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我不僅臀部頓感清涼，就連心中也是徒生悲涼。小不點你個挨千刀的！竟敢毀我聲譽！
我瞥他一眼，悻悻自己起身，拍了拍裙子，再整理整理褶皺，懨懨走到他面前，從袖子里掏出那本奏折，「啪」地往文案上一撩，皺著眉不大高興地說了聲︰「抄！」轉而扭著腰身，繞過屏風接著睡去了。
但睡也睡不踏實，總覺得胸口有股子悶氣似的，不礙呼吸，可也不能大口呼吸。輾轉反側了幾經，一直半睡半醒。不記得是什麼時辰，小不點摩摩挲挲掀起被子，鑽了進來。我身體一僵，倒也不敢再隨便來回亂動了。
半晌，他往我這里挪了挪，我身體又是一僵。
又一陣，他再挪挪，我繃得更緊，人也睡意全無，格外地清醒。
後來他干脆側過身對著我的後背，呼吸輕輕落在我肩頸，我只覺得自己像個僵尸或是根木棍，一動不動。
他輕聲道︰「我知道你沒睡。」
我緊閉著眼，睫毛微顫，心里不知為何有頭小鹿在亂撞。
他聞我不應，又輕輕晃晃我胳膊，我作熟睡狀，慣性地抬了抬肩膀，意欲驅趕走他放在我身上的那只修長的手。他的手一抬，輕笑一聲︰「怎麼，方才我那樣同你鬧，生我氣了？」
這一句話，戳得我這顆小心髒莫名地一皺。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裝睡，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扭過頭又作一副朦朦朧朧看見他的樣子，喑啞道一聲︰「啊，你抄完了？」沒等他接這話茬，我又一言，「那快睡吧。」翻過身接著假寐。
兩個人沉寂了幾刻，小不點終歸耐不住，又搖晃了我幾下開口道︰「當真是生氣了？前陣子咱倆不也這樣鬧來著麼？你也沒生過氣，我以為你好這口。怎麼現在心眼小成這樣？不就是沒抱穩把你扔地上了……」
「我把你扔地上你試試？！」我猛地一個翻身，沒好氣地說。這語氣一出，凌厲的程度讓我自己也是一驚。
有多少年，我沒這樣發過脾氣了？
今夜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