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見那修士眼露不屑,一點也沒有退開的意思,反而還欺身上前來想要搶奪自己手里的人,心中大怒。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要知道,即使是再草包的修士都能明白,一個築基初期修士對上一個結丹期修士那是個什麼結果。哪怕同是築基期,初期和中期之間的差距就是巨大的,更何況他們還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雲瑤明白,這小子一定是看自己年幼,以為自己是憑著什麼捷徑才有這樣的修為。但即使真的是這樣,她修為的等級擺在那里,也不是一個小小築基修士能夠對付的。
「找死。」雲瑤閃身避開,看修士一臉拼命模樣發起攻擊,再好脾氣也忍不住了,再說她不想被糾纏上,一會引來更多人就糟糕了。聚天印被她催動,一下子漲大,在空中飛旋幾下就朝那修士攻去。她不想把聲勢鬧大,所以聚天印那能夠壓扁山峰的威力並沒有使用。
那修士操控著飛劍和雲瑤的聚天印斗在一起。雲瑤這還是實際意義上的第一次和人交手,雖然很想借此機會好好磨練一下自己的法術,可是又不想拖時間,于是打著速戰速決的念頭下手很猛。那修士只幾下便招架不住了。
「哄」飛劍碎裂,聚天印狠狠撞擊在那修士胸口,修士被撞飛,重重跌在了身後假山上,把假山都撞得四分五裂。雲瑤顧不上看那修士是否還活著,召回聚天印就跑。
跑了沒多久就驚覺自己迷路了。她暗笑自己太傻,飛到高空不就行了麼。本來這宅子被施了防御的大陣在高空,應該也就是為了防止像她這樣的修士來搗亂。不過那個陣法主要起到的是預警的作用,雲瑤和嚴烈來時為了不觸動那警報所以沒從高空來,現在既然都已經暴露了,也就不用在顧忌了。
當下雲瑤就丟出飛劍正要飛上去,卻忽然听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雲瑤?」
那聲音中充滿了詫異,驚喜,疑惑,雲瑤明明知道自己應該跑的,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頓住了動作回過了身。她無奈的笑道,「容師兄。」
正是容白站在那里。他看看身後不遠處一片狼藉的假山,又看看雲瑤背上和手上的孩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一般愣了半天。直到雲瑤又喊了一聲,「容師兄?」
容白這才醒過神來,他上前兩步急切道,「雲師妹,真的是你,你這是做什麼?」
雲瑤後退了兩步喝到,「別過來了。」
「你」容白一臉不可置信瞪著她,「是你?你為什麼這麼做?師父一直在找你,你既然沒死,為何不回來?」
「我」雲瑤一下子啞口無言,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跟我回去。」容白柔聲道,「師父一定不會怪你的。」
「師父他好麼?還有七月,她好麼?」雲瑤幽幽的問道。
「好不好你回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七月這一次沒有來嗎?。」
「她被師祖禁足了。她前幾年為了找你總到處跑,師祖震怒,整個飄渺峰都被他老人家封了。」
雲瑤臉色變了又變,「這個老怪物」
「跟師兄回去。」容白伸過手來,雲瑤再退後幾步,一邊搖頭道,「我不會回去的。」
「為什麼?你,到底去了哪里?你這是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擄去這些孩子?」
「我現在是合歡宗的人了。」雲瑤心一橫干脆道。只見容白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又說了一遍道,「我是合歡宗的人了,也不可能再回多寶宗了。麻煩你幫我帶句話給師父,就說我很抱歉,讓他別找我了,當我死了吧」
「你這是為什麼啊?你是被逼的對麼?沒關系的,你講清楚了師父不會怪你。」容白急急道。
「不,是我自願的。現在,你要麼放我走,要麼殺了我,只有這兩個選擇。你不論選擇什麼,我都接受,容師兄。」雲瑤目光灼灼的看著容白,她也知道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很過分的事情,不過她也沒辦法。她不可能和他回去了,且不說多寶宗上上下下的人能不能接受她曾經是魔修的事實,就算為了自己的將來,她也不能回去。她要變強,既然她的資質不能修仙卻能修魔,這也許就是注定的吧。何況依照嚴烈和花有缺的性子,他們辛辛苦苦培養她修煉成一個高手,就是為了將來拿她增進修為的,她要是跑了,多寶宗一定會受牽連的。
容白臉色漸漸沉了下去,半晌他才沉聲道,「雲師妹,你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嗎?我可以當作什麼也沒听見,走,跟我回去。」說著就上前來想要抓住雲瑤的手。
雲瑤快速向後閃去,容白神色變了又變,「沒想到你修為進步如此快,可是修那魔道只不過是飲鴆止渴,快則快矣,不過天劫降臨之時卻比尋常凶險百倍,並且這魔修之人心術不正,在這樣的環境下你怎能安然存活,跟我走」他似乎怒極,臉變得通紅,手上靈力涌動連法寶都祭了出來。這是雲瑤第一次見他的法寶,像是一個圓盤,金色和黑色摻雜著形成詭異的花紋,在容白手里被催動,圓盤上射出一道道的利刃向雲瑤而來,他竟然動了真格的。
雲瑤不想和他動手,一味閃躲,已經被逼得退無可退之時忽听遠處傳來嚴烈聲音,「居然敢傷我師妹」他說第一個字時感覺還在遠處,卻在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人已經出現在了雲瑤面前幫她擋下所有攻擊。
「就是你這個邪魔歪道逼迫我師妹的嗎?。」看著來人修為深不可測,容白雖然心驚但是並不膽怯,他也沒想過要退縮,對他而言,師父就是再生父母,而師父又這麼在意這個師妹,那這就是自己親妹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帶走她。
「哼,就憑你這點修為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滾開」嚴烈只一拂袖,容白便被他掃飛了出去。
「住手,不許傷他」雲瑤飛掠出去,擋在了容白面前,此時容白倒地吐血,而嚴烈的手再差一點就要抓上他的脖子了。
好快的身形容白慘然一笑,看來今天要喪命了,不過看雲師妹最後對自己還是如此回護,可見她的心智並沒有完全變壞,想到這里他苦口婆心道,「雲師妹,回來吧,師父他老人家很想念你,而且他老人家大限將至」
雲瑤臉色一黯,卻沒有說話。
嚴烈看雲瑤護著他,只感覺他越發礙眼,心中充滿了不滿和嫉妒,要知道,雲瑤和他也可以算是朝夕相處了五年,他盡心盡力的照顧她,給她提供最好的修煉環境,她卻從來沒有真心對自己笑過一下,現在卻這麼維護這小子。他怎能不氣。「雲師妹,你讓開,他剛才險些傷你,我要殺了他」
雲瑤眼一瞪,「關你什麼事」
嚴烈氣急,「這小子和你什麼關系,你如此維護他?你可要搞清楚,現在的你是我魔門中人,和他們正道之士勢不兩立。」
「我知道,這人于我有恩,你不能傷他,你帶著人先走,我隨後會追上你」雲瑤說著把四個孩子朝嚴烈拋去,看嚴烈接下了幾個孩子卻不動,眼神陰狠的瞪著他倆。
雲瑤心知嚴烈對容白起了殺意,更不可能現在離開容白,「你若是連我這點小小要求都不答應,我做你師妹又有什麼意思」雲瑤這話,卻帶有威脅成分了,她知道,現在的嚴烈,是不可能和她翻臉的。「大不了我求少宗主,讓我去合歡峰,或者去鏡花峰?」
「好我就答應你這一次,但是不會有第二次」他冷冷瞥了一眼容白,咬牙切齒道,「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一定殺了你」說完身形如電一般朝空中飛去,轉瞬消失。
雲瑤從儲物袋拿出一顆丹丸喂容白吃下,「還好傷得不是很重,調養兩日就能痊愈。容師兄,幫我向師父他老人家道個歉,如果見到七月,也幫我向她道個歉,是我辜負了你們。」說完雲瑤要走,卻被容白一把抓住。
他看著她,眼神急切,「不行,我不能這麼放你走了,日後我如何跟師傅交代?要道歉你自己去。」
雲瑤看他很是執拗,听到遠處有腳步聲漸漸傳來,她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深呼吸,對容白歉然一笑,「對不起了」說完忽然出手,容白哼都沒有哼一聲就昏了過去。
雲瑤頭也沒回御劍飛走。
回到他們落腳的客棧,只見嚴烈臉色難看的坐在外廳等著自己,而沈志和沈娟兩兄妹早嚇得躲屋里去了,至于那四個被擄來的孩子卻沒有看見。雲瑤隨口問道,「那幾個孩子呢?」
嚴烈卻臭著臉不回答,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道,「那名男修和你是什麼關系?」
雲瑤詫異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容白,也不隱瞞,「他曾經是我師兄,對我頗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