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碧蓮見茵茵不高而來,又驚又喜,听到下人來報,急忙出來迎接,她才走到垂花門,茵茵已經讓下人迎著進來了。
「什麼風把妹妹吹來了?難怪今天喜鵲喳喳叫個不停。」碧蓮自從做上了一品誥命,家里的客人就一下子多起來,剛開始她還不肯出來應酬,後來,擋不住自家男人的蠱惑。蘇君青現在主要負責的還是肅清吏治的事務,好些官員有點不干淨,每每有人的罪行暴露,他周圍的人都心慌不已,那些個夫人都尋個緣由和覃碧蓮套近乎,蘇君青讓老婆套這些人的話,還真從里面尋到蛛絲馬跡,趁機將那些漏網之魚繩之以法,碧蓮經過兩年的鍛煉,尤其是近一年,她的變化非常大,以前的清水佳人一身的詩情畫意不見了,變成了一個機敏健談、心思玲瓏的貴婦人。
她和那些繞著她身邊一臉巴結的女人打交道多了,見面這些讓人覺得渾身發熱的話也學得張嘴就來,不過,茵茵覺得,她對自己說這話時,可是有著一百二十分的真情意。
「你表哥還說這幾天去看你呢,沒想你今天就過來了,咱們這親戚還真是心靈相通呢。」覃碧蓮拉著茵茵的手,親熱地說,茵茵有點不適應覃碧蓮這個熱情洋溢的樣子,她還是喜歡她以前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模樣。
「表嫂,可是有什麼要緊事不?」
「嗯,進屋說吧。」看來是有大事發生,不然,覃碧蓮不會這樣鄭重。
兩人坐定,丫鬟上了茶水果品,碧蓮擺手讓她們下去,有個年齡略大看著很機敏的,對著碧蓮的手勢略一點頭,也退了出去。天氣正是初秋時節,如果關門閉戶,房間肯定很悶,碧蓮看茵茵隔著窗子望著外面正在開放的月季,以為她不放心,就低聲說道︰「我那個丫鬟是你表哥幫著選出的,有她在外面,絕不會泄了消息。」
「哦,嫂子,看你這樣子,事情不是一般的大。」茵茵也鄭重起來。
「你男人捅了馬蜂窩了,嘻嘻。」說話這麼粗直,茵茵都懷疑碧蓮是不是有個放在鄉下長大的雙胞胎,這時候出來冒充她。
「陳大人在江南,查了一樁大案。牽扯上的官員,恐怕得有幾十個,和朝中的閣臣都有牽扯呢。」覃碧蓮開始說正事,臉上的表情十分鄭重。
的確是個爆炸性新聞,碧蓮剛才的表現,是想讓茵茵不至于震驚過度,這種案子,如果打蛇不死,被反噬的多了,茵茵不由擔心起來。
「本來,大人是不準備現在就揭了鍋蓋的。某人在那里經營十幾年,樹大根深,查起來非常困難,尤其還要悄悄進行,事情之艱難不是咱們坐屋里能想象得出的。再加上對手也不是在那里睡大覺,他們不停地銷毀證據,完善那些假象。時日越遠,事情越是不好說明。最後陳大人權衡再三,覺得無法把那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還是現在發動成效最好。一部分是有確鑿證據的。他的秘折,已經到了皇上手上了。那位去北疆,馬上就要回來了,沒他坐鎮指揮,那些小嘍還是好處理些,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再發動,說不定會更加困難。你表哥說,這次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那位貪腐,但把他扳倒還是很有希望的。」覃碧蓮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她抿了口茶,目光炯炯地望著茵茵。
茵茵看她的眼光,更亮︰「嫂子,表哥這官兒當得也太敬業了,把你都磨練出來了。」
覃碧蓮一笑︰「沒辦法,剛開始來拜訪的人,我都拒絕不見,那些人想方設法,送禮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門,我要是不改變,都能讓她們逼瘋了。」
「沒想到啊,嫂子,你竟然這麼能干,不經過那些事兒,你這般的才能,還不埋沒了啊。」
「還是埋沒的好。」覃碧蓮苦笑了一下,拍拍茵茵的手,「那些人,想象不到的卑鄙、無賴和奸詐。」
「我本來是想問問,我家大人出什麼事兒了,我給他的信,遲遲沒有回音。听你這麼一說,我心里就有底了,不知他有大事要忙,我竟然還用那些兒女情長瑣事打擾他。」茵茵陳奎秀這事兒太過重要,的確不能給自己說,他不在家,陳家老大又是忠厚的性格,這一家人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大。
她倆正在說話,剛才那個丫鬟在門口晃了一下。
「小春」碧蓮喊她進來。
「夫人,老爺回來了,听說陳夫人來了,他馬上就過來。」
外面已經穿來蘇君青的輕咳聲,茵茵和覃碧蓮站起來迎接。小春打起竹簾,蘇君青閃身進來。
「表哥」茵茵行禮,碧蓮也殷勤地向丈夫問候。蘇君青已經留起胡須,白皙的面容上盡是疲態,頭發有點謝頂,額頭比以前看著高了。
「陳夫人咱們自家人,就不必客氣,坐坐下說話。」只是一瞬間,蘇君青的疲態就一掃而光,他招牌式的陽光笑容又浮現在臉上,茵茵知道他不肯很親熱地叫表妹,一是他們這幾年的確是生疏了,二是,朝中還是有點閑言碎語,流傳著他們幾個一起去西疆投軍的事兒,他這麼叫,是為了撇清。
「表哥,夫君的事兒,剛才表嫂說起了些。我今天路上來時,看到一個可疑的人,不知是不是和這事兒有關。「茵茵把跟著她的那個秀才打扮的人簡單說了。
「這奴才」蘇君青嗔了一聲,起身對著外面,「讓‘撒金手’過來拜見陳夫人。」
沒多一會兒,小春掀簾子帶進一個人,他雖然換了衣服,茵茵還是認出來,就是跟蹤自己的那個拿扇子的秀才。
「這是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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