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上官灼舞自言自語的也沒什麼。誰都有個自言自語的時候。可惜現在她是站在人家的敵對面的啊。
不多一會兒兩方盜匪都是將她成圈包圍了起來。那里三層,外三層的,一看就知道,沒有哪一方是打算放過她這個大膽狂妄攪局者的。
上官灼舞卻是不在意,音在人皮面具下的大眼變得小了許多、也木掉了許多,拿眼掃了一圈。見人家臉上有恐懼的,有咬牙的,有猶豫的,有惡霸的,很多很多。顯然人家都是听到了她先前的不算小聲的對自言語。
「你小子什麼人?」青柳寨的大當家王橫子這會兒竟然還在廢話,並且一舉手,示意他身後的寨中兄弟不要躁動,暫且留著這小子一命。
上官灼舞向他遞過來一眼,從上到下掃視他一番,方才在對方冒火爆發之前,一笑開口,道︰「連黑寨。」
「連黑寨?」
「連黑寨」
兩聲大叫頓時響起。前一聲帶著懷疑的聲音是王橫子的,後一聲憤怒驚叫是紅柳寨大當家魯宏的。
上官灼舞點頭,道︰「區區是連黑寨主寨新進的。」
不等王橫子要質問,魯宏就提刀惡吼開,「連黑寨龜孫的欺人太甚兄弟們殺給我砍了這個小白臉」
「殺」一呼幾十應,紅柳寨所有兄弟都沖了上去,很有不把上官灼舞剁成肉醬便不罷休之勢。
而青柳寨在王橫子未有發聲下令之前,都是提刀戒備,相互張望,也沒人真的全部相信上官灼舞這個砍殺了幾個同寨子的陌生人的一片兀自說辭。
被人圍砍的孤家寡人上官灼舞絲毫不見慌,提著劍,該怎麼殺人還是怎麼殺人。
現在也不要她思考自己會不會手法太過暴戾了。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一劍下去立馬就得移劍去砍另外一個,這就造成她很多時候都還沒將人砍死更別說將人家腦袋給血腥削掉了。
蟻多還咬死象呢。上官灼舞一把劍,兩只手,兩條腿的,被幾十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霸盜匪大漢圍砍,筋疲力盡是早晚的事,只是暫時不敗不受傷罷了。早晚殺下去,總會受傷的,而且還不一定能將人家紅柳寨的人全殺光。
不遠處皺眉觀戰的王橫子臉上已經開始流汗了,心中擔心,萬一這小子真是主寨的人,我這麼帶著人旁觀他被人圍攏亂刀砍死,那也必定會惹下個不夠忠心的嫌疑。
這時,砍人空地的遠處一個小山頂不顯眼處,誰都沒注意到正有一個一身白得晃人的青年握扇凝目這方。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上官灼舞這會兒還沒什麼生命危險,甚至她想要被人砍傷那都至少還得過一刻鐘以上再說。
遠處砍人正在興頭的上官灼舞如果躍上高樹再眺目一望,就會知道那個穿著並著皮膚一起白得晃眼還我爸銀色鐵質武器扇子的人就是那日她在山谷遇到的一起無聊之人。
「果然……」小山頂上的白人丹鳳眼直凝著上官灼舞出劍躍身轉身動作,喃喃道聲「果然」便也就沒有下文了。不過看他的神色間,隱隱溢出些猶豫難斷。
「兄弟們上殺光紅柳寨的龜縮小二誰宰了魯宏狗頭老子賞他一把金子外加三個漂亮女人」這時權量了許久的王橫子一握拳,罵聲難听的,立即扭頭大聲下令。自己也率先沖了上去。
「殺」一伙幾十青柳寨盜匪;立刻呼喝響應,一個比一個沖的快。
上官灼舞身形一閃,移開因青柳寨突然又開始參加砍斗而暫時沒有反應過來的紅柳寨包圍圈,拉拉自己被劃破的持劍袖口,道聲︰「真是粗俗。」不過話雖這麼說,但是她倒是樂意這會兒看他們兩伙不是什麼好人的人繼續狗咬狗。
有先前上官灼舞的免費斬殺,加上青柳寨的眾位還比人家多休息了那麼一會兒,紅柳寨自然完敗。最後紅柳寨剩下的十幾個冒血殘兵在其瞎了一只眼的大當家魯宏帶領下,踉蹌兔子快跑般果斷快速遛了。
「這位小兄弟既然你說你是連黑寨主寨的……那麼隨在下等人一起上趟山如何?會有人證明你身份的。」大敗了對頭紅柳寨,還砍瞎了魯宏一只眼楮的王橫子心情很好,也沒有對上官灼舞動手,而是生硬不客氣的出聲問了問。
「好啊。」上官灼舞不作絲毫猶豫的點頭,但是很有挑戰他人忍耐極限似的,接著理所當然、自然而然地開口,道︰「不過,上山之前,本大爺得去城內用個午飯。」
「什麼?小兄弟你是開玩笑的吧?。」王橫子這兩句問話都是在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生硬蹦出來的。
這時那山頂凝目之人已經離開了,卻又現出另一個程咬金。
來人駕著匹黑馬,踢踢踏踏奔跑過來,一勒馬韁,翻身下來,對著正氣得冒煙,要動手的王橫子,一抱拳,憨厚一笑,道︰「王哥。」
「小陳兄弟?呵呵。你這是要?」王橫子也斂了殺氣,一抱拳,笑得十分客氣,打招呼。
「我啊?」來人十七八歲左右,不胖不瘦的臉蛋上還顯得青澀稚女敕的味道,狀似老實地一抓頭發,朝著上官灼舞的方向一低頭,道︰「呵呵自然是來接人的嘛。哦。王哥你們都見到了啊。呵呵這位是咱主寨新進的。」
不等眾人反應,長相無比憨厚老實的被稱作「小陳兄弟」的人就連珠炮彈一股腦說了好幾句。也不管人家都是些什麼反應。
上官灼舞沖小陳一點頭,不露聲色,一句話也沒說,端得是鎮定非常。
可憐王橫子就被騙了。他知道眼前這位長相憨厚的小陳兄弟年紀不大,卻是在連黑寨地位都挺高的。當下也不懷疑上官灼舞這個怎麼看怎麼都是很值得懷疑的人了。還連忙向上官灼舞抱拳道歉,說什麼不打不相識,不知者無罪什麼的。他可是看得出連小陳都對這位還不知姓名的人很恭敬。甚至都沒報出他的姓名。
「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啊?也讓王橫子我知道一下。」王橫子這話其實只是單純地為了消除方才得罪上官灼舞的嫌疑,並沒有什麼探究成分。
「三爺。」上官灼舞報出兩字,也不管听到的人怎麼臉色發青,就對邊上的憨厚青年道︰「我對這里不熟,你給我推薦一個吃飯的地方。」
「好好」蕭陳立刻笑臉答應,對著王橫子一聲「告辭」就親自牽馬到上官灼舞面前。笑呵呵請她上馬。
看他的樣子,是要打算親自給上官灼舞牽馬了。
「不用了。」上官灼舞淡淡拒絕,道︰「用輕功。」
「好。」似是不管上官灼舞說什麼,這小陳都是憨厚說好的,看著人有點愣愣的呆傻樣。不過後來,上官灼舞見過他殺人就知道了,人的確是不可貌相的。
幸而他們離就近的城鎮也不遠了,用輕功也就半個時辰都不到。
兩人來到一座叫河西的小城,停在一個小酒樓面前。
一路都沒有開口去煩上官灼舞的小陳這會兒開口了,依舊是一副正道人家的老老實實模樣,道︰「三爺,這家還不錯。要不就在這?」
「嗯。」上官灼舞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就應了一聲,率先抬腳走了進去。
她身後的小陳「呵呵」一笑,模模自個兒後腦勺也就跟進去了。
進到酒樓里面,自然是這叫小陳的年輕小伙全程伺候著,點菜添酒夾菜,附贈無數憨憨呆笑。
菜吃到一半,小陳兄弟發揮傻愣精神,開口就問︰「三爺您打算化用什麼名啊?」
「皇三。」上官灼舞飲下一杯烈酒,張口就說。
「黃三?」顯然兩個人所說的皇與黃不是同一個字。
上官灼舞看他一眼,低頭繼續吃菜,解釋︰「皇帝的皇。」
上官灼舞這句「皇帝的皇」怎麼都有點大逆不道的犯罪傾向。可長得老實的小陳兄弟似乎心眼也挺老實的,竟然還連連點頭,笑呵呵稱贊,道︰「三爺這‘皇’好啊名字也好呵呵呵。」
許多人都是喜歡他人拍馬屁的,上官灼舞雖然不怎麼吃這一套,但是無疑還是很喜歡的。一笑點頭,不過沒說話。
上官灼舞不說話可不代表小陳這老實兄弟不說話,他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一邊注意給上官灼舞斟酒,一邊自己也不動筷了也不喝酒,張嘴就將自己從小到大的糗事說了一大堆。
上官灼舞就奇了,原來這人還知道自己那些事是糗事啊?看來說不定還是個大智若愚,不是個真傻。
可是越听下去,上官灼舞就知了這小陳老實的確不是真傻,可也真不是大智若愚,所謂天生的楞。
「三爺我跟你說啊當時我小啊。也不知道那狗是要咬人的就見它那麼一下子撲過來,還以為是要跟我交朋友呢唉你說我手一伸,想跟它來個抱拳打招呼什麼的嘛可惜它竟然一口就咬了上來唉那狗真是的一點世故都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