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某游泳館內
泳池邊,身著泳裝的冷秋,百無聊奈的靜候著教練,平靜的水面倒影出自己曼妙的身姿,忍不住超級自戀的搖頭感嘆︰「姐姐身材還真不賴!」
正在感嘆之即,腳下一滑,冷秋一個趔趄跌進了泳池。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那涼涼的液體不客氣的灌入鼻腔侵肆入肺,一時之間鼻腔內酸澀難耐。
來不及呼救,冷秋努力的屏住呼吸,手腳並用的在水里胡亂抓扯著。奈何長時間的閉氣,腦部嚴重缺氧,意識逐漸朦朧起來。對于氧氣強烈的渴求,她下意識的張口呼吸,可憐的孩紙卻吞進了更多的池水。
朦朧間冷秋只感腦子昏昏的,四肢不受控制的在泳池里瞎撲騰著,身子卻還在急速的下沉。殘存的意識在腦子里爆罵開來︰「呸呸你個大冬瓜!該死的教練為嘛遲到……」
終于,冷秋腦子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識!
出身于醫學世家,二十三歲同時又是武術名校最年輕且潑辣的女教練—冷秋,能文能武,但卻偏偏是只旱鴨子。
于是,從不服輸的冷秋,決定學習游泳。來到游泳館,原本與教練約好的兩點半開始上課。現在己經兩點四十了,卻還沒有教練的蹤影,整個泳池空蕩蕩的不見一人,誰知在等待中卻出了這樣的意外。
可憐的冷秋,華麗麗且無比悲催的跌倒在學習游泳技術的起跑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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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六年十里村蘆葦蕩
「哎呀!冷菲兒你這死丫頭,怎忍心就這樣拋下娘親去了啊」
連綿幽長的河水平靜無波,岸邊的蘆葦己經揚起了白白的花絮。一位著青白粗布衣衫,發髻斜插木釵,滿臉皺紋的婦人一面手腳無措的岸邊來回走動,一面望著河水里時起時伏狀似頭頂的物事,一個勁的干嚎,那破鑼般的嗓音,驚的蘆葦蕩里三兩只水鴨也四散開去。
看著那頭頂狀的物事,起起伏伏蕩向遠處,婦人急的更是卯足了吃女乃的勁,拉扯著喉嚨大嚎而出,皺紋密布的眼眶好似真的有淚意涌起,幾欲行至岸邊向水里探腳試了試,終也沒有勇氣涉足河水。更是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岸邊亂竄起來。
「菲兒你這死丫頭,虧得老娘養你五年,你好學不學,學人家跳河。你這‘撲 ’一跳,可虧了老娘那白花花的五十兩銀子了,唔唔」哭著哭著,婦人許是累了,干脆一坐在岸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念叨開來,也懶得管那河里越沖越遠的頭頂狀物事了。
正在老婦人哭的亂七八糟之際,下游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響,一個衣著艷麗的中年婦人,手持搖扇不停的比劃著,而幾個長的高大健壯的婆子則忙碌奔跑著,好象抬了一個女子上岸。
隨即,一個尖利的婦人聲音罵咧著傳來︰「快點抬過來,看看還有氣嗎?死腦筋,放著好日子不會過,跑去尋死。那張氏死哪去了?諾大一個人都看不住,白長一副豬腦子。只知道伸手要銀子!哼!」
原本正哭的鼻涕眼淚都分不清的張氏,一听李媒婆那極富特色的咒罵聲,如同遇見救星一般,飛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邁著小腳,步伐踉蹌的撲向聲音的來源處。
遠遠看見,一個年輕女子仰躺在地,濕淥淥的青絲凌亂散落的覆蓋在面龐上,也看不清五觀。但僅憑那身碎花藍布衣衫,不難判斷溺水之人正是冷菲兒。
張氏拐著小腳急步上前,走的急了被岸邊的草芥絆的跌了一跤,連爬帶滾而至。卻在靠近菲兒約兩米遠的距離時,不敢再上前一步了。只是有些心虛的探頭望了望,聲調怯怯的問李媒婆︰「李九娘,這丫頭還有氣嗎?。」
李媒婆很是鄙夷的轉身斜視張氏,陰陽怪氣的言道︰「有氣沒氣,你自個不會上前去看看?剛才不是鬧的挺大勁的嗎?嚎的跟殺豬似的,現在人撈起來了,你怎倒是不敢去看了?」
張氏一面極不情願的慢步向菲兒靠近,一面訕訕笑道︰「我這不是急昏頭了嗎,雖然菲兒不是我親閨女,可卻比我親閨女還親啊!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就活不下去了!」明顯,張氏有些忌憚李媒婆,一面顧左右而言假惺惺的說話,一面向著菲兒走去,但動作卻是極慢,再也沒有剛才奔跑過來的那鼓子靈活樣了。
看著張氏那慢騰騰的動作,李媒婆可等不及了。心想,這冷菲兒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那眼看著快到手的紅錢可就泡湯了。隨即三步並作兩步,行至菲兒身邊蹲下,將手探向其鼻孔,細細查探起來。
片刻之後,面色大變轉過頭對著張氏就是一陣臭罵︰「現在好了。昨兒個我一再的叮囑,叫你看著這丫頭,可別在進門前出了什麼岔子。你這死腦袋用來干嘛了,昨兒晚上敢情你就抱著那五十兩銀子啥也沒做嗎?更是把我交待的事情給扔腦袋瓜子後面去了!現在好了!人死了!你昨兒晚上抱著的那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得老老實實的給人薜家退回去。要是人家追究起什麼賠償的事情。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一口氣罵完張氏,李媒婆猛的起身,指著菲兒的尸體又是一陣數落︰「你這死丫頭,要死你好歹過了門再死嘛。薜家家大業大,有的是亭台樓閣荷塘魚池。你過了門往他薜家的魚池里跳啊。不開眼的東西,死也死的不利索,白瞎了九娘這麼些年對你的好了。巴望著給你尋戶好人家,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九娘我也可以趁機得個大紅包。現在倒好,九娘我這些日子可算是白忙活了」
張氏整個人都蒙了,昨兒薜家送來的五十兩銀子,可是把她的老眼都給閃花了,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那麼多的銀子。昨晚她還真的是摟著那五十兩銀子做了一夜的美夢。誰知天剛亮就听見菲兒的房門有響動。原想緊跟著出去看看,但轉頭看著炕上的五十兩銀子,又怕丟了。滿屋子亂找地方,終于將那銀子藏在炕下鋪的稻草里,才放心的追出去,卻發現菲兒早己走的沒有蹤跡。
問了路邊的李家三嬸子,得知菲兒朝著河邊去了,張氏心知不妙,忙央求李家三嬸子快些去通知李媒婆,菲兒許是出事了,自己也一路嚎哭著跑向了河邊
如今張氏一听說菲兒死了,再想想家里那還沒捂暖和的五十兩銀子,人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一個猛彈奔向菲兒的尸體,伏在其尸身之上一陣的猛搖,再次大聲嚎叫起來︰「哎喲,這可怎麼是好啊?怎麼說死就死了,哎呀!這該不會是在做夢吧,這可怎麼是好啊」此時的張氏己經急的語無倫次,自個兒也不知道自個兒說的什麼了。
那原本就破敗的嗓音,如今一著急失控,更是難听的緊。如同麻布撕裂了一般粗沙刺耳。圍觀的婆子,與原本在一旁自顧自數落撒氣的李媒婆,也不約而同的擰緊了眉頭,很是不滿的瞪著明顯是為了五十兩銀子而傷心的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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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吵啊!」這是冷秋恢復意識的第一感覺。耳邊傳來陣陣老婦人刺耳的哭訴聲,同時還不停的推搖著自己,原本就頭痛欲裂,被這樣一搖更是難受的緊。正想開口說話,肺里涌起一陣涼意,猛的一咳嗆出一大口水來,呼吸也好似順暢了許多。
就在自己咳嗆的同時,耳邊的婦人一陣大聲的急呼,說的什麼听不真切。只感推搖自己的動作更是猛烈了,難受!難受!冷秋心里嚷嚷著︰誰啊?可不可以不要再搖了!
努力的一口深呼吸,強睜雙眼望去,一個布滿皺紋鼻涕眼淚一把抹的老臉躍入眼簾。
與此同時,火大的冷秋用勁全身力氣,卻又無比虛弱的自喉間吼了出來︰「靠!呸呸你個大冬瓜!剛才誰他瑪在推我!」一時之間,四周一片安靜,看著菲兒醒來,原本正在興奮五十兩銀子失而復得的張氏,也一下子愣住了,並停止了手里的動作。
眾人皆面面相窺,就連火辣老練的李媒婆也愣了一愣,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般。上前一步,輕聲說道︰「見鬼了,這丫頭不是死了嗎?還有,她剛才說什麼來著,什麼靠,什麼冬瓜?」
張氏很是茫然的對李媒婆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剛才菲兒說的什麼。隨即一想,管他那麼多,只要這丫頭活著,自己那五十兩銀子就好好的呆在自家炕頭上。想想都美啊!
「哎呀,我的菲兒,我的心肝,你終于醒了。」張氏很激動的一把抱住菲兒,在外人看來那是多麼令人感動的舌忝犢之情。
冷秋很是被動的被擁入懷,眼前的婦人發髻花白,臉上皺紋橫生,且還哭的聲淚俱下。分明就是一個痛失愛女的慈母。經過短暫的錯愕,冷秋的腦子高速的轉動著,最終得出一個答案︰是的,我魂穿至此,重生在這個軀體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