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瀾瀟與蒼狼終是開始了久違幾十日的火熱大戰。這之前,上官灼舞並未試圖給瀾瀟大軍送去幻羽將趁機偷襲的消息,送不了,也並未想過要送。
芻堯關幻羽軍營主帥大帳內,被任命親自負責監視瀾瀟與蒼狼雙方交戰動向的大將孟回單膝跪地,恭敬高聲道︰「皇上。今晨黎明破曉,蒼狼二十萬大軍在正副大統帥的親自率領下突然猛烈進攻瀾瀟大軍臨時大本營。依照往昔記錄分析來看,大戰定會持續三天三夜以上。」這持續大戰三天三夜以上後便是會短暫消停一會兒,然後中小戰爭不斷,持續時間就更長了。
「很好。」管青玉勾唇,面上冷酷冰寒瞬即添上了些邪魅嗜血,隨之便是噌的起身,冷聲道︰「大軍即刻出發,三日後抵達瀾瀟蒼狼大戰戰場,一舉殲滅瀾瀟!」
「是!皇上!」「是!皇上!」
此刻兩軍交戰的不知名險峻山頭。正直血殘火熱噬人。上官戰在前次戰役中重傷了臂膀,這場戰役中卻仍是精神矍鑠,氣勢銳利鋒芒,左手殺敵右手砍人,無一人能夠將他與喪失獨子年過五十的可憐柔弱暮年老頭相聯系。而蒼狼作戰統帥仍為蕭陳,其副統帥蒼狼國雲王爺姚雲自一年多前的混戰開始便仍留軍中。
這次時隔多日的雙強對壘,異常激烈壯闊。被脅大本營的瀾瀟方面更是傾巢出動,破壺沉舟,所有軍士速速沖離開暫時大本營的山頭,拼盡所有,背水一戰。
此時,幻羽軍營所有士兵將領拾好各自武器,做最後的戰斗準備。上官灼舞未曾想要跟不會上到戰場的所謂大哥張勇道聲別什麼的,可隨隊跑過軍營門口到外集合之時,卻見了張勇。
張勇整裝待發,斂著眉認真擦拭著黑色鋒利雪亮大刀。上官灼舞止步,向張勇打聲招呼。張勇抬頭一笑,對帶隊的昔日好友蔣季營長抱歉地一笑,蔣季便暫時準了上官灼舞稍作停留與他敘舊一小會兒。
「小伍你都準備好了?今次可是關緊大戰啊。好好表現吧。」張勇說過之後便是再低頭,將刀橫平放在雙眼前,仔細瞅瞄。覺得還不錯,便是心情愉悅地哼唱起小曲兒來。
「嗯。我知道。可是大哥大哥你也要去?」上官灼舞的聲音帶了些遲疑。按理說張勇因為多年前為孟回擋刀,重傷差點丟了性命後便一直安安穩穩退居後線,帶帶新兵養養「老」了。應該不會逼他這會兒上刀劍無眼的戰場的。「要去瀾瀟與蒼狼的大戰戰場?」
「是啊。」張勇將擦拭完全滿意過後的利刀寶貝地擦回鞘,抬頭,玩笑問道︰「莫非小伍害怕大哥會托了咱幻羽大軍的後腿不成?」
「當然不是了。」上官灼舞急忙搖頭,卻不知如何開口勸說。
「大哥知你是擔憂大哥我的安危。」張勇拍拍上官灼舞的肩膀,「走。」帶著她一起向營外集合地走去,自喜道︰「不用這麼擔心。大哥畢竟也是戰場刀劍里養出的老兵油子了。現今殲滅瀾瀟這麼重大激動的時刻,我是不可能坐得住的。為國效力,為皇帝陛下出劍殺敵,大哥很高興。好不容易求得孟回大將軍恩準的。」
孟回這一席話的確出自作為一個幻羽軍人子民的真心,也帶了些安慰自家結義弟弟的成分,但听這話的人畢竟是上官灼舞,瀾瀟大軍唯一的大統帥,瀾瀟將軍皇後!
「嗯。」上官灼舞點頭,須臾後便是抬眸對著張勇抿嘴一笑,倒讓張勇以為自家義弟終于是想通透了,放下心來。
兩人很快到幻羽大軍結合之處。大軍前列幻羽帝管青玉,大將孟回,大將成炎等幻羽軍營各大驍勇名將肅穆集結。
上官灼舞站到自家應站的隊列中,身姿挺拔,眼神嚴厲,平視前方,渾身透出些軍人該有的冷戾。帶隊的蔣季掃一眼自己所帶的這營士兵,各個都不露怯,精神抖擻,滿意地一點頭,眼楮快速來回再看一番,便小跑上前,向頂頭上司,一位大將軍報道人數。
上官灼舞面上沉靜整裝待發,眼神深處隱藏的卻是一片激蕩,當視線中出現了管青玉的身影,她那一直以來如死水般冷淡無波地心便是猶如投進一顆石子,再難平靜。
幻羽二十萬大軍結合完備,大統帥管青玉勾唇翻身上馬,拔劍高呼︰「出發!」
頓時所有將官上馬,普通士兵跑步,疾行直向千里之外瀾瀟與蒼狼激戰的無名山頭。
疾行路途中,張勇竟是舍了馬匹,與上官灼舞一道跑起路來。上官灼舞卻是直覺這所謂的大哥定不是顧念什麼有難同當,共進退什麼的。
果然張勇一臉懷戀興奮地解釋,自己是突然想要重溫一下當年的普通徒步賣命士兵的感覺。上官灼舞開玩笑地笑話他是「腳底的皮癢了」。
幻羽大軍一路疾行,白日鮮少休息,眼看管青玉定下的三日期限就快到了,兩日兩夜後也的確是戰場在即。這一日晚間扎帳宿營之時。上官灼舞破天荒地悄悄找到了在眼望星星月亮想念帝都家人的張勇閑聊。
「大哥,你知道那瀾瀟的內應是由誰直接統帥的嗎?」。閑聊接近尾聲,上官灼舞眉眼神色淡淡地問了一句。
張勇瞪大眼,覺得詫異,奇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你問的是一年多前在懸崖一役殉國的三位無名勇士?」
上官灼舞一笑,無所謂道︰「我也只是隨口問問。只是覺得那三位為我們幻羽除了瀾瀟兩大將才,功不可沒。如今我們能跑到人家的戰場去突然襲擊,實施殲滅瀾瀟的計劃,他們三位居功至偉。可惜卻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所以一時感嘆便隨口問問罷了。」說到這兒,上官灼舞狀似緬懷烈士般可惜地一嘆,又一扯嘴唇不好意思地笑著繼續道︰「小弟也知道自己問得冒昧了。還請大哥見諒。」
張勇搖頭擺手面色和緩,表示自己不會怪罪自己的義弟,只悵然道︰「幼時便做了他國的內應。沒有名字也是沒有辦法啊。可惜那三位烈士都已經不在人間了」感嘆到這里,張勇的眼神里竟是露出了些殺氣,他是想到了他幻羽的三位英雄卻是通通被瀾瀟之人殺掉了,便立即氣憤了。須臾後他又是斂了殺氣,湊到上官灼舞的面前,小聲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秘密。那三位都是由孟回大將軍統一領導部署的。這麼多年,也都有隱秘聯系。」
「哦。」上官灼舞點頭。這之後兩人也便是沒有什麼話說了。第二日就得趕往到達戰場了,兩人都得好好休息,各自回了營。
上官灼舞將進營帳中時,腳步一頓,往後一望,她的後面自然見不到張勇的背影什麼的。可她卻還是,喚了聲︰「張勇。」張勇畢竟不是她真的大哥!兩人也注定不可能成為真兄弟,戰場上相見便也不能怪她不念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