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咱家有地牢呀，金銀有的是地方放，搬到錢莊太惹眼，況且也不差錢莊給的那點錢了。」其實我本意是想說，如果有股票，我就全扔進股票里了。
他無奈笑笑︰「所以啊，你這法子，在初期興許能見到些成效，但時間久了，人變圓滑，變得能看出這里面的門道，黑錢他必然不會存進錢莊。縱然是貪官，但也懂得飛蛾撲火的道理。不過錢莊可以匯攏大量錢財，朝廷有急時倒也可以從錢莊這借一筆巨款。」
我低垂著眉眼點了點頭，考慮來考慮去這個提案依舊漏洞百出，小不點考慮事情倒比我細致多了。
唔，我的這個契約夫君凌親王，他委實是個人才。
但忽而我又靈光乍現，激動地對他說︰「若是開了許多家錢莊呢？」
他眼楮微眯，神色肅穆道︰「你的意思是……讓諸多錢莊明里看是各不相干，私底下又是同一根系，黑錢若真要存也會是分開的，日後查起來各錢莊一對賬便了然了？」
我贊許地點點頭，送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微笑。小不點壞笑著彈了我腦門一下，說︰「這倒可以試一試。你這腦袋里成天都想什麼呢？」
光潔白皙的大腦門吃痛，我眯起眼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想如何搬倒封建地主階級，建立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
他在我咬牙切齒的中途，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打完後還很貼心地關照我︰「你餓不餓？」
「我為什麼要餓？」
「你不是連著兩頓都沒吃了麼？」
被他這樣一說，隱忍多時的胃終于如釋重負地好好作了一聲響，他眼楮里滿是笑意，我倒無所謂地說︰「現在什麼時辰？」
「快要卯時了。」
我大驚︰「那你豈不是一夜未曾合眼？」
他也大驚︰「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更為之一驚︰「應該，不是。是這樣，父皇昨天交代我說要我今晨卯時三刻去清輒殿與他還有你母妃一同用早膳，你看……」
他的右眼皮唐突地跳了一下，我繼續道︰「你也知道我睡覺時候天人合一，有時候還會達到人神共憤的效果……」
他的右眼皮又跳了一下︰「所以？」
「有句話說的好，‘為了不熬夜，不如就通宵’，你看，你能不能再堅持一下，到卯時三刻喊我起床啊？」
他從牙縫里擠出話來︰「不是有婢女麼？」
我很抱歉地看著他說︰「可今兒不就沒喊起來麼。最後還是你把我給弄醒了的，所以我想你可能是我天生的克星……啊，不是不是，是……是……啊，救星，對，救星。」
他雪白的臉漸漸變得鐵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你知不知道本王最近政務繁忙？」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忙得沒工夫睡覺真是辛苦你了，但只有這樣才能給你那父皇留個好印象不是？大家都不容易，我也體諒你了，可男人何苦為難女人，你說是不是？」繼而打個哈欠，豎起手指翻身睡了。
這天清晨剛剛拂曉，小不點帶著疲憊的倦容把我從周公手里搶回來，拖著綿長的影子消失在雲軒殿的殿門外。
這孩子，真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