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此時渾身大汗淋灕,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扭曲了,可以看出來,她此時很累,也很痛苦。但是該死的,她卻根本不能停下自己的動作。而那些看起來貌似輕輕松松的動作,其實結合起來一直這麼做下去,難度是很大的。
她現在心里真是悔不當初。記得之前自己感覺靈力恢復了三成,于是她決定不再這麼坐以待斃,還是要先弄明白周圍的幻境才行,于是她就開始在周圍模索起來,最後模到了那個發光的圓盤。她發誓,她當時真的只是不經意的扳動了它一點點,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她的處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在做著各種動作,有的動作甚至都能把她的筋拉得生疼,她仔細數了一下,這套動作一共由四十八個單一的動作組合而成,而這四十八個單一動作可以隨意組合演化成各種不同套路,于是,雲瑤就一直這麼蹦達著,已經是第幾百遍做出新組合了,她已經記不清了。
她只感覺自己渾身已經沒有一點體力了,大腦都處于麻木狀態了,而全身卻還在機械的動著。
「不帶這麼玩兒的」雲瑤帶著哭腔叫道。她敢確信,要是再不能停下來,她就要暈過去了。也就在她的體力到達極限的這一刻,她的動作忽然戛然而止。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雲瑤一就癱坐在地上。
完了?喘了一會氣,感覺體力稍有恢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雙手雙腳,生怕它們又不受控制的動起來,還好,這一次沒有在出現那種異常。
就在她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被這樣輕易放過的時候,忽然听到巨大的轟隆聲響起,雲瑤眼前的光線也漸漸亮了起來,她驚喜的看到面前的牆壁在慢慢打開中。
她不顧全身的酸痛「 」的站了起來,目不轉楮的盯著,直至眼前的「牆壁」全部被打開,她又有些傻眼了,眼前這是什麼?一個大廳?一個有著十七八個不知道應該叫做入口還是出口的大廳?
雲瑤幾步來到那大廳之中,只見四面都全是石頭,牆壁,地板,天花板,全是石頭,而這里面的光線,來自于牆壁上插著的幾個火把。好原始啊,這里的照明居然是用火把?
不過想著自己的照明珠在這里的失靈狀態,她有有些了然了,估計這里面就是對輔助工具和法寶有限制吧。
只不過給了這麼多條路給她,她要選那一條?
正在猶豫,那神秘女子的聲音卻響起了,「下一關叫迷蹤陣,里面有可能遇到各種凶險,但是還是老規矩,不能使用法寶,只能使用部分的法術,關鍵是靠你的體術。現在開始計時,在這沙漏漏完之前不能完成迷蹤陣的挑戰就算你失敗。」
不等雲瑤答話,一個巨大的沙漏忽然出現在雲瑤頭頂的「天花板」上,雖說是「巨大的」沙漏,可是雲瑤能夠看見里面的細沙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往下漏。
「靠啊不帶這麼玩兒的啊,我靈力才恢復多大點?還只能用部分法術?那體術又是什麼?我又不會這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但是任憑她怎麼嚷嚷,那神秘女子都沒有再出聲,反而那沙漏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雲瑤也知道,在這種處境下和人講公平那簡直就是一件自取其辱的事情,再叫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她收起自己忿忿不平的情緒,冷靜下來觀察面前的所有入口。
迷蹤陣,這個陣法她耳聞過,听說這是一個相當復雜的陣法,不過這個陣法主要側重于「圍困」,卻少有攻擊力。這樣一想雲瑤稍微有點放心。
就當是玩迷宮游戲好了。她深吸一口氣,看那幾個入口其實全都是一模一樣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她對陣法又沒有什麼研究,干脆心一橫隨便選了一個入口進去。
再說阿牛,在海上搜索了幾天了,卻並沒有什麼實質的進展,這讓他心里的不詳預感越發強烈。其實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跑到這里來找那妖女。他關心她?怎麼可能?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合歡宗的女修,而且還是一個恰好休息了上乘陰陽和合術的女修。可是自己這行為究竟要怎麼解釋?為什麼心里總是放不下她?
他一邊加大自己感知的探索範圍,一邊思考著。
要說他為什麼這麼厭惡合歡宗的修士,那還得從百年前說起,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逍遙自在的海外散修,因為好奇進入中原歷練增長一下見識。
他遇見的第一個人,是一個美貌異常的年輕女子,他看得出來,那女子是一個修士,只不過修為不高。他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被一幫高階男修追殺,阿牛看不下去就出手相助了一把。
就這樣,他和她結交了。之後漸漸的阿牛對她心生好感,不惜放棄了自己一向自由的生活和她回了合歡宗,還听了她的話修了那陰陽和合術,他之前一直獨自在海外修煉,生性單純,根本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女修設計好的。
合歡宗出的最多的是什麼?是那雙修之術,這女子打看見阿牛第一眼就發現了他天生的純陽體質,于是才策劃了那麼一處戲碼和他結識,又用盡魅惑手段讓他對自己動心,之後一步步引他走進自己布好的局里。
一個純陽之體的鼎爐,這個女修每天做夢都要笑醒的。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阿牛的智商。他雖然單純,但不愚蠢。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些不對勁,後來他得知了真相。深深憤怒自己被利用之余,其實心中更多的是傷心。
不過修真之人心智堅毅,阿牛很快就振作了起來,他殺了那個女修,離開了合歡宗回到了海外。
之後到處游歷,他的修為飛漲,然後偶然的他居然產生了嘗試一下普通人生活的念頭,于是他才來到了這個小漁村。
說起來,他當初雖然對那女修心生好感,但是那里面有太多被媚術蠱惑的成分,所以傷心也沒有多久。但是這件事帶給他的恥辱感卻是不容易消去的。所以他才在見到雲瑤的第一時間認出了她的門派,靈識探知到了她的功法,心中對她第一反應就是厭惡。
在他看來,合歡宗之中,沒有一個好東西。之後雲瑤對他使的小手段讓他更堅定了這個看法。
可是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為什麼最終卻答應了娶她。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卻沒有走。他的心里,總是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她對陰陽和合術的了解始終沒有雲瑤多,所以他不知道,其實這是因為他的體質和雲瑤的體質,然後兩人又共同修煉了一樣的功法產生的一種牽絆。
不管再怎麼想不明白自己是出于什麼心理,既然現在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和舉動,他就會做到底。王大之前說了他們出事的大致方向,他就以那個為中心,在周圍擴大範圍仔細找。
這已經是在這個海域第三次搜尋了,再找不著,他就要換地方了。
忽然,一絲細微的靈力波動讓他心里一動,想也不想的,一個防護罩升起,他箭一般射向水里。深海中,一個龐大的身影在快速向更深處游動。而那身影上,有雲瑤的靈力波動,他敢肯定這一定就是那只王大他們遇到的「水怪」。
不做多想,阿牛加快了速度,箭一般向那章魚精逼近。
那章魚精也是倒霉,先是遇到雲瑤被斷了一只觸手,之後本來差點就能報仇了卻被不知名的人給攪了局,要不是它跑得快,當場就已經被那神秘人給滅了。現在又踫到一個讓它感到極度危險的人。
它那還未完全開化的腦袋怎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這家伙盯上的。
一般來說,章魚精這種低階海獸是不被這些高階修士放在眼里的,所以這一次阿牛的緊追不放讓章魚精困惑,卻也絲毫不敢耽擱的拼命逃跑。
可惜的是,它注定是逃不出阿牛的手心的。阿牛不消片刻就追上了它,只隨便一招就制服了它。
它恐懼得瑟瑟發抖,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
「說,是不是踫見過一個小個子蒙面女修,她上哪去了?」
章魚精全身都在發抖,因為這個人類居然是在用神識波段跟它對話。這需要很高的修為才能辦到。而且並不是所有修為高的都能學會這一招,不過一旦會了,這個人就能和很多生物進行毫無阻礙的溝通。
章魚精听這人問起前些天那女修士,知道他暫時是不會殺了自己的,于是連忙諂媚的搖動著自己的觸手,示意它願意帶路。
它可不會神識波段對話,只能用比劃的。希望這人類能夠領會。
它那股子諂媚勁就是瞎子也能夠看出來。阿牛也不再廢話,直接對章魚精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