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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大院坐北朝南,孤零零地矗立在鎮外,遠遠望去,高大巍峨,黑壓壓佔了一大片地方,隨著牛車吱吱扭扭地一步步走近,荒涼的景象漸漸進入茵茵的眼里。
房檐、牆頭上,站立著經過了一冬天風霜雨雪的荒草,在春寒料峭里,淒然地抖動。大門上油漆斑駁,門口幾株泡桐,尚未發芽,粗狂的枝椏,無助地伸展著,除了大門口,其他地方,也全被破敗的荒草簇擁,看到這種景象,茵茵心里也是一涼,這也能要五百兩銀子?
長富停了牛車,上前敲門,大門沉重地呀呀著,就像一個喘息不已的老人,動作遲滯緩慢,茵茵以為會出來一個發須俱白的老者,沒想到,她看到一個和長命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那年輕人也不問長富要做什麼,神態還有點倨傲的樣子,淡淡地說︰「陳伯讓我替他一會兒,你們進來吧。」
長富把牛車栓在大門口的石獅子上,跟著那年輕人,茵茵帶著鴨蛋,走在他們後面。
年輕人也不介紹自己是做什麼的,沉默地走在前面,茵茵、長富和鴨蛋跟著他,一走進去,他們立刻驚訝地睜大了眼。
院里和外面完全不一樣,青磚鋪就的大院,清掃地干干淨淨,一根荒草也沒有,房子很舊,油漆剝落,但雕梁畫棟的原貌,依然處處透出奢華和雍容,就像一個曾經叱 風雲的老人,年紀雖老,氣勢不減。房子的牆壁,都是用石頭砌到一人高,上面才是磚,所以雖經歷多年風霜,也沒有多少風化,門窗都是很厚實的木料,只有油漆剝落了,木板依然完好。
外院大概佔地一畝的樣子,南邊,是佣人住的倒座房,一排六間,內大門兩旁,也建有過廳,茵茵她們跟著進到內院,一個很奢華大氣、四周帶抄手游廊的四合院進入眼簾,尤其是正對內大門的正屋,高大軒敞,莊嚴肅穆,正屋門口,有一株樹木,樹干有幾分像藤類,讓人彎成一個拱門狀,茵茵認不出是什麼樹。進到正屋,這房子中間是個客廳,兩邊各有一個住室,茵茵推開西邊這個房間,里面空蕩蕩的,很大,顯得很空。她看見對面牆上還有一個房門,就走過去推開,住室外還有一間書房,看來這是男主人居住的了。
從最東邊的穿廊過去,是後院兒,一排後罩房,應該也是僕人居住的,最西邊,大概是馬廄一類。
年輕僕人見茵茵她們看完了,伸手做了個請出的姿勢,還是他在前面先行,茵茵她們後面跟著,來的內大門旁邊的過廳。
過廳里擺著一張八仙桌,一對官帽椅,擦拭地挺潔淨的。
「您請坐,陳伯很快就來。」僕人說著很標準的京話,茵茵大概久違這樣的聲音,覺得很好听。
年輕僕人剛端上茶來,過廳的大門就打開了,一個須發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茵茵看他年紀雖大,但面色紅潤,腳步一點也不遲滯,知道他身體狀態應該不錯。
「臨時有點小事,慢待貴客了。」老人對茵茵行禮。
茵茵起身還禮︰「老人家不必客氣。」
「看過房子了?」
「嗯!」
「這房子還是老老爺致仕回鄉時建的,也有七八十年了,你看這建的多結實,幾十年來發了四五次山洪,甚至那年河水改道,這一大片都淹了,陳塘村的房子,除了這院兒,一間都不見了,這房子卻沒有絲毫的損壞,真是好啊。」
茵茵示意老人坐下,他搖搖頭,表示還是站著說話。他從懷里掏出幾張紙,交給茵茵,原來他們早就寫好了轉讓的字據,茵茵仔細看了看,覺得很是合理,就點頭說道︰「就照你們字據上所寫,我三天後,就是正月二十三,先交一百兩定金,在二月二十日前,把剩余的四百兩付清。」
「那你記著,來時帶上中間擔保的人,最好是這鎮子上的,我們也會請一個中間人。過了正月二十三,你不來,我就不等侯了。」
茵茵點頭,說好二十三辰初見面,她帶著長富和鴨蛋離開。
陳長富和鴨蛋見茵茵這麼快就做了決定,很詫異,但這房子看著確實好,也能理解茵茵沖動的心情。和來時一樣,長富趕著牛車,茵茵和鴨蛋坐在後面。
「長富你知道陳家大院旁邊,為何不種莊稼呢?」
「那里是原來的陳塘村,水沖了之後,只有上面一層沙子,下面盡是些磚瓦石子,收拾起來太麻煩,夏天雨水多的話,陳家宅子西邊都是水。東邊沒有水,但是泛堿很厲害,莊稼苗這麼細細的,收的還不如種子多。」
「那這地是誰的?」
「無主。陳塘村當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這些也不知誰的。」
「哦!,哎,從鎮子中間過去。」來時,陳長富為了趕時間,從鎮子南邊繞過來的。
「是!呔!呔!(讓牲口左拐,嚄,是右拐)」陳長富趕著牛車進鎮子。
渡口鎮不大,鎮中還顯得很繁華的,店鋪一間挨著一間。這時已快到打烊時間,各家店鋪都沒什麼顧客,街上行人到不算少,有些挑擔買賣的,還存著最後一線希望,在那里偶爾吆喝一聲,賣飯的攤販顯得很忙碌,風箱扯得咚啪咚啪的,鍋碗瓢盆也踫得脆響。
「這就是成輝哥的鋪子。」長富指給茵茵和鴨蛋看,是一間很小很不起眼的店面,里面還沒上燈,看不到人影。
「這鎮子西邊的鋪子都比東邊的新。」茵茵說道。
「嗯,西邊好些都是這些年才蓋的。尤其是去年蓋得最多。有人從小路上來,就從西邊進鎮子呢。」
「河就在西邊,大路怎麼從南邊過來呢?」鴨蛋很奇怪。
「縣城在南邊,以前渡口就在縣城那邊,河水改道,慢慢移過來了。」長富給鴨蛋解釋,牛車繼續前行,拐彎向南,長富繼續剛才的話題︰「這條路就通往縣城。」
「那咱們去縣城,比渡口鎮近了?」
「嗯。咱們去縣城要三十里,渡口四十里呢。」
「我怎麼覺得,咱們到渡口,不止十里路。」鴨蛋疑惑。
「拐彎兒了。」陳長富對鴨蛋非常耐心,經常說一句,就回頭看一眼,一臉笑意,茵茵能感到他倆之間濃濃的情意。
回到家里,天已經黑透透的了,茵茵見沒辦法拜訪肖里正,只好吃過飯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她帶著從鎮上買的點心去肖里正家,請他介紹一個鎮上的人做中間人。她猜想肖里正會介紹和他打交道的副鎮長或者鄉書手之類的(鎮政府公務員),這樣她可以很快和那邊搭上關系,將來到了鎮上,她一個外鄉人,還要做生意,肯定會有當地人找麻煩,這個中介人,就是她的老虎皮了。
「剛好我準備去鎮上。陳鎮長這些天身體略有不適,我要去看望看望,順便給你找個人。」肖里正答應地很爽快。
「你吃過飯就去嗎?。」
「嗯。我昨晚听說的,鎮長冬天愛咳嗽,眼看這春天都來了,他竟然還犯老毛病,這次說是有點重。」
「去年冬天,一滴水都沒下,天氣太干了,人就容易生病。哦,肖叔,我那里還有點蜂蜜,一會兒你路過我家門,順便帶去,那東西養肺,對咳嗽的病人有好處。」
「呵呵,那可是好東西,好的。」肖里正挺高興的。
茵茵回家,除了蜂蜜,還把家里最後一竹罐蜜餞也帶去了,她留給自己打牙祭的東西,都送了人,有點心疼地對鴨蛋做了個鬼臉,「今年,我要多留點。」
肖里正晚上過來,挺高興地給茵茵說,陳鎮長很喜歡那蜂蜜和蜜餞,指派他的大兒子陳青雲給茵茵當證人。
二十三那天,肖里正趕著他家的馬車,載上茵茵和鴨蛋,去了渡口鎮。陳長富假期已到,頭一天去鎮上了,他估計王成輝那里不會忙,打算再請一天假。
馬車走到鎮子口,就看到長富的身影,和肖里正打過招呼,他就跟在馬車後面,鎮中一所大房子,就是鎮長家,肖里正進去,不一會兒,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跟了出來,肖里正給茵茵和他做了介紹,兩人見禮後,馬車繼續前行,一行五人到了陳家大院。
事情非常順利,茵茵留下一百兩銀子,帶著按滿手印的收據準備返回。
過鎮長家門時,陳青雲很客氣地請茵茵和肖里正家里坐坐。
「不了,田里已經開始忙了,我改天再來拜訪。」肖里正推辭道。
「我也急著回家呢,改天來吧。」茵茵從鴨蛋手里接過一個小包袱遞給陳青雲,「山里人家,也沒有什麼,一點心意,請笑納。」
陳青雲推辭道︰「帶什麼東西嘛,拿回去,拿回去。」見茵茵舉著,執意要給他的樣子,就笑著接過了。他覺得還有點重量,以為是些酒棗、山梨之類的東西,也不以為意,舉手道別,轉身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