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舞天下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相見下

作者 ︰ 望雲煙

上官灼舞勾唇淺笑,淚眼中輕輕回應︰「嗯。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封鄺二人大跑過來,也是淚眼水水,一動不動直凝著上官灼舞,就怕她一眨眼又消失不見。當初封雲重趕往懸崖一役舊址,巧遇上了秋芷琳,方知曉了他們的好三弟算是安然無缺回到了瀾瀟,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快就回來的。兩人在邙山盼了如此之久,日日夜夜,終于是將人給盼回來了!怎能不驚?!怎能不喜?!

兩人的大嗓門自然震醒了懷抱中的小凰兒。那雙小桃花眼迷迷睜開,竟然是一瞬間便認出了自己的將軍母後。兩手直往上官灼舞伸去。小嘴委屈地小撇著,弱弱地喊著︰「將軍母後。」

上官灼舞身子僵愣住,一把接過她的小兒子,狠狠抱住,痴痴淡淡地喚︰「凰兒。」其中深情卻是誰都覺察得出的。

小凰兒卻是在頃刻間鑽進上官灼舞懷里,放開聲音大哭起來,「嗚嗚將軍母後!!母後!凰兒好想念母後!」將軍母後一向不喜他軟弱,生生哽咽著止住哭聲,倆小手努力抹掉滿臉滿眼小眼淚,急急道︰「嗚嗚凰兒不哭,凰兒沒哭,母後不要討厭凰兒!不要生凰兒的氣!好不好?將軍母後」小心翼翼的弱弱聲音使得听者又愛又疼。

上官灼舞一聲嘆息,輕拍輕撫小凰兒抬起來的小頭顱,笑意溫柔,「凰兒還是小孩子。想哭便哭吧。凰兒能夠如此懂事已經讓將軍母後很欣慰,很高興了。」

「哇」上官灼舞一席話,讓小小凰兒長久以來積壓的思念與委屈全部爆發。最後竟是哭得累了,睡過去。被後來趕來淚眼婆娑的綠雙抱下去休息了。

上官灼舞轉頭對一旁站立很久的言子嘯與龍炎,淡淡道︰「兩位還是各辦各的吧。我與大哥、二哥,有些事要聊。就不能多陪了。」

「啊,好。那我就下山了。言公子便先去廂房歇息如何?」龍炎趕忙告退,順便詢問了一下邊上言子嘯。

言子嘯自然識趣,連連點頭,拱手抱拳暫道別。

待兩人走遠了,上官灼舞方才轉身,勾唇露出淡淡一笑,走入邊上小亭子里坐下,望著臨亭的小翠湖發呆出神。

鄺蒼火與封雲重二人皺眉對視一眼,擔憂之情溢于言表,亦是快步入亭,無聲坐下。以他二人對上官灼舞的了解與幾方才觀察,自然是明了她如今的深深變化。可現在的情況確實讓他們一時無從開口,只能待上官灼舞自己出言了。

上官灼舞也不知道望了那湖那水時間多久,似乎也是忘記了先前是她自己說要有些事要與兩位大哥相聊。也幸得龍炎早有吩咐,綠雙與言子嘯也算聰明,直至日暮,期間也無任何人前來打擾破壞。

「大哥與二哥這些日子還好吧?。」

封鄺二人沒有料想到,他們的三弟開口竟然就是問這句。「我與大哥二人自然都好。皇宮里也算好。凰兒並不知先前那些事情,只是每日想你,也是很好的。」封雲重開口,鄺蒼火點頭。

上官灼舞回頭,不置可否。但面上卻也是不同先前面對他人的溫和親近。

封鄺二人都很心痛,卻又不能貿然出口勸說些什麼。上官延鄩之死,夏邙等親信的背叛,無論如何也不是三言兩語或是短短幾日就能消除的。

一時三兄弟竟是相對無言。

鄺蒼火驀然起身,對兩位弟弟道︰「我去下面吩咐一下,做幾道灼舞喜歡的菜色。雲重你便陪著灼舞吧。再坐會兒就去看看凰兒,他可是快一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了,整日都想念得緊。」

「好。」「好。」二人自是沒有反對,出聲應答。

鄺蒼火一走,氣氛更冷。封雲重卻是開始談笑自如,專挑些小凰兒在邙山這些日子的各種趣事講,夸贊小外甥兒如何根骨奇佳、聰慧精怪。也說了一些柳千情近些月在江湖中的事講。還講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一個十幾歲的俏顏潑辣姑娘非要闖上邙山逼他們的大哥娶她。這期間上官灼舞也會偶爾點頭,或簡單應和幾句,當提到那逼婚的小姑娘時,臉上終于露出了看得出是帶著愉悅高興的淡淡笑意。

封雲重嘆氣,為上官灼舞倒上一杯早已冷掉的清茶,用自身內力捂熱了,再遞與她。道︰「二哥可總算見到三弟你這麼笑了一點點了。」

上官灼舞接過茶,捧在手上,低頭,許久後道了句︰「對不起。」

封雲重坐過來,一手輕拍她的腦袋,道聲︰「傻瓜。」便是把人半摟在了寬大溫暖懷抱里,無聲地給予無盡支持。

上官灼舞雙手終是回抱住自己的好二哥,腦袋深埋,放開聲音大哭起來。

遠處不知如何躲開了綠雙,悄悄跑過來的小凰兒一愣,雙眼一陣酸疼,就要落淚。卻被人一把抱起。

也不知道在那處楊柳樹枝頂躲藏了多久的鄺蒼火,大手放在小凰兒小腦袋上,道︰「可不能打擾你的將軍母後啊。」

小凰兒立即吸吸鼻子忍回眼淚,望望大哭的將軍母後和一臉痛心的二舅舅,紅著雙眼,緊緊抓著鄺蒼火胸前衣襟,抬頭急急小聲詢問抱著他的大舅舅,「火火舅舅,將軍母後不開心嗎?。」

「是啊」鄺蒼火對擔心的小凰兒安撫一笑,轉身向遠外悄悄走去,道︰「凰兒總歸是會知道的。舅舅便告訴你吧。但是不要再讓你將軍母後傷心了。不能在她面前多哭。知道嗎?。」

「凰兒知道。凰兒永遠不會惹將軍母後傷心的!」

「好。咱們回房里說吧。」

鄺蒼火並未失言。這半年多所有種種,尤其半年前的懸崖一役,全全部部都告訴了小凰兒。

小凰兒年幼,卻也知道那位嚴肅的延鄩舅舅是非常喜愛他的將軍母後的,而他的將軍母後也是很重視這位屬下哥哥的。延鄩舅舅死了,還死在他將軍母後的面前,為了救他的將軍母後而死。他的將軍母後還重傷流血墜崖,生死未卜。被很多人都以為是死掉了。背叛,他還不大懂。卻是在這一刻,深深明白自己最愛的將軍母後,心里邊多痛苦、多痛恨、多自責!小凰兒並未哭泣半點,眼楮通紅卻是無半丁半點水光。小小身姿還很薄弱,卻也是一雙小拳緊握!總有一天,他的將軍母後,會被他守護,不再受半點傷害,不再流半滴眼淚!

小凰兒眼中堅韌火光,種種表現,令得鄺蒼火深深吸氣,驕傲欣慰著連聲道好︰「好!好!凰兒果然是三弟親生!如此堅韌當有大作為!你的將軍母後定然是這全天下最幸福的娘親!」

「嗯!!」

「凰兒,三弟的好兒子啊」鄺蒼火牽起小凰兒的一只手,笑道︰「走。咱們去飯廳,等著你將軍母後和重重舅舅。」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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