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手臂在昏黃的燈火下閃著熒光,像無聲的哭泣。不知為何,我又回想起了第一次的夜晚。也是無聲的哭泣。心中某個角落里,一些東西,悄悄地死了。
他眼神忽然愣住了,經傳間又是輕蔑地一瞟,仿佛在說︰你也不過如此。
我順著他的眼楮去尋,雖然看不到,卻也知道他看到的是小不點前些天留下的吻痕。那吻痕太深,要褪去怎麼也得一個星期。他一定以為,那是月憶然留下的。
他按住我的肩,肆無忌憚地吸吮我身上殘留的酒香。臉頰涼涼的,眼前模糊一片。心里憤憤地哭著︰月憶然,你這個混蛋!
「快來救救我」這句話,卻是始終都沒有喊出來。
身上迎來他火熱的吻,他的手也不安分,胡亂地撩起我的裙緣。我像木偶般地任他擺弄。
「你真是個奇妙的人兒,連身上都這麼香甜。」他微醉著喃喃道,「爺給你二百兩黃金,怎樣?」
听到這樣的口氣,我惡心得快吐了。
他解開黑色錦衣,重新壓在我身上。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迎來黑暗。第一次,覺得是我自己太天真,以為躲在這里真的可以順理成章地「心安理得」。
就在我認為自己快被黑暗吞噬得一無所有的時候,風撥亂我的碎發,身上的那個重物一下子不見了。呼吸漸漸順暢,耳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瓷器碎裂的聲音。
「你這個笨蛋!」小不點的臉霸道地佔據了我整個眼眸。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拂過我臉龐的淚,「你看見我時鋒利的爪子呢?!這種時候怎麼收起來了?!」他沙啞的怒斥聲震得我腦袋暈乎乎的。
眼淚被擦干,又流下。
他一遍遍地替我擦著,直到我看到了他眼楮里,滿滿的心疼和憤怒。
他心疼我干什麼?
倏地,小不點終于發現了我的不對勁,重重在我身上點了兩下,解開了穴道。
「卑鄙!」他咬牙切齒地說著,回身抓起那男人,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薛雲哲,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踫她?!」小不點怒吼著,也許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吧。
男人沒有回答。我自己慢慢穿好衣服,眼楮微眯著。薛雲哲……原來如此,月憶然,你心思用得可真深。你這樣的好意,我只是心領,怕你會不高興吧?
小不點一把抱住我。又是這樣的懷抱,那麼有安全感,讓我不安的心平定下來,讓我混沌的頭腦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