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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哄我了,他娶你的時候,的確是個六品吧?你給人家吹,拉了表哥作虎皮,那武官到處籌錢準備給表哥送禮,還听了你的攛掇,大著膽子吃空餉,結果給發現了,要不是你隔壁的那個趙大人護著,這個八品都丟了,你什麼時候能安分點呢?」
「你怎麼知道的?」劉琴一臉淚水,聞言抬起頭,驚訝地張著嘴,惶急地問。
「京城就這麼大,親戚就這幾個,想不知道都由不得我。」茵茵說道。
「那你也不幫我一把。」她說這話還挺理直氣壯的。
「你這人,誰幫你誰倒霉。」茵茵也不客氣。
「我怎麼你了,你要這麼說我?」劉琴很生氣。
「你知道隔壁的趙夫人在江南有親戚,你給她講我的壞話,說什麼我先嫁的張家,被休了怎麼的,一大攤的事兒對不對?我雖然不在乎那些女人嚼舌根,但我討厭你這麼‘恨人有笑人沒’,心態太陰暗。」
「我哪里‘恨人有笑人沒’?」劉琴很不服氣。
「那你為何和人說那些?」茵茵盯著她,劉琴眼楮不敢看過來,私下亂轉了幾下,借口道︰「我也是和人閑聊,無意說的,就是覺得你命好,感慨了幾句,沒想到趙夫人嘴巴那麼長,竟然把這些傳到江南去。」
「那,現在不管被人什麼心態,把你在臨河縣的那些事兒都給抖落出來,你怎麼想?」
劉琴不吭聲。
「你也別掩飾了,你這人幫不得,除非讓你比我家的官兒當的大,不然,你總是不服氣,還有,若是你地位高,踩我幾下都是輕的。你對弱者沒有一絲同情心,對強者表面逢迎,內心仇恨,咱們一家長了那麼多年,我對別人不了解,對你還不知道嗎?」。
劉琴臉漲得通紅,但她就是不敢發脾氣,過了好一會兒,她漲紅著臉,不放棄地問︰「你到底肯幫我不?」
「要是你,我的確不想幫,但那個張百戶,人品還不錯,他的兩個兒子,都是仗義又直爽的人,我不想讓人指責劉家的女人是禍水,就幫他們一下,替你贖點罪過。」
劉琴一肚子氣憋在嗓子眼,不敢發出來,臉漲得通紅,她為了掩飾,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這才低聲問︰「你能讓他官復原職不?」
「他犯那麼大的事兒,我要是在幫他進官場,百姓還不在背後指著我脊背罵啊,我有點生意,看他肯不肯過來幫忙,想入股都行,那樣也算是半個東家,不會失了你們的面子。」
做生意我還用求你?劉琴差點吼出來,可是她就是不敢,只好使勁喝水。
「我還是去求表哥。」劉琴最後這麼說。茵茵知道她的意思,就是表哥一品比陳奎秀資歷老,他還是京城衛戍的大總管,給她男人弄個小芝麻官兒,那是小菜。
「你去吧。」蘇君青要是那麼沒有原則的人,皇上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他。
劉琴氣呼呼地走了。
晚上,陳奎秀回來時,見茵茵對著一件貼布繡的小斗篷發呆,不解地把那小衣服翻著看了又看。
「你在想什麼?」
「我想請趙夫人她們過來坐坐。」陳奎秀沒說話。
「我今天听劉琴說的,江南的鹽行不僅有威王的股份,還有貴妃插手,絲行,貴妃和江妃都有份兒,就是皇後一家,從來不做有損國家的事兒,這樣的人,要是皇上還不照拂,也太讓人寒心了。」
「你想表明,對皇後的支持?」
「嗯」
「那你有沒想過,你就參與了三個皇子的奪位大戰,一旦我們坐偏了椅子,很有可能摔地粉身碎骨?」
「我想,如果不是皇後的兩個兒子繼位,我們就出境到北邊去,那里咱們還有農莊的。」
「好我也有此意,主要害怕給你和兒子惹麻煩,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陳奎秀很高興地說,茵茵看他的神情,似乎很輕松,看來,他看不慣那些權貴也由來已久。
茵茵第二天早上就下了帖子,邀請程嬌燕、程夫人和陸夫人、還有蘇夫人覃碧蓮,過來觀賞她花園里的荷花。
回帖下午就到了,茵茵心想,說不定她們都等急了呢。
茵茵從江南帶回一個廚娘,極善于煲湯,她用新鮮荷葉做輔料,熬制的一款湯,非常美味,茵茵特別囑咐廚房,準備了些小點心,幾個清淡的菜品,還有果子鋪的果脯蜜餞,在花園的蓮花池邊的涼亭,擺上桌椅,準備工作就算完成了。
六月天真的很熱,幸好這天還有微風,挾著水池里的一絲清涼,坐在涼亭里,看著亭亭玉立的荷花舒展著花瓣,擠擠挨挨的荷葉像一副又寬又長的綠色花綢,褶皺著在風中擺動,再多不快和煩悶,都隨著風消散了。
程夫人和娘家嫂子陸夫人是一起來的,茵茵在迎到垂花門,這兩位看見時,竟然異口同聲地說︰「哎喲,老熟人了,還這麼客氣呀。」
「這不是想早點見到你們嘛。」真是客氣話,早點見,那還不早點下帖子?茵茵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偽,就把後面要說的一些托詞,都省掉了。
「瞧瞧這個,幾年過去,愣是一點沒有變化。」陸夫人拉著茵茵的手,拍了拍。
「江南養人嘛。你們過去就知道了,不僅不會老,住幾年,還能年輕呢,我可惜才住了三年。」
「呵呵,瞧瞧,喝了江南的水,嘴都變巧了。」程夫人也笑道。茵茵還沒把人送到花園,下人就過來稟報說,趙夫人也到了。
「沒辦法,分身乏術,我且去迎她。」
「一起去,我也好長時間沒見她了。」陸夫人和程夫人又和茵茵一起往回走。
程嬌燕現在也四十多了,總算看著穩穩重重的,再加上一身超豪華的行頭,讓人感覺她貴氣逼人。
「好久不見,趙夫人看著排場很多。」茵茵打招呼。
「什麼排場不排場的,還不是老樣子。」程嬌燕一開口,還的確就是老樣子。
三個人涼亭坐了,先說一些吃呀喝的閑話,程嬌燕就把話題轉了過來︰「皇後也太自律了,她處處為了皇上著想,咱們幾個女人在一起說叨說叨,她都怕惹事,你看看現在京中的時局,那兩位還不明目張膽的準備奪權呢,皇上也是,也不看看皇後多為他著想。」下人都讓茵茵遣到遠處去了,幾個到不怕惹事,心里想說就說了。
「陳夫人,你覺得,皇上是不是應該把帝位傳給朝熙皇子?」陸夫人問茵茵,她和程嬌燕不一樣,陸二爺是朝熙的師傅,和瑞熙的關系淡薄多了,陸家,只希望朝熙皇子登基呢。
「天威難測,我可不好說。朝熙皇子現在辦差,越來越老練,的卻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了,他若能承繼大統,的確是國民之福。」茵茵隨著她的意思來。
「瑞熙皇子也是好樣的。」程嬌燕說。
幾個都不接話。瑞熙和洪熙的路數很像,很注意交結官員,和皇上關系也很好,但他們兩個,一個在禮部,一個在工部,都是甩手掌櫃,根本不管事兒。好在瑞熙皇子很節儉,經濟上很清廉。
茵茵能理解程嬌燕為何那麼說,瑞熙皇子不做事,但很注意為人之道,對趙承邦這個舅舅極為尊敬,朝熙皇子卻有點倔強,有些時候,為了朝政上的事情,會和舅舅據理力爭,程嬌燕多少會覺得,朝熙皇子不如瑞熙皇子看重她們。
「听說,你在江南做生意了?」程夫人忽然問道。
「嗯,小規模的動了一下。揚州真是富庶,一年下來花銷很大。」茵茵笑著說道。
「就你?」陸夫人笑,「听說你就住在總督府後衙,家里人口又簡單,就算對吃的講究一點,你也不是經常要什麼雀舌、驢唇的,能花多少銀子?陳大人的收入,盡夠你用了。」
「听說你把鹽行和絲行都動了?」程夫人問。
「嗯」
「你要是把鹽行也跟絲行一樣,動做大一些就好了。」程夫人略帶遺憾地說。
「我——」茵茵想說,她不知道貴妃在鹽行也有一手,但想到還牽連了威王,就打住了。
程夫人大概也能猜出茵茵所想,只是嘆了口氣,沒有繼續下去。
「照著陳大人的章程,那些鹽行的,繳稅是不是要多些?」陸夫人還存一線希望。
「九牛一毛而已。」想著抄家時魏家的豪奢,茵茵有點無奈地說。
「扈大人在你們走後,動作再大些就好了。」程夫人希望是那樣,但今年那邊的消息,過來很少,大概一切很平靜吧。
「听說扈夫人不僅插手做生絲,還弄了個鹽鋪。」程嬌燕忽然說道,「她挺愛錢的。」
「不能這麼說她。」茵茵為扈夫人辯解,「她在北燕一住就是十幾年,家里幾乎都靠扈大人的俸祿和朝廷的廉政賞銀,沒什麼積蓄的。她只要不弄權,皇上大概都不責怪。」
沒人接聲。
碧蓮來得較晚,午時初才到,她肯定不想和這幾個人見面的,茵茵去接她,也不好說什麼,一路介紹今天的吃食,碧蓮听著听著就笑了︰「那我可就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