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種出好姻緣 正文 第二二零章 直言

作者 ︰ 風飛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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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似乎覺察出話說得不妥,隨即變換了話題︰「扈大人,令堂大人身體可真好,听說到現在還當家理事,主持中匱?老人肯為你操持,按說可喜可賀,但是,她畢竟年紀打了,你這麼做,還真膽大呢。」扈飛雄的臉紅了,又無奈又難堪。

「家母操持慣了,我不想拂了她的意願,這的確是我考慮不周。」扈飛雄這話說得,有點無奈,他**硬是從妻子手里奪權,讓他很為難啊。

「你是當家的男人,有些事情,還得你拿主意。畢竟,你們眼界開闊,看事情比我們婦道人家要全面。」

扈母當家,他扈飛雄內心著是孝順,但外人看來,就不是那樣,再加上扈母處理家事,並不公平,還有傳言她虐待下人,其實,陷親不義,那才是大不孝哩,茵茵最近不停地听到外面的傳言,也理解扈夫人急著掙錢的原因,既然要和扈家交朋友,那就要做到真情實意,看到朋友出錯而隱忍不說,那不是維護對方的面子,而是看笑話。

陳奎秀著急地在桌下悄悄拉茵茵的衣襟,扈飛雄臉色已經紫漲,扈夫人低下了頭,看不到表情。

幸好,廚房過來詢問,問是不是擺飯,陳奎秀趕緊安排,吃飯時,有孩子在場,又加上讀書人家,都要求食不言寢不語,大家所說的話,無非是飯桌上的相互酬讓,扈飛雄夫婦的來訪,終于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茵茵有點擔心陳奎秀會不高興,但他似乎也知道扈家的一些事情,並沒責怪她。

過了幾天,扈夫人來訪,和茵茵說了半天生意,最後走的時候,有點猶豫地給茵茵說了一句︰「大哥一家要和婆婆回老家,我這幾天比較忙,大概不能和妹妹在一起說話聊天了。」

「哦?伯母什麼時候走,我也要過去送一送的。」兩家既是通家之好,這個儀程還是得送的。

茵茵過了兩天,就準備好了禮物,和陳奎秀一起過去了。

扈老大一家不想走,扈母也有這個意思,茵茵看出他們是被逼的,不過,人家家里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問,反正,她看扈母和扈老大一家不順眼,也不會為他們說話,客客氣氣留下禮物,本來想找個借口要走,扈母卻拉著茵茵,嘮嘮叨叨地說,她很擔心兒子,怕他吃不好,穿不好,公務繁忙,勞累過度,反正,她就是不想走。

「伯母,你現在兒孫滿堂,正是享福的時候,那些事情,自然有他夫人料理的,你就別擔心了。」

「哼就張氏那粗心樣子——」扈母覺察失言,說了個半截話,茵茵卻看出,她是故意的。

「扈夫人要操持這一大家人的吃喝穿戴,事兒多,件件精細,她也忙不過來啊,伯母,扈大人也不是嬰孩,冷了熱了,他自己還不知道啊,你不用多管那些了,老人家只要每天想著,怎樣享受了這千千萬萬的老人里面,也難得找得到的榮華富貴就是啦。」

听見茵茵這麼說話,扈母知道她不可能為自己出頭說話,這才松開了她的手。到了啟程的日子,陳奎秀陪著扈飛雄,把那一大家幾十口人送上了船。

扈夫人從碼頭直接來到總督府後衙。

「家人都走了,姐姐要是覺得冷清,就多來這里坐坐吧。」

「今後,少不得來到你這里叨擾。」扈夫人笑著說道,茵茵能看出來,她心情愉快,臉上還不敢做出高興模樣,但那份容光煥發卻是極力掩飾,也擋不住。

「妹妹是有福之人,比我才小兩三歲,看著都比我能年輕十多歲。難怪前年你嫁女兒,有人說你們姊妹花。」

「哎呀,姐姐,那可是有人亂嚼舌根的,不能听的。」

「是啊,有些話是不能听。妹妹,前段時間有人傳你壞話,竟然有人專門在我跟前說了。」

「哦?」茵茵不知道扈夫人什麼意思,想回報嗎?

「人這一輩子,誰沒有幾分無可奈何?你年輕時遭遇不順,可以後的日子事實順心,也是幸事,不像我,小時候比起你是順了些,長大這日子,可就沒有一天好過的。」

「姐姐——」茵茵想要阻止她說下去,她不想探人隱私,但已經來不及了。

「好妹妹啊——」扈夫人已經開始哭了。

「好妹妹,我也沒什麼朋友,和你交往也不深,我沒想到你這麼仗義,肯為我出頭,若不是你規勸我家老爺,他還下不去決心,我的苦日子,還不知那天才能到頭。妹妹呀,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兒用到我,我,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為你辦到。」

「姐姐這是怎麼了?別哭,別哭。」

「我心里苦啊。雖然說是無不是的父母,可要是真遇上了一個和你不對盤的老人,你左也不對,右也不對,那份難受,嗚嗚——」

茵茵費了好大精神,也安慰下了扈夫人。

晚上,陳奎秀回來,兩人閑話了一會兒,說到了扈母離去︰「瞧你,說錯話了啊,扈伯母是你給逼走的。」

「我不覺得我說錯了,扈飛雄愚孝,其實,那是陷親不義,揚州城里都有人在傳他家的事兒了。」

「都說了什麼?」

「多了。扈夫人夏天,掙了一萬多兩銀子,全部交給了婆婆,扈母給全家上下都做了新衣,雲錦妝花、蜀錦、蘇繡,一個月就花掉五千兩,扈夫人還想把生意做大,婉轉地勸婆婆節約些,婆婆當時就把正喝的茶水潑她臉上,說是她那是嫉恨,是嫌給她做衣服做少了。」

「怎可能給扈夫人做衣服少?她要在外面應酬,衣服首飾最是齊全才是。」陳奎秀很驚訝,女人的家長里短,他肯定沒有听說過。

「扈夫人書香門第,有時會溫婉規勸婆婆,她家大嫂在婆婆跟前,曲意奉承,老太太是個糊涂的,喜歡那個大的,不喜歡扈夫人。」

「那也不能——」想到茵茵說老太太糊涂,陳奎秀就打住了話,糊涂人自然掂不清那個該做,那個不該做。

「扈家從北方貧寒之地,一下子來到這奢華揚州,以前穿戴自然都拿不出手,扈夫人春天,也只做了兩三身衣服,她到處籌錢,投資繭廠,一心想改變拮據的狀況,扈母和扈大嫂,卻一下子又是棉的又是單的,做了十幾身的衣服,還到銀樓,定做了好些頭面首飾,扈夫人勸也不听。」

「扈大哥呢?唉,那也是個掂不清。」陳奎秀自問自答,把茵茵逗得一笑,這位扈大哥,覺得弟弟當年讀書,都是他在家操持,現在弟弟做了大官,自己就該享享福,但他,根本不懂弟弟的為難,一味只顧著自己,甚至,覺得自己妻子比弟妹穿戴打扮好才是應該的。

「有時想想,咱們真是天下少有的有福之人,你看看咱家大哥大嫂,人多好啊,不知道給咱們省了多少煩惱。」茵茵感慨。

「知道扈母,怎麼答應的扈大人,回老家不?」茵茵笑嘻嘻的,「沒想到扈大人那麼孝順的人,也能想出招兒對付糊涂老娘,他給扈母說,他要辭官回家。」

「為什麼?」陳奎秀也很驚訝,他根本沒听過扈飛雄有隱居的意思。

「扈大人的父親,過世才四年,眼下一家大小都跟著來到揚州,家里只留了幾個看門的下人,扈大人說他夢見父親衣衫襤褸,孤零零地坐在荒地里,他要辭官,回家盡孝。」

「扈家人哪里肯答應?」

「扈母氣得,大罵他不孝,扈大人哭著說,他是不孝,才導致父親孤獨地守在家里,沒有親人在節日為父親灑掃祭奠,把扈母還噎地沒話說。扈大人有個小弟,身體很不好,扈大哥竟然鼓動母親,讓扈老三回去,唉,這時候才能看清他到底是什麼人。扈大人是想把大哥送回去的,扈母生氣了,本來是要挾他,說她自己回去陪老伴,扈大人竟然哭著一邊說他舍不得,一邊命夫人給母親做回家準備。」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扈夫人前腳送走了婆婆,後腳就來了這里,在我這兒很哭了一場,沒想到扈大人還是很護妻子的。」茵茵感慨。

陳奎秀欲言又止。

「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茵茵奇怪。

「扈大哥和扈母,竟然背著他收了下面人送來的銀子。」

「天」茵茵捂著嘴驚呼,「御史知道了不?」

「我給他壓下了。前一陣上面來了個官員,在我跟前說了多余的話,是扈大人幫我清理的麻煩,我投桃報李,替他還了那些銀子,還威脅送禮的,要辦他一個賄賂上官的罪名,那官員剛好母親病逝,趁機告了丁憂滾蛋了,扈大人知道之後,不得不送母親和兄長回家。」

「我和扈夫人還當是他听了我的話呢。」

「也跟你說的有關,扈大人孝心很重,是你指出他那是陷親不義,才讓他幡然醒悟。他說,早年家貧,母親每天早起晚睡紡線織布,供他讀書,他實在不忍心拂了母親的意願。」

「可惜,人都會變的啊,扈母忘了貧苦時的氣節,享受迷花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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