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上官灼舞跟隨孟回統領的幻羽運送糧草的大隊人馬,和著幾個與她一樣有幸被選中的出色新兵,一起快行趕往幻羽大軍駐扎在本國邊境的前線大本營。
一個與上官灼舞關系還算較好的十七八歲新兵偷偷瞧一眼隊伍前方高大駿馬上嚴肅端坐的孟回,小步跑平移靠近上官灼舞,不放心地小聲問道︰「唉小伍哥啊,你說這一路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上官灼舞低聲一笑,側頭打趣道︰「怎麼?小劉,你怕了啊?」
「誰怕了啊?!」喚作小劉的新兵立刻挺起胸膛,虛張聲勢,但不過片刻又是焉了下去,低頭小聲嘀咕,「我也只是怕沒上了正式戰場便死翹翹,那不是特丟人嗎?要是讓等在家里邊的爹娘弟妹們知道了,還不笑死。」
上官灼舞小跑行進中,抽空輕拍一下他的腦袋,「別胡思亂想的。咱們現在是在幻羽本國國內。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危險的。放寬心吧。倒是到了前線戰場上,好好表現吧。給你爹娘弟妹們好好長長臉。」
「嗯!」小劉抬起頭,咧嘴就朝溫和看著他的上官灼舞一個燦爛感激笑容,「謝謝小伍哥!我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嗯。」上官灼舞不再虛假與他扯淡些其他,再拍一下他腦袋,眼視前方,示意他別再說話,安靜跑路。
那小劉卻不安靜,跑是在跑,只是貌似打開了話匣子一般,開始說個不停,也不管上官灼舞听與不听,「我說小伍哥啊。其實我以前還總有點怕你的。總覺得你人吧太過冷淡了點。不過現在倒覺得小伍哥你其實人還是挺不錯的啦。不過啊你有時候的確安靜沉默得挺滲人的。你說你這樣,將來怎麼討老婆生孩子啊?啊!對了!小伍哥你到底有沒有老婆孩子啊?大伙可都沒有听過你提起家里邊半句呢。快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嘛?」
上官灼舞點頭不語。專心的跑步,似乎就這麼一路快跑著急行軍是件挺有趣的事。一路上別人不主動跟她說話,她便一直認真默默盯著前方,看起來表情鄭重和嚴肅過頭。
「啊?您這一點頭是說有老婆沒孩子呢,還是老婆孩子都有啊?」這年輕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便是難得熄滅得了。
幸而帶軍的孟回也不是苛刻的人,要不然就小劉這一話癆活躍不安分青年喋喋不休的,早就被軍法處置了。
上官灼舞頭也不回,表情亦不變,只淡淡兩字,「都有。」
那小劉卻是再偷偷瞧一眼前方孟回沒什反應,便壓低聲音直直興奮地顫顫問道︰「小伍哥你真有老婆孩子啊?還都有呢!那你老婆漂亮不?性格好不?孩子听話可愛不?多大了啊?」小劉興奮激動的語氣就活像是那老婆孩子是他自個兒的一樣。
旁邊幾個相熟的新兵早就听到了他們兩人的一系列對話,這時都把各自耳朵豎了起來,紛紛偏頭專心致志听著看著,生怕漏听漏看半丁半點。
本來專心跑步的上官灼舞驀然一陣失笑,差點晃花眾人的眼,他們可重來沒見過這小伍哥如此笑過笑得如此的好看帶點淡淡明媚,竟然很勾人?!眾人好不容易從短暫晃神中清醒回復過來,微微驚訝張嘴間,就見了上官灼舞已經恢復了淡淡冷冷的嚴肅表情。
上官灼舞抬眸挨個兒掃眾人一眼,才回頭直視前方,淡淡道︰「我老婆是天底下最溫柔乖巧的第一大美人,我的兒子是天底下最听話可愛的人兒,永遠長不大。」
上官灼舞這一席淡淡語氣說出的無比自夸吹牛胡說之話讓得所有人嘴角抽搐。小劉更是直接無語問道︰「我說小伍大哥,你說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外加幻想 癥啊?」
上官灼舞扯嘴淡淡一笑,不置一詞。
小劉方才一句話音量大了一些你,馬上的孟回皺眉轉頭望回來一眼,也無什麼呵斥。眾人卻立刻安靜了,與上官灼舞一樣嚴肅正經表情,直視前方,專心跑步。
上官灼舞低頭,掩下眼中自然的銀光波動。對鳳祈煌和小凰兒,每每一提起,都會深深想念,眼前似乎立刻就浮現出了兩人的各種可愛誘人音容笑貌
兩月行軍,孟回所帶的隊伍終于是到達了幻羽邊城大軍駐扎大本營重要關口——芻堯關。孟回安排好糧草事宜,對上官灼舞等幾個新招士兵和善囑咐一番,便徑直覲見幻羽帝管青玉復命述職去了。
上官灼舞等人隨一個老兵來到歇息的小帳,便是各自拿出消炎消毒的傷藥涂抹腳底等處因兩月急行軍引起的各種水泡摩擦等小傷。小劉這個話癆又是開口與大伙海吹胡聊,大嘆終于是鐵定不會丟臉死在半路上了。上官灼舞一邊收拾著自家腳底傷口,一邊唇角微勾沉默听著。
小劉等人一會兒便如發現新大陸般大聲起哄起來,大聲叫喊,上官灼舞一個男人的兩腳可是比女人的小腳還要細致好看。上官灼舞也不說其他,只雙眼一眯,抬頭淡淡甩句︰「我相信,咱俊美非常的幻羽帝陛下一雙尊足必定也是比大多數普通女子的都要好看誘人的。」
眾人立刻臉上各色精彩,哭笑不得,他們的皇帝陛下,一張臉美艷冷冽,總讓人懷疑尋常女子誘人之處也不過如此。上官灼舞這麼大逆不道看似毫無根據的一說,卻是讓他們無論如何也反駁不了。眾人竟是不自覺地紛紛斗膽遐想起,他們的皇帝陛下,一雙尊足,一定也是別樣好看,不輸女子。
眾人沉默一會兒,那小劉卻又一個人炸開了鍋,大聲高興調侃道︰「咱小伍哥最近可是心情漸好啊!冷笑話連篇,愈發的平易近人了!大伙覺得是與不是啊?」
眾人立即叫好哄鬧附和。這小劉所說也是的確的大真話大實話。
小劉這話本來也是玩笑成分居多,上官灼舞套上繁復布靴的雙手動作卻是瞬間一頓,一會兒後,抬頭起身站直了,哈哈一笑,道︰「這可真虧得小劉你看得出來啊。」
小劉一愣,也是大笑,走過來,一把拍上比他矮了半個頭的上官灼舞,大聲道︰「人家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咯!快說說,小伍哥最近怎麼突然就這麼開竅了,冰山融化,死水浮動,笑容變多,話語變長了呢?」
「是啊!是啊!小伍哥快說說啊!什麼原因啊?」眾人都比上官灼舞小了那麼一些,都是些十七八九歲活躍八卦青年,立刻七嘴八舌出聲附和大笑。
上官灼舞虛眼一笑,嘴角扯開,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覺,那緩緩又睜開的一雙大眼須臾間卻是漸漸笑意幽幽,卻奇怪的端得是不染風情,反而透出股肆意煞氣,認真淡語︰「在下只是臨近戰場,好斗嗜狠的血腥暴戾性格稍微蘇醒了一點點,心境身體靈魂都回歸了點本能的愉悅享受罷了。自然讓你們覺出有些高興了。」
小劉等人直覺上官灼舞是在胡扯,大笑繼續起哄。
他們卻不知,上官灼舞這席話固然大半的確應付隨口胡扯,卻也是那沉睡冷心冰情真的漸漸蘇醒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