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你好手藝呀,這喜巾上的鴛鴦繡得跟真的一樣。」
「主事?你怎麼了?怎麼臉突然白成這樣?」
「主事?」
頓時,所有人都扭頭望過來。
四季還是害怕地往後退縮著,耳鳴得听不到任何聲音,只看到喜巾上的鴛鴦。
她還記得滿月的尸首拼全抬進鳳府大門時,嫁衣上繡著的祥雲早被鮮血染紅,連原來的花樣都看不到,只有紅色,刺目的紅……
「你以為你有什麼,沒有我二哥,你就不是人人羨艷的文陵郡主,沒有良辰苑,沒有王侯貴冑對你的贊頌,你到底懂不懂?是他給了你一切,你現在卻想毀了他!」
「為什麼在二哥心目中,你會比我這個親妹妹還重要?」
「你不能和二哥在一起,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我鳳滿月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喚醒二哥,你們兩個在一起是錯的,是天理難容的!」
……
滿月的聲音一遍一遍在耳邊回蕩……
鳳舟平要她洗淨交滿月去世時穿的嫁衣,那完全被鮮血染透的鳳冠霞帔,一點都不喜慶,很髒很髒,怎麼洗都是髒的,怎麼洗都是紅的……
她洗了很久,洗了很久……
「啊——啊——」
四季終于受不了地大聲尖叫出來,雙手捂住耳朵蹲到地上,她不要听到滿月的聲音,不要看到嫁衣,她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要……
「主事,主事。」
婢女們紛紛走過來。
四季很想讓她們的七嘴八舌吵著自己,可她怎麼听都只听得到滿月的聲音,怎麼看都是那一盆洗不干淨的鳳冠霞帔……
「別說了,別說了,滿月你別再說了,我求求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四季失聲痛哭,雙手越捂緊耳朵反而听得越清晰。
「怎麼回事?」大椿推開人群,身後站著面無表情的鳳止卿。
「王爺金安。」婢女們急忙退到一旁跪下,面面相覷,「稟王爺,主事她……她突然間就變這樣了。」
桃花樹下,四季整個人狼狽地蜷成一團,雙手抱著頭,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不住地流淚,嘴里求饒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