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兒倒是有一計,可以讓我們三個都如願以償,並護我們周全。」
他的眼楮亮了一下,可又馬上黯淡了下去,什麼話也沒說。我卻不能停下來,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你看啊,你們兩個是兩情相悅,咱們倆是水火不容,我實在是不忍心拆散你們兩個,可我也是受害者呀!我不想去你王府,皇上非得讓我去,我不能不去。但是……」我停了一下看他的反應,只見他一副「繼續說」的表情,心里一下子踏實了,我要的東西,馬上就可以實現了,「我可以只在王府里做你一年半載的王妃,時機成熟了,你就放我走,到時候隨便找個借口向皇上匯報,什麼暴斃身亡、被人擄走之類的,隨你便。再過個半年把那姑娘娶進門來,這事兒不就這麼成了麼?」
他眯著眼,細細揣摩著我的話,忽然手一揮,說道︰「不成不成,這樣不行,這是欺君之罪!你哪來這麼大膽子?!」
被他這麼一說,我急得就差眼淚 里啪啦往下掉了︰「咱們做得隱蔽點,這事兒就你我知道還不行麼?你再仔細想想,你這邊說斷就斷了,可人家姑娘那兒呢?你能保證這情愫她說斬就能斬麼?萬一她還心心念著你該怎麼辦?」
「如果那樣,我可以再納她為妾。」他苦笑一聲,我卻是腿一軟,壞了,我忘了這兒「三妻四妾」的破習俗了。可希望就在眼前,你說我能放棄麼?
「你甘心讓她只做個妾?」我睜圓眼楮作認真狀地問他,「你不覺得這樣很委屈她麼?我不屑于做你這個王妃,她卻一心撲在你身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錯過的是什麼?!」我突然色厲內荏起來,他知不知道自己錯過的是什麼我不曉得,但我很清楚如果今天不說服了他,我日後會是何等的後悔莫及。
讓我一輩子老死在那四角天空下,我寧願將那王府毀了個稀巴爛。
說到底,這麼做雖然出發點是為我自己,卻也為他保全了王府。他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他沉默了,他的眉毛皺起,這說明他心動了,他被我這個絞盡我腦汁想出來的計策打動了。
我連忙從枕頭下拿出一沓紙放在他面前,說道︰「這個是我擬好的契約,你看看要是覺得合適、可行,那我們兩個人就簽了吧,每人各執一份,以免日後有人反悔不認賬。」
他看都沒看那契約,反而看看因為著急而有些臉紅的我,就像一個普通朋友那樣的問我︰「為什麼那麼執拗?想盡辦法逃離這婚約?」
我看看他,心一橫,字正腔圓地回答道︰「因為我不想嫁給你。」
他的眼底,竟然有一絲絲的痛。我揉揉眼楮,是我看錯了麼?
一定是我看錯了,我再看向那雙眼楮時,它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深不可測。
「你……有心上人了麼?」他居然柔聲問我,我猜這是他對我表達感謝的一種方式。
「與此無關。」我開心地笑著說。
他會意地淺淺一笑,也不知道「會」的是哪個層面上的「意」。
他起身走向我這屋的小文案,提起筆便大大方方簽上了「凌親王」三個字。我戳戳他,告訴他每一頁都要簽,他又無奈地搖搖頭笑笑。
他笑起來真好看。
也不知道讓他中意的姑娘會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