突然有股救贖的沖動。
我吸一口氣,緩緩張口道︰「五根金條。」
眾人的目光都跟探照燈似的掃射過來,我都覺得自己快成聖人了。
可誰又知,聖人的心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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