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彪悍的白欣和小男兒樣躲在白欣身後的司瑞,一陣好笑,這是什麼情況?怎麼什麼事兒放到這兩人身上就會本末倒置,這是男尊?
看到此處,景淵轉過身沖我調笑著眨巴眼,那神情好像就是在說,看吧,我就說她倆之間有貓膩吧。
「咳,既然這樣,那司瑞,白欣在軍中的一切事物就交給你全權負責,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拿你是問。」
「行,沒問題……」
嘖,這兩個人還真是絕配。
夜晚,我正準備就寢,白欣突然闖了進來。
「表姐,我可以進來嗎?。」
他站在我面前,瞪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楮,無辜的說道。
額頭滑下三根黑線,大公子,你人都站在跟前來了,再問這句話有個屁用。
「我說不可以,你會出去嗎?。」
「當然……不會。」
切,那不就得了。
「表姐,我不辭辛苦跑來給你當信使,你連個笑臉都不給,太傷人了……」白欣抱著懷中的大包裹,坐在床上作委屈狀。
「拿來吧……」對著他展露出一個自以為最迷人的笑臉,伸出手索要。
「哼,笑的比哭還難看……」
听到這句話,我郁悶了,最引以為傲的三十度角微笑竟然被形容的如此不堪。果然應證了那句話︰一個男人啊,當他喜歡你的時候,你的一切都是好的,缺點被轉化為優點,優點被無限放大;他若是不喜歡你,你的優點就全都變成了缺點,而缺點則連屎都不如……
復雜的動物……
白欣自是不知道我心中所想,自顧自的打開包袱,整理里面一堆亂七八糟的實物,嘴里念念有詞,「這個是舅舅的,韻兒的、戈馨的、月的、星的……韻兒的、星的、星的、韻兒的……韻兒的、星的……」
等了將近半小時,韻兒和星的名字倒是反反復復的出現,怎麼兩個人都一個德行,真想把這他倆掐死,我跟你們很熟嗎?有這麼多話要說嗎?
「等急了吧,吶,莫惜的……」就在我瀕臨暴走邊緣時,白欣總算是找到了關鍵。
接過那件淡青色長袍,觸手即升得溫度,光滑細膩的觸感,無不令我心生暖意。手指撫模著精致的竹葉刺繡,惜,你的繡工何時變得如此好了,我不在的時候一定勤加練習了。
「這些都是表姐的,你慢慢看,我先走了。」許是看到我沒工夫招呼他,白欣識相的離開了。
迫不及待的換上惜親手為我縫制的袍子,大小正好合身,款式和顏色都是我喜歡的,自我欣賞的轉了一圈,仰躺在床上,將已經捂熱的那封信放在胸口,感覺就像莫惜躺在身邊一般。
過了許久,才慢慢拆開來看,大致瀏覽一遍,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莫惜何時變得如此調皮了。
昨夜星辰昨夜風,
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
妻主,我好想你……
相似的筆跡,相同的內容,儼然就是我上次寫給他的那封家書的翻版,只是改了個稱謂而已,呵呵,是在報復我這麼久沒給他寫過書信嗎?
撿起信封來回翻找,應該不止這些吧,以他的性子一定還藏著另一封。翻來覆去尋了許久依舊沒有找到那封真正的書信,難道小白兔真的轉性了?
挫敗地坐在椅子上,撫模著身上細滑的布料,想著要不要寫一封道歉信去哄一哄那個別扭的男人,本來承諾葡萄成熟之日就是我歸來之時,可以如今的情形來看,必是不可能實現的了。正沉浸在思緒中,手下異樣的觸感,卻讓我猛然回神。連忙月兌上的袍子,攤開在床,撫模著鐫繡里襟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心中異常欣喜,怪不得找不到,原來是在衣服里暗藏玄機。
精致秀麗的「平安」二字遍布在雪白的里襟上,一針一線均傾訴著遠方人兒無盡的思念與期盼。
在這個世界,女兒家志在四方,無不希望能一展宏圖,在她們心中愛人、親人或許遠遠沒有那份雄圖霸業來的重要。可是男人們不同,滿眼滿心裝的都是他們的妻主,是他們要依賴一輩子的大樹,他們操勞一輩子,所圖的不過是一家人平和安康。
眼前似乎出現莫惜挑燈趕工的瘦弱身影,耳邊似乎飄蕩著父親的聲聲嘆息,那是……
家的聲音。
將那件淡青色的外袍再次套在身上,和衣而眠,伴著莫惜身上淡淡的蘭香安然入夢,明日又是風雨飄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