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花有缺問得很多余,在那藥入口,他嘗到那股熟悉的清甜香味時他就已經知道了,他剛才被迫吞下的,是一顆七日相思。
「你可真大方,這麼煉制不易的毒藥都舍得拿來喂我。」
雲瑤原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再不濟也要面色陰沉,沒想到他很蛋定,甚至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雲瑤心里忽然一陣發毛,不好的預感涌現。
「你想干什麼?」
花有缺露出好笑的表情戲謔道,「這句話貌似應該由我來問吧?哪有喂了別人吃毒藥又用這麼驚恐的表情問人家想干什麼的?」
雲瑤暗恨自己真是沒骨氣,咬牙撇開頭懶得和他糾纏,卻在這時,只見無良老頭已經轉醒。
「就怕那兩人會殺個回馬槍又跑回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無良老頭提議道。
「我沒意見。」花有缺聳聳肩,雲瑤也表示同意,于是幾個人集體進了雲瑤的飛行馬車,一路找隱秘的地方去了。
就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兩條人影出現在了他們剛才在的地方,正是玉蝴蝶兩人。
「他們跑了。陣旗也被收走了,看來我們上當了」玉蝴蝶咬牙切齒,雙眼就快要噴出火來了。
玉郎面色陰沉一言不發。他們兩被那法寶驚走之後飛了一會見那隱藏著的法寶主人並沒有追來,于是兩人停住了腳步,卻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頭。按照那個法寶恐怖的威壓來看,若是那人想要收拾他們,他們沒可能這麼輕易跑掉的。那麼看來那人是想嚇跑他們,這有點奇怪。
要是花有缺一伙的來救他,而且本事真像看上去那麼大,沒理由放他們跑掉的。
除非,這人根本實力就不行,所以使了這一計。兩人想通之後大為懊悔,連忙回過頭去。可是他們剛才是為了逃命,所以拼了十二分的力氣來趕路,這麼一會他們已經飛出去很遠了,再回去估計能夠找到花有缺幾人的可能不大了。
他們猜對了,等他們回去,不光人不見了,就連他們沒來得及收走的陣旗都不見了。雖說沒有祭煉之法,想要使用那陣旗還得費不少功夫,但是那陣旗煉制不易,丟失了兩人都心疼不已。
兩人憤恨了半天,終究花有缺人賊,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他們無跡可尋無法追擊,最終還是只能不甘的離去。
再說雲瑤幾人,他們一路挑茂密幽深隱秘之處走,走了不多久找到了一處不錯的山洞,除了雲瑤之外,兩人都屬于傷員,這個地方危機重重,雲瑤這個半吊子水平是無法起作用了,所以他們決定不再貿然四處闖,還是找了地方恢復靈力療好傷才是正經。
這山洞頗大,就是常年找不到陽光植物又多所以顯得有些潮濕。
幾個人進了洞穴為了防止小動物小蟲子什麼的打擾,花有缺和無良不約而同在周身布下簡單禁制然後就明目張膽的當著雲瑤調戲修煉了起來。
還真當我不敢對他們怎麼樣了雲瑤憤然。但心知肚明自己確實不能對他們怎麼樣,于是自己郁悶了好一會。
等到入夜,氣溫低了下來,小動物小蟲子開始出動。雲瑤這才後知後覺這兩人在身邊動了手腳卻居然故意不幫自己也弄一下,被蚊蟲叮了好幾下之後實在受不了,無奈的四處走動找了些還算干的樹枝什麼的回來生了一堆火。這樣才稍微緩解了一點蚊蟲的騷擾。
「那個老頭看起來好古怪。」就在雲瑤對著火堆發呆時,半天沒有出聲的舒穎悄悄傳音給雲瑤。
雲瑤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花有缺和無良兩人,見他們正運功道關鍵時候,無暇他顧,于是放低聲音道,「我早就覺著他古怪了,你看得出他的修為麼?」
「就是看不出,所以覺得很古怪。」
「不是說他煉氣初期麼?當然,其實我也不相信。」雲瑤撇嘴,這個陰險老頭,秘密可多呢。
「那只是他迷惑一般人的手段,我卻看得出來,他隱藏了實力,而且所行的功法有些古怪呢,剛才他布結界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你知道些底細麼?」雲瑤道,心中還是希望能從舒穎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無良老頭讓她心里越來越沒譜了。
「我卻看不出來了。」舒穎有些迷惑道,「可是我卻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好奇怪。而且他這次要不是靈力耗損巨大傷了真元,我可能就發現不了他隱藏了真實修為,這個人和你有過節?」
「何以見得?」雲瑤記得自己貌似沒有說過無良什麼壞話,剛才也沒表現出對他的特別厭惡,何況她剛才可以說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們,舒穎怎麼看出來自己和無良有仇的?
「因為你剛才喂那年輕公子吃的毒藥,我發現這老頭體內也有,只不過呵呵」她笑得有些詭異,雲瑤不自覺的皺眉。
「只不過什麼?」你們這些「高人」們,說話不故弄玄虛不吊人胃口不打啞謎你們會死啊雲瑤月復誹不已。
「你那顆藥丸在他體內凝而不化,被他控制在了喉間,他隨時都可以吐出來。換句話說,你對他下的毒一點用都沒有。」
雲瑤確定,她從舒穎口氣中听出了幸災樂禍,看來自己沒有幫她搶玉蝴蝶的身體,讓她對自己很是不滿啊。但是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那麼這個事情就有點嚴重了。
「沒想到這老頭這麼狡猾,想我那七日相思入口即化,他怎麼能保持住丹丸凝而不化?是我小看了他,你有辦法讓他中毒麼?」
「沒有。」舒穎回答得干脆利落。雲瑤挑眉,「原來你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哼哼,激將法對我沒有用,這老頭太莫測,我不想惹麻煩,你自己解決吧」說完舒穎再次沉默了。雲瑤怕驚動了那兩人,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臉色陰晴不定的在想著心事。
不得不說花有缺和無良兩人都是怪胎,一夜過去之後他們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雲瑤本來對讓無良老頭給她解禁制很有信心,卻在昨晚被舒穎潑了一盆冷水之後信心全無。她現在只能寄期望于花有缺是和無良之中至少有一個是信守諾言的人,可惜她心里明白這樣的期望是很不靠譜的。
無良老頭那種道德敗壞的人也能言出必行那就奇了怪了,雲瑤從來沒奢望過他。而花有缺雲瑤揪著頭發,早知道就不該對他那麼狠,給他吃什麼毒藥了,這會子得罪死了他,他估計也不會幫自己說話了。
雲瑤煩躁的揉揉干巴巴的眼楮,一夜沒睡加上想得太多,現在有些腦袋昏沉。花有缺倒是神清氣爽了不少,無良老頭最後收工,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還是雲瑤先開口,「既然事情已經結束,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她說這句話是對著無良老頭說的,同時也瞟了一眼花有缺。
見花有缺沒有什麼特別神色,無良老頭卻皺了眉。「乖徒兒,當日我們說的是只要你幫我們得到離雲天水,老夫就幫你解禁制,可是老夫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不說還差點搭上了性命,修為都有所影響,這又如何清算?」
雲瑤被無良老頭這斷無恥的話給氣樂了,「我該做的都做了,你們最後進不了離雲天水那是你們自己沒本事,你一把年紀了說這樣的話還要臉不要?」說著氣呼呼看著花有缺,看他又怎麼說,當時他說他保證事後讓無良老頭給自己解禁制的,否則他就不放過他。
花有缺接收到雲瑤咄咄逼人的目光嘆口氣道,「。」
花有缺這廝眼光忒毒辣,而且他說這話根本就是故意,他不說還好,一說無良老頭臉上更不高興了,冷哼一聲轉開頭似乎就連看著雲瑤都會腦溢血一樣。
雲瑤氣結,見過卑鄙無恥的沒見過這麼卑鄙無恥的花有缺這小子又在打壞主意了,大不了姐姐不解這個禁制了。雲瑤一狠心,恨聲道,「算你們兩有種,咱們走著瞧。」咬牙切齒的轉身想要離去,不耐煩再和這兩只渣渣待在一起了。她要回多寶宗找煉器師叔,她總覺得七月被乾坤鼎吸了進去或許還有解救的辦法。
「慢著」花有缺慢悠悠開口。
雲瑤本不想理他,卻听他道,「我也沒說我們會不履行諾言啊,小小年紀脾氣怎麼那麼急躁」
這語氣透著一股子長輩教訓晚輩的勁,雲瑤知道他就是存心擠兌惡心自己來著,深呼吸幾次暗道冷靜,不和渣滓一般見識之後還是沒有離開,她轉身看著似笑非笑的花有缺沉聲道,「你在打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