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上官灼舞與阿蠻魯空帶兵同蒼狼小戰了半日,回到上門山大本營之時。便見了眾守衛士兵里三層外三層一個個如臨大敵般,巡邏一波接一波,嚴密得絕對是一只蒼蠅蚊子都不會被放過。
上官灼舞虛眼微一駐足,轉頭令阿蠻帶兵下去休整安排一下,自己便是徑直朝著大統帥主帳慢步而去了。到達主帳外不遠處就見了上官戰與林輕雨兩人一臉糾結緊張地在帳簾外煩躁踱步徘徊。
上官灼舞開始皺眉,總覺得心里突突地挑起來,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大步上前,重重掀簾,在上官戰與林輕雨兩人欲言又止的相互皺眉相望的不尋常表情下,跨步進去。在帳簾被放下再抬眸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這日大本營中每個人如此的種種反常的一切緣由根由!心里頓時一片火氣騰空竄起!前方書桌前挺立的熟悉頎長背影,不是該好好遠在瀾瀟皇都皇宮尚京端坐的瀾瀟帝鳳祈煌還是誰!
听到腳步聲便緩緩轉頭的鳳祈煌微笑轉頭,依舊是白金玉冠束發,白衣縴縴,桃花眼燦燦,俊秀非凡,風流無邊。
「灼舞我來看你了哦。」鳳祈煌溫柔輕笑,聲音如風輕柔自然,似是理所當然似是上官灼舞重傷墜崖消失一年多傳言已死的消息從未出現過半丁半點一般。
這時一直隱在暗處的大總管屈況亦是倏地現身,朝上官灼舞躬身,恭敬單膝跪地直身行禮,聲音竭力隱去激動顫抖,「皇後娘娘。」
上官灼舞身姿一怔後便是一陣失聲大吼︰「鳳祈煌你簡直是胡鬧!身為一國之君!你」上官灼舞猛然轉向還未起身的屈況也是大吼︰「屈況!你竟也是這般隨著他!」
屈況一愣,他倒是第一次听到上官灼舞用這般冷淡疏離陌生的語氣同他說話,重聲喚他的全名。他便只能低頭,不能起身來。當初皇上只用了淡淡一句話便打消了他所有的顧慮和勸阻。那時星月依稀,皇上孤身站在清冷的淑賢宮小院里,望著夜空,空空幽幽道︰「如果不是親眼見一眼,如何知道是真實,如何知道是完好如何知道不是在做夢,不是長期期盼幻想成了真?灼舞我只是想見你,哪怕就一瞬」那時隱在暗處的他竟然是默默流下了眼淚,當下便決定了要隨著皇上到達這前線,親眼看看他的皇後娘娘小主子,是不是真的實實在在,是不是真的完好無缺是不是真的不是他們在做夢
上官灼舞知道自己不能這麼這般一個勁斥責屈況,可是這里是刀劍無眼的前線!隨時肯能喪命的前線!鳳祈煌這個豬頭小白臉小書生小柔弱小皇帝怎麼能隨隨便便地貿然前來?!
上官灼舞冷著張臉不再說話。鳳祈煌自然知道她氣什麼,可是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次不言語半句就趕到他的老婆的身邊有什麼過錯!上前兩步,一把摟住心心念念的人,不顧她的反抗,越樓越緊,就似永遠不再放手,將頭低埋在她的頸項,深深呼吸,貪婪地吸取熟悉的味道,喃喃低喚︰「灼舞我想你,好想好想」日日夜夜的擔憂害怕此刻方才慢慢消減,不能放開!不能放開!總覺得再放開便又是得分離,得不見!
「今晚月色難得太好,我們去山頂賞月吧!」良久,鳳祈煌突然幽幽提高音調冒出這麼一句。他的聲音透過上官灼舞的脖頸顯得有點悶悶的,但是語氣中的高興卻是難掩。
上官灼舞嘴角一扯,若是以前的她,在听到鳳祈煌如此無厘頭的專斷一句,她一定是狠狠地一大巴掌扇過去!他們此刻在這頭上遮蓋著的大帳內!如何能看到那月色好不好?!更別說還是鳳祈煌這個小白臉所說的難得太好!
鳳祈煌卻笑嘻嘻地拉著上官灼舞的手,高興地走出帳外,向著山頂進發。
守在帳外一直未走的上官戰與林輕雨兩個很想勸阻一下或是說說多派些守衛緊緊跟著。
結果鳳祈煌虛著眼淡淡掃了他們一眼,他倆就立即不說話了。幸好看樣子,絕世高手屈況大總管是一定會緊緊隱在暗處好好跟著的,他們也便只好放下點心了。
這時上官灼舞與鳳祈煌他們三人前腳剛走,急于貼身緊緊護衛的阿蠻魯空就大步跑來了,可惜他卻撲了空。他的大將軍已經被皇帝拉著沒了蹤影。他倒不擔心君王的安危,他的簡單腦袋與榆木忠臣心思里可只知關注自家的大將軍上官灼舞啊。
話說強拉著一年多時間未見的老婆非要上山頂去賞月的鳳祈煌一路上一直溫柔微笑,握著上官灼舞的小手,不顧上官灼舞的皺眉齜牙抽手頓足等一切反抗活動。
上官灼舞無法,只能開始低著頭,面無表情地靜靜跟從。
鳳祈煌的心里卻是一暗。若是換做以前,他的皇後將軍定會毫不客氣地狠狠一巴掌外加一重腳,狠狠收拾他一頓才是。可如今上官灼舞這一番稍顯冷酷冷淡的表現,他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緣由是什麼。一想到此,鳳祈煌便心口生疼,如刀割劍刺一般。瞬間竟是面色蒼白,未捉住上官灼舞的那只手也是不由自主地狠狠轉向了自己胸口的衣襟。
上官灼舞無意識地抬眸一瞥,頓時一驚,掙月兌鳳祈煌的桎梏,握著他抓向胸口的手,緊張蹙眉,咬唇問道︰「祈煌!你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
鳳祈煌安撫一笑,輕握上官灼舞的兩只泛著冷冰的手,搖頭,道︰「為夫沒事呀。只是這兒風大了吧。頓時吹得我不舒服。」
上官灼舞嘴角勉強扯出一絲輕松弧度,喃喃道︰「是嗎?沒事就好。沒事那我們繼續上山吧。這路才走到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