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啊哈哈…」
從金鑾殿回來後景淵就是這麼個狀態,趴在桌子上,一手抹淚,一手捂著肚子,跟瘋了的似的,笑的樂不可支,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我還真怕她將五髒六腑給折騰出來。
不耐煩的敲敲桌子︰「喂,你夠了啊,這大中午的發什麼神經呢,仔細笑抽了去。」
聞言,皇帝總算是消停了,勉強忍住沖出喉嚨的笑聲,肩膀不可抑制的一抽一抽,不得不說此時的景淵真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喜感。
「你看到那些老家伙的表情了嗎,一個個跟吃屎似的,真她媽痛快。不行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我怕自己又控制不了。」拍拍笑的僵掉的臉,景淵抓起桌上的茶杯牛飲,嘴角的弧度始終沒有放下。
「嘖,有這麼開心麼?」沒出息的家伙,這麼點兒小甜頭就讓你樂成這副樣子,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嗯,爛泥扶不上牆
「開心,開心開心極了,一年了,丫都憋屈一年了,你想想這段時間我們過得日子,處處受壓制,可謂是慘不忍睹,今日揚眉吐氣,叫我怎能不興奮,要不是顧忌我的這身皮,我還真想跑出去放鞭炮大肆慶祝。」
處處受壓制?慘不忍睹?那是你好不好,我的小日子一如既往的美滿,當然這句話為了避免某帝狗急了跳牆,我還是原原本本的吞進肚子里,畢竟對她來說是個大好日子,有眼色的都不會挑這個時候潑冷水。
「好表妹,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不枉我力排眾議實行科舉,這才多久就給我招進來三個寶藏,听到她們上午的答辯了嗎?不簡單啊,這不簡單,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想法,若是悉心培養他日必成朝廷支柱,托你的福,咱們的勢力大增,將那群老家伙架空指日可待。今兒我高興,說吧,有什麼想要的盡管開口。」
景淵心情是真不錯,否則怎會突然由剝削者轉變為饋贈者,除非還有別的目的,這是,先禮後兵?一絲警惕涌上心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學著她溫和一笑︰「替陛下分憂是微臣的職責,怎敢所要報酬。」
景淵笑的更加燦爛,剛要開口
「不過,既然陛下已經開了金口,臣若是不照做未免有藐視聖听之嫌,對陛下也是是大大的不敬。既然如此,微臣沒有別的要求,只想向陛下要幾天的假期,臣最近的身體有些不適,需要回家休養幾日,望陛下面諒。」
景淵張張嘴,一時間啞口無言,得,搬石頭砸自己腳了。撇著嘴在對面人身上來回掃視了幾遍,身體不適?放屁,這廝一向生龍活虎的,比她還能活,今兒早上還吃了她一大盤點心,怎麼一個早朝過去後,身體就變不適了。忽悠人也得打草稿不是?不過,大話已經出口,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她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個啞巴虧暫且先咽下。
「好吧,真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身體是**的本錢,既然不舒服了,一定得及時休養。」
深吸一口氣,仿佛做了多大的決定一般,皇上顫巍巍的伸出四根手指,中途又縮回去一根,三根手指頭在空中晃來晃去:「三天,三天啊,夠了吧。」
從鼻孔里冷哼一聲,眯著眼表示自己的不滿,不就是放幾天假嗎?搞得跟割你肉似的,景扒皮這點兒人權都不給,誰還跟著你干。
迎著景淵堅定的目光,慢悠悠的伸出五根手指︰「十五天」
景淵差點兒沒栽到在地,一拍大腿︰「金戈雅,你別太過分。」這明明是五根手指,別以為她不識數,十五天?還不如直接將她轟下皇位。
「你可知道,十五天就足以使一個王朝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再者,你瀟灑去了,那三個還沒出蛋殼的小東西該怎麼辦?總不能任由那些老臣們摧殘,廢了老大勁兒選出的人才可不能落到那群老家伙手里。好表妹,我知道你辛苦,可是大景需要你,百姓需要你,天下的學子都需要你,我也是沒辦法,你也知道,現如今皇帝是越來越不好當了。這十五日,你讓我怎麼過啊。」
詫異的看著對面滔滔不絕的景淵,伸出大拇指,行,您行,我只不過是休半個月的假怎麼就扯到朝代變更、民生百姓上去了。
「打住。一口價,十天,我的極限,不能再少了。」
景淵一臉為難,可憐巴巴的抬起眼︰「那三個孩子怎麼辦?」
「交給李彥帶著便可,她模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早就給練成了老油條,為人低調,再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人選了,相信我,她三人在李彥那里學到的,絕對比在我這里學到的有用的多。」
景淵腦中靈光一閃,對啊,怎麼把李彥那廝給忘了,科舉結束了,她手邊現在應該沒有多少事兒了,如此方便快捷的人才不用真的會遭天譴。
新的壓榨目標鎖定,淵帝大手一揮︰「十天,準了。金戈雅,出賣姐妹換來的假期,希望你過的舒心。」
「微臣定不負陛下眾望。」
「嘿,成心刺激我是不是,你倒好,好歹還能從我這要幾天假期,過幾日瀟灑日子,我可好,一輩子都擺月兌不了晨昏定省的苦日子。」
不屑的瞟了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景某帝,上半輩子為了得到這個位子費盡心思,如今得償所願又抱怨連連,這種人最不值得同情。
「今兒中午就在我這里用膳好了,把李彥和那三個孩子都叫來,大家彼此熟悉熟悉。話說來,今日的主角,那三個小雞蛋跑哪里去了?」
嘖,說的好听,我看這廝是酒癮犯了,找個借口找人陪她喝酒才是。不管動機如何,我們的確需要與那三個孩子好好交流一番,尤其是其中一個孩子,為何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都坐下吧,今日我們不論君臣之禮,只當是朋友之間的聚會,莫要拘束。」
看著面前穿上三甲官服,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的三人,景淵滿意的點點頭,深淺不一的紅色配在三人身上更添一份儒雅。面對這三個初入仕途,如新生嬰兒滿懷朝氣的孩子,景淵心中異常滿足,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充滿自豪。
在我與李彥的帶領下,三個人總算是放下心中的禮數與皇帝同桌而食,對她們來說,自是莫大的榮幸,可以看出,與興奮相比緊張更多,李彥將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想當初,她剛進官場是也是如她們這般處處小心,還好有陛下與賢親王在背後多加援助。如今這三個孩子能如得了大景最了不起的二人的眼,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都是聰明的孩子,心中自有考量。
「看你們三人的面相,年紀相必都不大。」景淵抬手為自己與其余五人斟滿酒,我欣然受之,李彥頷首致謝,三甲則拱手聲稱不敢。看看,新舊親信的差別就在這里。
景淵被三人生澀的反應逗樂,她真的好久沒有遇到如此單純的人。
三人還未從剛才的觸動中醒過來,順著陛下的話就接了過去,什麼禮儀什麼規矩一時間統統拋到酒杯下面去了。
「陛下聖明,微臣今年十七。」
「微臣弱冠。」
「微臣,二十一。」
「好啊,果然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績,朕自愧不如。」
景淵暗暗向一旁的姐妹打了個眼色︰看來咱們都老了。
可不是,三歲一代溝,這都差了十多歲,溝都已經連成京杭大運河了。看著面前青澀的三少年第一次有如此深的感受。
「狀元是叫金炎?十七歲的狀元,真是出乎朕的預料,金炎與賢親王屬同宗,看來你們二人還真是有緣。你們說,怎麼天底下的能人怎麼都跑到金家去了。戈雅,可得好好對待人家,總管整個大景姓金的也沒有幾戶,說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親戚。」
景淵挪揶的一句話,將餐桌上的氣氛暖升了好幾度,三個孩子總算是沒有那麼緊張。尤其是金炎,不止是這孩子年紀小的緣故還是她本身的性格使然,很快便掌握了氣氛,竟主動端起酒杯︰
「這個姓氏,微臣一向為之驕傲,能有幸與賢親王同宗乃在下的榮幸,望陛下恩準微臣敬王爺一杯。」
對上這個孩子崇敬的目光,我不動聲色的暗暗思索,就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襲來,我們之前並未見過,否則憑我這雙慧眼怎識不出此等人才。
行,怎麼不行。沒想到只這一個姓氏就能拴住一個狀元,景淵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允許。她就知道金戈雅全身上下都值錢。
踫上金炎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著那個孩子真心的笑容,心中越發的不理解,真心的想問一句︰這位妹妹,我們認識嗎?
我理解天下學子投注在我身上的感情,我是給予她們希望的人,所以大家一般都尊稱我一聲老師,可這孩子眼里沒有面對老師應有的嚴肅而是完完全全的個人崇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