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的,給吳公公添衣。」如果說是買茶喝,就是一二十兩的銀子,最多也就是幾兩金子,總共不會超過百兩,現在說是添衣,那就多了些,吳公公不論去哪家,都會有點小外快,這時也不推辭,他見話不投機,收了荷包,悻悻地起身告辭,他一路走,一路思索,怎樣向皇上交代自己沒有完成的使命,陳家和廖家的事兒,京城的達官貴人幾乎都知道,皇上肯定也是知道的,他還非要自己來踫這釘子,到底是何用意啊,唉
他下意識地捻著荷包,下意識地打開看了一眼,竟然是五百兩一張大票,吳公公一時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他仔細把銀票對著車棚的窗戶,這才確定,的確是五百兩,有假包換,他心情一陣激蕩,剛才的不快立時消去大半,心里當然明白,陳家有補償之意,也有請求他在皇上跟前代為轉寰之意,他收荷包,里面大面額不止一次,很多都是極為凶險的請求,他曾經好幾次派人把那荷包送了回去,有些銀子不能收,可今天這個,陳家只要他不背後說壞話而已。心情一高興,腦子就轉得快,很快,陳公公心里有了打算,笑眯眯地靠在馬車里的軟墊上,微閉了眼,休息。
皇上對陳公公的回房十分不滿,陰沉著臉不說話,陳公公小心地跪在地上,不敢多言,他每天繞著皇上轉,主子心里的想法,有些他還是能猜出的,陳奎秀雖然和趙承邦交好,但他卻是徹頭徹尾緊跟皇上的人,並不屬于皇後黨。所謂的皇後黨,也就幾個女人圍成的圈子而已。皇上就這,也有點不高興,他想要打破那個圈子,至少,他要消弱可能支持皇後這邊的人,陳奎秀如果和史名山結為親家,和皇後親厚的人,怎麼也沒辦法對他十足信任了。
陳公公覺得皇後怎麼看怎麼好,不明白皇上怎麼就會喜歡表面甜美實則內里陰狠奸猾的淑貴妃,但主子的心思,豈是他當奴才的能左右的?他跪地上時間有點長,禁不住趁皇上沉思,悄悄將身體重心前傾了下,好讓雙掌替膝蓋分擔,皇上很顯然看到了,踢了他一腳︰「狗奴才,這點事兒也辦不好。」
「皇上,想給史家孩子找個合適的女子當媳婦,不光有陳家女子,威王的孫女兒、陸夫人的佷女都是很合適的人選。」見皇上不語,他又說道︰「史大人的女兒,听說也不錯,他以前是外臣,京里的人家給孩子結親多不考慮他,現在進京了,人們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皇上盤算著,趙承邦的兒子是到年齡了,那是自己的內佷,孩子按著普通人,就管自己叫姑父,不能隨便找個女子搪塞,這個史名山的女兒到底怎樣,自己還是考察考察再說吧。腦子一想別的事兒,心里的怨懟就減輕了好些,知道著了這個吳老鬼的道兒,他又踢他一腳︰「爬起來啦。」
「謝皇上恩典」吳公公趕緊又磕一頭,這才爬起,諂媚地笑著,彎腰低頭地給皇上說︰「我給你換了新茶吧。」見皇上不反對,他趕緊端起托盤,顛兒顛兒地退了出去,到門口時,看到二皇子瑞熙站在外面,他低眉順眼地走過去,不敢多言,瑞熙見他這樣,估計是皇上剛剛發作他了,也不問什麼,只是晃了一圈,沒有進去,走了。吳公公最欣賞瑞熙皇子這個眼力勁兒,隨便看一下,就能判斷出父皇的心情,每次到皇上跟前,都極是時候,不像大皇子,動不動惹了皇上發怒,自己都跟著吃了幾次掛落。
廖家當然不知道皇上想要插一杠子的事兒,他們選好吉日,高高興興請了親朋好友,先行了訂婚禮,緊接著,就準備下聘了。這里的風俗,下聘不過月,既然準備吉日放到下一年的開春,正月底二月初就要行禮的,特別請的官媒,來來回回地跑,看兩家還有什麼要求,盡量協商好,不要讓親家因一些瑣事傷了情面。
廖家是很有實力的人家,聘禮不僅有絲綢匹緞、金銀玉器,珍稀古玩都有幾件,算是很豐厚的了,茵茵打算把自己手上幾個鋪子給了妞兒,這些鋪子雖然是她手上創下的,但多是在婚後,有陳家庇佑的事實不容抹殺,她特地給大夫人說明,她也給二小姐英菂留了幾個,姐妹倆是一樣的待遇。
大夫人剛開始推辭,架不住茵茵態度誠懇︰「好嫂子,你就別和我客氣,你把妞兒當親生一樣,明眼人都看得見,我對英菂遠不如你對妞兒的。這幾個鋪子也就是我的心意,再說,孩子到了婆家,身邊有銀錢傍身,日子也好過些。咱們留那麼多做什麼?」
大夫人很感動,見茵茵如此誠心對女兒好,也就不多說了,只是拉著她的手,握了握,算是表達了一下她感激的心情。兩人又商量了一下妞兒嫁妝的事兒,準備分開忙家事,茵茵忽然想起一事,趕緊給大夫人說道︰「妞兒現在每天忙著做嫁妝,不能替我看鋪子的賬目,要是二小姐有空,你讓她過來幫幫我。」
大夫人明白這是想要教了英菂學些經商的本事,她不善這個,自然教不了孩子,不會經營,給了鋪子有能怎樣?茵茵對二小姐,的確是和她親生的女兒一樣樣的。感覺眼酸,大夫人嘴里答應,腳步不停地走出去,她裝著抿發,帕子順便在眼前抹過,擦了眼里的淚水,腦子里又冒出小時候在廟里抽簽,解簽的和尚對她母親說的話︰「貴小姐雖不得大富貴,但一生有貴人相助,是個有福氣的。」小叔子和妯娌兒,就是她的貴人了。
大夫人知道自己在打理家務時,比茵茵心細,接下來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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