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灼舞一路下來,也不知道敗家地丟扔了多少個各式男性人皮面具了,幸虧封雲重與鄺蒼火二人為她準備了許多,也夠她足夠揮霍的了。
不過半日多路程,天亮之前,上官灼舞總算是駕著那匹不跑的駿馬慢悠悠趕到了臨時暫定的第一目的地,青柳寨。
「你是說明日那個連黑寨大寨主便會來?」月黑風高,強烈暗示殺人良時之際,上官灼舞一身慣常黑衣,連面都難得蒙上,一把抓著一個可憐的守山小盜匪,幽幽發問。
「是是是」被揍得鼻青臉腫,親媽都不認識的小伙子立馬點頭。還不忘繼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小聲叫︰「大爺您饒命啊小的我沒干什麼得罪您的事啊如果您是怕我x後認出您那您盡管放一萬個心我這人天生記性不好的您就饒了小的吧」
「呵呵。」上官灼舞湊近面上普通的臉,玩笑道︰「怎麼你記性不好?」
「是是是小的記性不好啊真的」小伙子內心和外表統一害怕顫抖得不行。不害怕能行嗎?沒看見邊上還有一個同伴身受異處地大喇喇大躺著嗎?回想起眼前這位大爺一出手就淺淺淡淡笑著將人一頭宰了,怎麼著都不是個善茬啊
「這時你該說的是,小人上有一百幾十歲的老母,下有未斷女乃的妻兒才對啊。」
「啊?那那不是太老套了嗎?小的怕您老不喜歡啊要不小的照您方才說的來說說?」貪生怕死到幾點的小伙子試探性問道,能求生便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既然掌握著他小命的大爺都難得好心提點了,自己應該听的嘛
于是乎不知是由什麼腦神經構造的小伙子,努力抬臉,一臉鎮定地一邊一句話一句話的問一邊小心認真地觀察上官灼舞的面上表情,看這位大爺有沒有生氣,「小人上有一百幾十歲的老母?下有未斷女乃的妻兒?」
可惜上官灼舞面上附著人皮面具,除了眼楮能散發出點真實表情神色外,其他的很難讓人看出她是高興還是生氣。
不過也算是這小伙子幾輩子積了善德,上官灼舞這時眼楮總算是往下瞟了瞟,打量起了小伙子慘白的臉蛋,方才她盡管逮著人家頸項說話,可是怎麼也沒去看人家的臉和眼楮,因為她正琢磨著逮哪兒動手呢,懶得看人家一副驚悚震懼的傻表情。
小伙子被她看得臉皮直抖,很有直接抖散架的趨勢。可是一張嘴,說話卻是不哆嗦了,聲音也聰明地壓得更小聲,方才將山下其他守衛的人引來,免得白白掉了自家性命。
「大爺如若您這次放了我,小的李四下輩子做牛做馬償還您報答您」
「呵。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上官灼舞驀地放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摔倒在地,腿軟爬不起來又害怕惹得她不愉硬要撐著爬起來之人。良久道︰「你走吧。不用記得下輩子給本大爺做牛做馬了。大爺我放了你。」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本來嚇慘了的盜匪小伙兒呆愣不過一會兒便壓著聲音又哭又笑,跪倒在地,重重叩頭。一會兒之後,竟然又是抬頭,真誠無比自薦道︰「要不小的替您把這邊上的尸首給埋了再走?」
上官灼舞點頭,對于這個有些讓自己欣賞和感慨的年輕人,倒是接受了他這抽風般的突然自然獻媚舉動。
得到上官灼舞默許,小伙子立刻開心一笑,捋起兩只衣袖,就開始興沖沖手刨坑埋同伴了。
上官灼舞也不再停留,倏地身形一閃,就是消失不見了。對于那個似是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的人懶得用半點心思去想了。有些人奇奇怪怪也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一路輕功,直道遠離了方才之地,上官灼舞方才慢慢步行。一邊琢磨和思考剛剛從那奇怪小子處得到的一些有用和重要信息,一邊隨便尋找一個落腳歇息一下子的大樹或小樹。
剛剛那人有說青柳寨明日要同周邊一個同樣差不多彪悍卻不是屬于連黑寨管轄的盜匪寨子紅柳寨什麼的黑道戰斗。但是這也不至于小題大做到那什麼的連黑寨第一頭頭,明紀青也跑過來吧?而且每個隸屬連黑寨十三聯盟的下屬寨子中都有連黑寨主寨的人不定時前來巡查,這次正踫巧就是有十幾個巡查之人都在青柳寨,那明紀青就更沒有必要專門親自前來了。
難道只是巧合?或者真是自己想多?還是別有陰謀?或是他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一陣思量,上官灼舞已經躍到了一棵粗壯老樹上,背抵樹干盤腿坐了下來。不管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到時便就知道了。時候不早,再過兩個時辰的樣子便就天亮了,上官灼舞伸長兩條腿,頭一仰也靠上了背後樹干,抱著自個兒的心愛長劍,閉眼就睡。
翌日大清早,上官灼舞自然就醒了,模出干糧和水隨便對付了一下就算解決了早飯的問題。盤腿坐在樹干上,倒是暫時沒想到什麼時候下來,索性就眯眼繼續養神了。
說來也是太巧,或者是上官灼舞運氣真的太好。大晚上的,黑燈瞎火,星月都不閃亮的情況下,讓她隨便挑一個地方落個腳,都能撞著好事。
大正午太陽正烈,上官灼舞棲身的老樹下,轟隆隆地涌來大批人馬。
上官灼舞睜眼良久,不動神色地觀察了些時候,發現這下邊穿得統一不是灰就是黑或者其他暗色系列衣服扛大刀與大錘的滿口粗言穢語的兩潑對峙大漢們,竟然就是她昨日到訪了一下下的青柳寨還有他們的死對頭紅柳寨。
「魯宏呵你真是豹子膽吃撐了找死」青柳寨大當家中年刀疤大漢王橫子對著前方囂張猙獰的紅柳寨大當家,冷笑非常。
魯宏直接朝地上吐口唾沫,扯著臉皮不屑嘲諷反擊,「王橫子哼你丫的你算個什麼東西?巴著個小小連黑寨就當寶了?啊?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叮」
不用再要任何言語,兩方大當家各自抽刀對砍,雙刀重重相踫,擊出刺眼火花熱度流火。雖然功夫精致含量絲毫沒有,卻都是一眼就能覺得亡命之徒不要命的拼命激情。
青柳寨與紅柳寨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同在一個地域範圍之內,且名字都是該死的相近。由不得兩寨盜匪仇深似海。
「啊」
「殺」
各種粗聲音質叫喊混雜在一起。雙方之人毫無策略混斗一堆,只要不是同一寨的通通便大叫著砍殺就對了。
上官灼舞掩口打一哈欠,樹下總共連兩百人都不到的盜匪混殺實在沒有什麼看頭。雖然有人死有人殺,但就是在她眼里,直覺是場可笑的混混扯皮斗毆,看著都讓人沒精神。而且就這些打得火熱吶喊的人一個也沒有人發現他們不遠處樹頂頭上還有一個晃腿閑閑無聊看戲的人,可見各自水平都不高,十分不入流。
「呵呵。」上官灼舞驀然一笑,從樹上躍了下來。
頓時在她躍下落地的周邊砍殺入魔紅了眼的幾個盜匪,無論哪方都是一愣,但沒有那個人有思考過這突然出現在殺斗圈的人是誰,靠著本能立馬隨即通通提著各自大號武器,圍攏過來就是一陣砍。顯然兩方人士都是統一覺得只要是不認識的那就全部砍了管他是哪方的
「各位也就只有這果決一點能夠讓本大爺看得起了。」
上官灼舞一句無比囂張高高在上的話在冷冷人皮面具詭異扯嘴襯托下,更加引得對她砍殺的幾個凶神惡煞盜匪大吼大叫,活像猴子被踩了尾巴,齜牙咧嘴,刀風錘影擦得人盛疼。
面對重重砍人器具,上官灼舞卻是一聲好笑,騰空躍起,在半空中就是一個後翻,連貫地腳一蹬後邊樹干,借力俯沖,就著懸在半空的姿勢,拔劍,橫掃。
一些人連慘叫都不能就身首異處了。
這時感覺到動靜的拼殺兩伙盜匪都是各自退開,站到自己的這一邊,提刀朝上官灼舞這方看了過來。無疑在青柳寨大當家王橫子和紅柳寨大當家魯宏眼中,硬生生插入兩方爭斗的第三方上官灼舞是不識相的,是純粹找死的。
兩方人士面色都是不善,這時倒是盜匪相結盟,一致默認首要的是宰了上官灼舞這個擊殺了兩方人士的人。
落地甩掉劍身上血珠的上官灼舞蹙眉。總覺得自己方才那一招太過暴戾了點,想到自己昨晚也是條件反射般一劍將那個青柳寨守山盜匪頭和身子分開,還把那叫什麼李四的嚇得臉白並腿抖。下次還是給人家留個全尸吧。要不小凰兒以後也和自己一樣,那又得讓那聒噪的明緒老頭念叨痛呼痛斥「魔母」或「小妖孽之子」了。
這里上官灼舞作為一個好母親正在思考教育小兒子的問題,那里卻有兩個紅柳寨的胖壯盜匪漢子擅自沖著殺了過來。
提劍,躍身,一揮。
上官灼舞點頭,很好,又是給人家這種身首異處的解月兌法。不過啊上官灼舞一手摩挲自個兒尖尖下巴,又是點頭,沉吟,判斷自語道︰「本大爺果然還是不適合太仁慈。留人全尸原來也是這麼麻煩的。一劍下去也不是本大爺能夠控制得了的。凰兒作為我的兒子,繼承我的惡名,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很好那就這麼做吧。是他人脖子太脆太易砍,不是我太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