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那個,家師一直都是一個于修煉上勤勤勉勉,于廣大群眾和藹可親,于徒弟諄諄教誨的人!」雲瑤面帶微笑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幾乎暗自咬碎自己一口牙。
無良輕蔑的看著萬雲山笑了。
萬雲山一臉的無話可說。七月雖然臉上有面紗,可是一雙本就不小的眼楮瞪得溜圓,不可置信的看著雲瑤。
是了,在她看來,雲瑤就該把這老頭的種種惡行毫不猶豫的公諸于眾的,為什麼這會居然幫著他說話?難道是因為身體里被下了禁制所以不得不這樣說?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吧?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七月蛋定了些。
「諸位道友都听到了吧?既如此,可以放老夫回去了吧?你們仙劍門舉辦易物大會,自然就要有人來參加,來者即是客,你們卻如此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仙劍門,不過爾爾!」
無良老頭頗有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底下一干仙劍門弟子眼看就要「暴動」了,萬雲山輕咳一聲,喧嘩聲漸漸低了下去。只听他朗聲道,「我仙劍門自是懂得何為待客之道,那也得來的是客才行。可是我想問一句,你有邀請貼嗎?如果沒有邀請貼,那是不是客,就兩說了。」
「對啊對啊,你有麼?」
底下弟子們終于找著了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于是一時間大家情緒都高昂起來。
「我自是沒有的。」無良老頭出乎意料的干脆。
「不過我也沒闖你山門吧?我只不過在你山門前等我徒兒而已,是你們捉了我進來的,現在卻想拿‘硬闖山門’的名頭來壓我麼?好一個仙劍門,好一個正道之首的仙山宗派!」
他的語調很平和,聲音不高,表情很淡然,但是這幾句話,就偏偏被他說出了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來。雲瑤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覺得自己真的從未了解過他。
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從原來的道貌岸然下/流猥瑣,居然變得如此氣勢凌人。雲瑤有些不適應了。
萬雲山想來並不是一個擅于和別人逞口舌之利的人,被無良老頭這麼一番「合情合理」的話一說,他啞口無言了。氣氛有些僵,眼看仙劍門的掌門下不了台,雲瑤暗自跺腳,這個老頭怎麼回事?平時最世膽小怕事擅于見風使舵看人臉色,這會居然把局面弄成了這樣,和一大宗派叫板!
他想找死自己壓根沒意見。但是他想找死就去啊,干嘛拉上自己陪葬。
「咳咳,雖然這樣不合規矩,但是弟子還是忍不住要插一句嘴。」雲瑤轉頭,見是那一直垂首不語的帥氣師兄天簌說話了。
「當時我巡山正好行至山門處,與地寶師弟閑說了幾句,忽然感覺山門外有異常的靈力波動。我以為是有人意圖強闖山門,于是這才抓咳咳,帶了無量道友回來。想來道友當時定是為了與徒兒聯絡使用了靈力,卻被我誤會了。引出了此等風波實在是我的不對!」說罷他居然很認真的對無良老頭行了一禮,臉上表情波瀾不驚。
禮畢又轉頭朝萬雲山行了一禮,「這件事是弟子做錯了,丟了師門的臉面壞了師尊的名聲,還請師尊責罰。」
這麼一番話下來,一下子就給萬雲山和無良兩人都找到了台階下。雲瑤對他刮目相看,心中嘖嘖道,看起來是個陽光帥氣男,原來屬于月復里深沉的。不好!不好。這種人以後如果見到還是繞道吧。
萬雲山被解圍,心里很是歡喜,但是臉上卻做出一臉嚴厲道,「你身為仙劍門天字輩里的首席弟子,辦事粗心大意,墮了師門的威嚴,就罰你面壁百日以儆效尤吧!」
「謝師尊。」天簌一臉恭順。
雲瑤大松了一口氣,這下好了。大家皆大歡喜,接下來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散了吧?
沒想到就在眾人都以為此時已經揭過不提之時,無良老頭卻涼涼開口,「你仙劍門辱我清譽,區區面壁百日就可揭過了嗎?莫不是你仙劍門仗著勢大欺人麼?」
「嘩」
周圍嘩然了。雲瑤痛苦的抱著頭,偷偷湊到七月耳邊道,「姐姐,我們能不能悄悄溜走?」
再留在這里,搞不好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太不值當了。
卻只見七月眼神怪異的看著無良,根本沒有搭理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這老頭,也太不知好歹了!」忍無可忍的地寶小師弟,終于破口怒罵。「你本來就是一直冒用我仙劍門前任掌門之名到處坑蒙拐騙,這原就是事實。再則,你想闖我山門也是事實。天簌師兄是給你面子指你一條明路,你卻不走。居然還敢口出狂言!」
萬雲山也是臉色不虞的看著無良。
無良長笑道,「老夫說了,只要你等找出人證物證,老夫便認了這罪名又如何?如若找不出,你仙劍門就是在仗勢欺人。」
雲瑤疑惑了,他為什麼這麼有自信他們找不到人證物證?以前讓小月跟武一打听過,這老頭確實到處坑蒙拐騙結下債主仇家不少,那城鎮離無量山又不遠,他的事情也不是無跡可查,只要仙劍門弟子御劍飛行不消片刻就能到他們待過的地方進行追查,就算查不出別的,她不信他們會查不出武卓。
他的所作所為也不可能瞞天過海。
可是現在,無良老頭這麼一副模樣,卻好像篤定他們拿不出人證物證來一樣。他哪里來的自信啊?
「你這不知好歹的」地寶小師弟正待罵,萬雲山喝到,「住口!」
他被嚇得一縮,怏怏閉了嘴。
萬雲山臉色陰沉,雲瑤見他額角似乎都爆青筋了,忽然發現其實他的涵養實在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好。
萬雲山克制著自己的怒氣沉聲道,「如此說來,無量道友是想討個說法?」
「正是。」無良老頭不卑不亢,這一下子倒真有些仙風道骨呢。
只是雲瑤想不通他一個練氣初期的老頭和人家化神期的掌門,哪來的勇氣叫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