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飄渺閣門前,一個小童問明了雲瑤的來意之後帶著雲瑤往里走,一邊走一邊道,「師祖已經等候多時了,趕快點吧,要是耽誤了師祖的事誰都擔待不起。」
雲瑤早就听聞這位不知道姓名的師祖是個特別嚴厲特別難以親近的人,心下有些惴惴的,一個勁加快步伐並對小童道,「有勞這位小師弟了!」
她原本以為,這小童看起來不過十來歲,自己叫他一聲師弟應該沒錯的。沒想到那小童听她這麼一叫面露不愉冷聲道,「師弟?我入門已有四百年,就是七月也得叫我一聲師兄!」
雲瑤大驚,連忙不住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原來是師兄啊,我看你顯得這麼年輕,所以實在是對不起,我沒有不敬的意思,話說您保養得可真好,哈,哈哈」雲瑤打著哈哈賠著笑,可惜那小童仍然一副拽拽的樣子,想到剛才听他提起了七月,于是雲瑤連忙道,「這位師兄,我能跟你問個問題嗎?。」
小童瞥一眼雲瑤,「你通報了姓名我就知道你是誰了,想來就是因為你這個小不點,七月才會被師尊責罰思過百年吧,真看不出你有什麼好的七月要如此維護你。」
「啊!」雲瑤大張著嘴,顧不上這小童言語間對自己的輕蔑之意,腦袋里只有那句七月被罰思過百年的話,「你說什麼?思過百年?是一百年的意思嗎?你不是在開玩笑嗎?。」完全忘記了自己和對方的身份,也忘記了自己的處境,雲瑤一把拽住那小童的衣袖急吼吼的。
小童被雲瑤鬧了個措手不及,等發現自己被雲瑤揪住衣袖時本想甩開,可是瞥一眼雲瑤「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又想起七月對她的喜愛維護,猶豫了兩秒後還是任由她拉住了,「我向來不說假話。」
「為什麼啊?」雲瑤滿腦袋問號,「就因為為了我說情,就把她關起來還要關一百年?這也太沒人情味了吧!」她就說,為什麼自己來了都一年了,七月從來沒有來看過自己,她也猜到七月可能因為自己受了些牽連所以不好隨便走動,但是她沒有想到,事實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百倍。一百年是一個什麼概念?要是她被禁錮上一百年,估計早就抑郁而死了吧。
「難道僅僅是因為為你說項?」小童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氣,「為了你,她這可是第一次違背了師祖的禁令私自下山,這一條放在師祖這里已經是死罪,罰她思過一百年,已是師祖格外開恩了。」
還格外開恩?雲瑤胸中升起騰騰怒火,對這個還沒見面的師祖好感度直接降低為負數。這是什麼人啊,你不過是個師父而已有什麼權利這樣干涉他人人身自由,而且還非法禁錮!太可惡了!
「快點走吧,師祖等著呢。」
雲瑤猶自憤憤著,被小童一扯衣袖弄得一個踉蹌終于回神。她一言不發跟著小童一陣急走。
這個飄渺閣建造得跟迷宮似的,亭台樓閣假山噴泉一大堆,看起來很是奢華,行走間卻沒見什麼弟子下人之類的,想來這里居住的人應該不多。這個師祖好大的譜啊,住這麼寬敞的地方。雲瑤心里不以為然,還得用心記路呢,搞不好一會就得自己走回去,迷路了就糟糕了。
「到了,你在這等著,我去通報。」小童說完撂下雲瑤走了。雲瑤看著眼前這幽深幽深的林間小徑,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在武卓府上某次經歷,于是手臂上瞬間被雞皮疙瘩爬滿。「不會的不會的,堂堂一大宗派的師祖級人物,不可能是什麼妖魔鬼怪變的,鎮定點!」
但是回想起這位師祖在容白的據說里,已經不知年歲有幾千歲了,她心里又開始發怵了。這樣的人,就算曾經是人類,也已經不算人吧?都說人老成精啊啊啊,不要再想了!
正胡思亂想幾乎崩潰,雲瑤見那小童出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樣子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小童,先前那小童道,「這位是元虛師兄,由他帶你去見師祖。」
雲瑤連忙恭敬行禮,「元虛師兄好!」
元虛看起來倒是沒有先前那小童那麼倨傲,反而很是隨和道,「隨我來吧。」然後轉身當先走了。雲瑤連忙對那引路小童行了一禮跟上元虛師兄的步伐。
雲瑤心道,這師祖好大的架子啊,見一面還得又是通報又是換人帶路的,一會指不定還會有什麼ど蛾子出現,光看這些繁瑣的程序,就知道這是一個極重規矩不好相與的老古板。
一會還要不要說?她暗自吞咽一口唾沫,感覺心底在打鼓,精神很緊張。
「師祖已有好幾百年沒有見外人了,小師妹今日能見師祖真是好福氣,待會記住謹言慎行才是。」走在前面的元虛忽然出聲。
他的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稚女敕,听上去軟軟嚅嚅,讓听的人心里不由自主就柔軟起來。雲瑤對他的好感度不由自主攀升,連忙回道,「元虛師兄,師祖他有什麼忌諱和嗜好麼?要不您給我透露一些,我就怕自己不知道一會說錯話!」所謂知己知彼嘛,這個元虛看起來很好說話,看看能不能套出點有用的情報好了。
「你恭順有禮就成了,問那麼多是要做什麼?送了藥趕快回來,我送你出去。」元虛說著停住腳步示意雲瑤自己往前走就可以了。
雲瑤一看,他們已經走到了一個亭子前,依稀能夠看見一個人影坐在那亭子里。
她朝元虛擠出一個禮貌的笑,點點頭往那人走去。
「師祖好,弟子是來送藥的!」走到亭子外,雲瑤不敢貿然進去,站在邊上揚聲打著招呼。
那位傳說中的師祖此時背對雲瑤坐著,雲瑤粗略掃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背影為什麼看起來似乎很年輕?然後想到了剛才引路的那位師兄以及元虛師兄,她恍然大悟,敢情這一脈修習的功法對駐顏也很有一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