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生氣,我也是想讓沈大人好好樂和一下,今天的重頭戲還沒開始呢!」陳二林還是懶洋洋的模樣,不過,多了一份賴痞。
沈海剛才打招呼的那個將軍,已經帶人把這里包圍了,他們的人,隱藏在林子里,只有那將軍過來,給沈海了一個安心的手勢,沈海大剌剌的坐下,看這倆能出什麼花招。
繼續飲酒,沈海是一滴也不沾了,無論趙承邦如何說他不地道,他也不上當。
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沈海有點坐不住了,他再次起身告辭,趙承邦卻翻了臉︰「沈都督,你就算是一品大員,我也是奉旨前來的,再說,還有爵位在身,怎麼地這麼不給面子呢?」
「皇上任命我管理這一方事物,實在軍務繁忙,怎能陪你這麼消磨時光,趙國舅,我還是告辭了。」沈海堅持道。
沈海嘴上很客氣,但臉上已經露出慍怒,眼神也冷冰冰的,能灼傷人。
「那皇上如果不要你管這一片呢?來來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看完,你就可以走了。」趙承邦根本不看他,再說,他的臉就夠冷的了,沈海,也不過爾爾。
「我看到前面那塊大石,非常礙眼,大哥,你幫我把他消了去!」趙承邦跋扈地說。
沈海一愣,不由得笑了一下,這玩笑也開地太大了吧,那石頭就不是幾百斤的事兒,少說也上萬斤,陳二林又不是神仙下凡,怎能把那石頭消掉?他冷眼旁觀,看這二人變什麼戲法。
可是陳二林卻毫不含糊地答應道︰「好兄弟,那你就坐在這兒等會兒。」
他揮揮手,幾個下人抬著大筐過去了,這些人圍著大石頭搗鼓了一會兒,就都跑過來,恭敬地站在陳二林面前,陳二林擺手,有一個人,從帳篷里拿出一把弓箭,陳二林把一個帶著炮仗的箭拿出來,抽出炮兒,搭在弓弦上,那炮仗發出嘶嘶的聲音,讓陳二林射了出去,他臂力很好,這箭射得又遠又準,射中了剛才那些人放在石頭前面的一個白色方塊物上,沈海一臉疑惑,覺得陳二林如果是給他炫耀箭術實在沒必要,他還在眨眼思考,身邊的人,除了自己和親兵,全都趴地上去了,緊接著,一聲驚天爆響,震得他雙耳轟鳴,頭暈目眩,那石頭被炸成了碎塊,四下亂飛。
硝煙還沒散盡,趙承邦就很嚴肅地對沈海喝道︰「皇上有旨,滇中都督沈海接旨!」
沈海懵懵地跪下︰「吾皇萬歲萬萬歲!臣沈海恭請聖安!」
趙承邦挺胸代皇上受禮,嘴上說著︰「聖安康!」接著,他接過旁邊一個校卒遞上的錦盒,打開,取出聖旨,朗聲讀起來︰「滇中都督沈海,十多年來恪盡職責,守衛西南,勞苦功高,特晉封為安國侯,回京接任任兵部尚書一職。滇中都督之位,暫由驃騎將軍廖敬業接任,欽此!」
沈海跪那兒,心里迅速盤算,自己是接這個旨意,還是和皇上撕破臉兒?皇上在滇城邊上已經布置好了,自己如果掀起戰爭,勝算的把握也就五五之數,何況剛才那個爆炸,讓他心里還有點打鼓,皇上如果用陳二林來對付他,此事就非常棘手,誰的腦袋能有那大石頭硬呢?他還是先接旨,邊走邊看。
「吾皇萬歲萬萬歲!」沈海磕頭,伸出雙手高過頭頂,趙承邦把聖旨放到了他的手上。示意周圍的人,準備進城。
趙承邦騎馬前行,沈海略落後半步,陳二林跟在趙承邦另一邊,他們路過一片湖泊。
「大哥,你說這湖里,有魚沒有?」
「有水自然就有魚的。」陳二林心不在焉地回答,沈海覺得,他似乎沒睡夠一樣。
「你幫忙給抓幾條,今天中午,讓安國侯府里的廚子,跟咱們燒魚吃。」
「好吧,我也愛吃魚,嘿嘿。」
陳二林從身邊的挎包里,模出一個炮仗,一個超大個的炮仗,他抽出炮兒,就听見嘶嘶的聲音,還能聞見一股硝石的味兒,他一伸手,甩進了湖里,就听見一聲悶響,湖水沖起一股水柱,等了一會兒,果然有魚漂在了水面。早有幾個親兵月兌了衣服,這時都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他們游過去,沒多一會兒,就抓著魚回來。
沈海這時,心里都涼了,皇上如果讓他們的兵都帶上這個,自己這邊還沒到地方,都被炸死了,還有什麼把握能打贏?他暗暗慶幸剛才接了聖旨。
「廖將軍已經在滇城等你,咱們趕緊走吧,時間長了,魚就不新鮮了。」趙承邦策馬奔跑,陳二林跟在沈海身後,沈海這時心灰意冷,自己辛苦經營將近二十年,就這麼不得不放棄,讓他著實心有不甘,但不甘心又能怎樣?……
陳二林帶著趙承邦在滇城到處游玩,等廖敬業完全接掌了滇城軍政,這才準備陪著沈海一起回京。沈海實在不想和這兩人一起走,就借口自己家眷行禮多,行動緩慢來拒絕,這倆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去了西海,說是他們的兄弟要大婚,廖敬業世家出身,排兵布陣整治軍隊很是內行,短短時間就把沈海的人馬掌控住了,他是皇上的姐夫,對皇家忠誠之心可表天日,沈海沒有任何機會,,他磨蹭夠了,這才動身回京,沒想到才行了幾天,他們又在就在蜀中相遇,他還硬被拉去,喝了蘇君青的喜酒。他此時才想起岳父曾經警告要小心這幾個人,想想自己戎馬一生,最後栽倒幾個毛孩子手里,他心里實在難受,還好皇上給他了爵位,官職也給的高,他也勉強接受了現實。沈海雖然心機深沉,但野心並不很大,岳丈攛掇他擁兵自重,是別有用心的,他也知道岳父的心思,這時他已經顧不上別人了,自己進京之日,肯定是岳父掉頭之時。他暗想,自己在這邊沒有任何說不過去的,從接旨到後來的交接,一直表現很配合,如果去求皇上,是不是可以保下岳父一條命呢?
終于到了京城,皇上很給沈海面子,只抄了戴福賢的家,沈海面對抄出的巨額財富,腿只打哆嗦,自己也是撈地夠狠的,皇上竟然沒說要追究的話,他明白這是要放自己一馬,也就不敢再惹是生非,老老實實做自己是尚書了,他把財富分了岳父一部分,送他們回到鄉下老家,從那以後,對岳丈就疏遠起來,這是後來陳二林給茵茵說的。
陳二林講到這里,看茵茵撅嘴,換了個姿勢抱她,溫柔地問道︰「怎麼還撅嘴啊。」
「這和那位土司家的小姐,有什麼關系呢?」
「哦!」陳二林呷了一口茶,對茵茵做了個苦臉,有點無奈地繼續說道,「我們先去的西海,老三給我們說了此事,他已經稟過父母,先要在西海那邊行一次禮,回到蜀中從新再來一次,因為如果父母去西海,等于把他招親了,可是土司小姐卻苦苦求他,婚禮務必按她們的風俗來進行,她說不想讓父母傷心,最後就采取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
二小姐紅荷已經放下了對姐夫的心思,快快樂樂地幫著父母操辦姐姐的婚事,陳二林他們到西海,自然住在土司府中,紅荷驚詫地發現,姐夫的結拜兄弟長得是一個比一個好看。她忍不住有空就往那棟小樓上跑,很快和這幾個就混熟了。
紅荷不像姐姐那樣,喜歡詩書和音律,但她很喜歡涂涂抹抹,自己沒事,常常畫上幾筆,雖然沒請過好的師傅教過,她對顏色的搭配非常有感覺,還專門在她和姐姐住的那個小樓上,用一個房間放她的畫。
「讓我大哥教教你。」幾個人听她說愛畫畫,都這麼給她說。
覃二小姐很高興地把自己的畫作給陳二林看,陳二林對著那殷切的目光,一時沒說話。她畫畫的風格,和中原根本就不是一條路,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教。
「你畫畫的感覺還挺不錯的,讓我想想怎麼教你才對你好。」陳二林對她說。那幾天,陳二林除了和幾個兄弟玩鬧,的確認真考慮了覃二小姐畫風的走向,最後,也沒找到一個非常好的辦法,他只好給她講了怎樣運筆,怎樣布局,顏色怎麼上才更好看,其它,只好任其發展了。
覃二小姐從那天開始,天天纏著陳二林畫畫給她看,很認真地跟著他學習。他們在那里住了一個多月,才動身去蜀中,土司覃磐不願意二女兒也離開,但敵不住女兒的淚彈攻勢,只好一再叮嚀蘇君青照顧好小姨子。
大家都認為覃二小姐會留在蜀中,和姐姐姐夫一起生活幾天,但這位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看到什麼都新鮮,趙承邦和陳二林告別蘇君青夫婦動身回京時,她給姐姐留言,悄悄跟了上來,她這些天和蔣雲珊處得很好,有這個幫著她,陳二林趙承邦竟然五天之後才發現,她對著陳二林趙承邦哭得跟淚人一樣,再加上蔣雲珊說情,這倆只好派人給蘇君青報了信,帶著她進了京城。
「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會憐香惜玉?」茵茵壓下心里的不舒服,語含諷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