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咳嗽聲從藥鋪里屋傳來,里屋的門開著,四季望過去只見到男人瘦削的背影,一身錦袍價值不菲,男人面前的大夫模著長胡沖他長吁短嘆地搖了搖頭。
在藥鋪,大夫的這個動作難免令人傷感。
四季不由得地多望了兩眼,男人鎮定而虛弱的聲音傳來,「那我還有多少日子?」
這個聲音……
好像在哪里听過。
四季疑惑地思索著,只見大夫低頭開始寫藥方,嘴上道,「用上好的補藥吊著,至多……大半年。」
身患絕癥的男人。
男人劇烈地咳嗽起來,激動地抓住大夫的手,「不夠,大夫,半年不夠……我要兩年,給我兩年的命就夠了……大夫,你再想想辦法,多少銀子我都付……我不求多,我只要兩年的命……」
大概是沒見過這樣求兩年命的病人,大夫忙推開他的手,「老朽醫術不精,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大夫,多少錢我都肯付,給我續兩年命行不行?」男人激動地連連咳嗽,緊緊攥著大夫,「半年不夠,真的不夠……」
是有什麼心願未了麼?一定要兩年才能完成?
「都同你說老朽無計可施了,你再纏著老朽也沒辦法……」大夫不耐煩地推開他,「想吃什麼就趕緊吃,再過倆月你可能連粥都喝不了了。」
「大夫……」男人站起身來還想求他,目光卻正對上四季的。
四季有些尷尬地偏過頭,不再往里看。
「你身子不舒服麼?」男人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四季詫異地抬起頭,只見剛剛被斷診只有半年命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身形偏瘦,個頭卻頗高,青絲隨意束起,品貌不凡,一表人才,一雙褐眸凝著笑意注視她,很是真誠。
這種眼神,這種語氣……
四季差點以為他們兩個是認識的。
可這張臉……
「我是陪她們抓藥。」四季莫名地看著他,隨口解釋道。
「沒事就好。」男人像是松了口氣般,全無剛剛在大夫面前的激動之態,有禮地沖她頜首往外走去,「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