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兩個侍婢用來剪布的剪子上,手指頭稍稍動了動,痛錐心刺骨,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小四你、你想做什麼?」
四季用力咬牙,倔強地彎曲五指,一把拿起剪子,下床往外走去,不理會後面兩個侍婢的大喊大叫,只顧走出房門。
四季一路往院子外走,右手死死地握住剪子,任由鮮血一點一點淌滿指縫,一滴滴掉落地上。
桃花開得正艷,香氣濃烈,顏色恰若少女容貌。
剛邁進君南苑,四季就听到一陣如玉珠落盤的倩聲巧語,桃花林間,隱隱綽綽間可見石桌前鳳止卿正提筆揮毫,幾個衣著華麗、容貌俏麗的女子擁在他身旁不斷夸贊。
「王爺的字寫得真好。」
「家父也常贊王爺的字,說當今世上的文人無人能及。」
「王爺不如寫幾個字贈予妾身姐妹幾個啊。」
……
四季一步一步走過去,站定在他們不遠處。
其中一個女人從談笑聲中抬起頭來就見到一臉蒼白的四季,驚得直捂嘴,「啊。」
旁人也紛紛抬起頭來,個個驚呼不已,待見到她雙手的鮮血和剪子時,便驚道,「你手持剪子想做什麼?」
「王府的守衛一向森嚴,你怎麼進來君南苑的?」
「你究竟何人?」
鳳止卿仿佛未聞,白衣翩翩,揮毫提下最後一筆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臉上始終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待見到她蒼白帶著淚痕的臉時笑容凝住了。
鳳王氏那個老女人比他想像中還要殘忍……
「你……很想折磨我是麼?」四季倔傲地微抬下巴,舉步維艱地朝他走過去,因疼痛說話幾乎一字一斷,帶著顫意。
他的視線落在她沾滿鮮血的雙手上,目光一冷,手上一使力,筆一折兩斷。
幾個姬妾見狀輕呼一聲,然後極有眼色地個個沉默。
「老夫人視我為仇人,年紀大了,不用再刺激她。我可以……自己折磨給你看,只要攝政王您……痛快。」
四季艱難地說完,在他深沉的目光下緩緩抬起左手,然後豎起右手中的剪子使出全身力氣往左手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