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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之大陸?修羅殿
墨色的大理石地面折射著清冷的光,棚頂白亮的光源明晃晃的傾瀉下來,耀的眼楮發酸。
正殿的中央,有雕刻著鬼魅百川的寶座,寶座上坐著一個男人,一個中年男人,血紅的雙眼,墨色的短發,刀刻般的五官上掛著一抹陰鶩,周身散發著恐怖而危險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而他的身邊,側座上也懶懶的倚著一人,深邃不見底的瞳孔,仿佛能把人吸進去,眼尾處冰藍色的星月印記越發顯得詭異妖艷,薄唇輕抿,掛著一絲似笑非笑般的冷漠。
正殿兩側,一字排開,分別從左到右依次佇立著魔族的高層,此時整齊的高呼︰「參見魔王陛下,參見初月殿下」
魔王輕輕擺手,默許回應。
「今日喜迎我兒回歸,同時風之大陸一戰初步告捷,雙喜臨門,是我魔族的大日子,為了這個時刻,我已經等了整整一千年。」魔王說著不免動容,血紅的雙瞳熱切的注視著殿下的群臣,朗聲道︰「我魔族能有今天,各位功不可沒,特設宴款待,稍後我們君臣一醉方休。」
殿下眾臣歡呼,「陛下威武」
魔王微笑著點頭,威嚴的目光順著每個人的臉依次看過去,最後落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說道︰「鏡夜,如今你也隨著我兒一同回歸,在人界的日子你一直盡心盡力保護少主,功勞首當其沖,現在命你繼續守護在少主身邊,輔佐少主,你可願意?」
鏡夜上前一步,優雅的彎腰,卑恭的道︰「當然願意,能為陛下和殿下效勞是屬下的榮耀。」
「很好。」魔王贊許的點頭,又轉頭望向一直在一旁冷眼斜睨的初月,柔聲道︰「我親愛的兒子,讓鏡夜繼續跟在你身邊吧,這樣我也放心。」
初月聞言抬頭,尖銳的目光冷冷掃過殿下仍保持著優雅微笑的鏡夜,鼻子里發出冷哼,「我不需要一個背叛者。」
背叛者?
殿下眾人包括魔王在內為之一驚,如果鏡夜是背叛者魔界恐怕已經沒有忠臣可言,漫長的一千年以來,魔族衰敗,眾魔被禁錮在暗之大陸中,不得自由,身為魔王的左翼,鏡夜從未放棄過魔界再次崛起的堅持,一千年來盡心盡力為魔王效勞,即使魔王被封印,也從為放棄過尋找解除封印的方法,為了延續重要的魔王血脈,鏡夜將魔王的心血移植在即將出世的伽羅帝國最小的王子身上,使得珍貴的血脈得以延續。並在少主降臨之後,也封印了自己的魔氣,依附在蘭開斯特公爵之子的身上,小心翼翼的護佑著少主成長。直至初月終于解開血魔的禁咒,記起自己的真實身份,才又完美的策劃了一場權勢之爭,企圖用攝魂術控制兩個國家的重層大臣,血洗伽羅王宮,完勝的接回少主。
鏡夜,才是魔界最大的功臣。
所以當初月說出如此顛倒是非黑白的言論時,魔王有些痛心,但又不忍心對自己剛剛失而復得的獨子發火,只得安慰自己,是初月在人族生活的久了,多少沾染了一些不良的習性,慢慢就會好起來。
魔王不動聲色的微笑,望著自己的兒子,反問︰「你認為一個默默守護了你十八年的人是背叛者嗎?」不跳字。
「那是因為他別有用心,居心叵測。」初月冷笑,看著殿下的鏡夜露出活吞了死蒼蠅的表情,厭惡的道︰「這樣的人最好滾開我的視線。」
「初月……」魔王皺眉
「還有,在我還沒有承認你我關系之前,請不要以父子相稱,那樣只會讓我反胃。」初月倏然站起身,雙手插進褲袋邪邪一笑,「你們的慶功宴我就不參加了,我不覺得有什麼可以慶祝。」說罷,掉頭就走,任憑眾人如何挽留都仿若充耳不聞。
在大殿之上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擺了一道實在有夠窩火,魔王陰沉著臉,沉默著,似乎隨時準備爆發。
魔王的幾位親信紛紛相勸,什麼少主年輕氣盛,得慢慢教,什麼少主在人界呆久了,免不了任性固執,多給點時間就好了……魔王默默听著,眉頭越鎖越緊……
「陛下,不如讓我去勸勸少主吧,我想少主只是一時想不通,時間久了自然會適應。」鏡夜忽然上前,誠懇的說道。
魔王的目光淡淡的打量著鏡夜,最後沉重的點頭,「也好,你跟了他那麼久,了解他的脾性,替我好好教教這麼任性將來如何能撐起整個魔界?」隨後一擺手,準了鏡夜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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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光在少年頎長的身軀上投下韻白的影子,少年倚窗而立,目光淡淡的望向窗外,嘴角掛著一絲嘲弄。
魔界雖然也有晝夜之分,但黑夜似乎更加漫長,月亮大的出奇,孤孤單單的掛在夜幕中,幾乎唾手可觸。
鏡夜微微站定,攏了攏心神,刻意放輕了腳步,謙恭的喚了聲︰「少主。」
初月冷眼斜睇,哼了一聲,「難得你也有一本正經的時候,是替那個魔頭來當說客的麼?」
魔頭?鏡夜一愣,隨後不動聲色的笑,「陛下也是希望少主能夠早日成材,撐起大局。」
「嘖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顏無恥?」初月不屑的目光瞥了一眼鏡夜,微微眯起眼楮,「還是你骨子里就是這麼賤,不過是條狗而已,主人給塊骨頭就拼命的搖尾巴,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初月的話字字帶針,毫不留情面的刺進鏡夜的身體,企圖挑開血肉下的結痂。鏡夜心里微微震動,表面卻依然不露聲色的回應︰「少主說得對,我就一條狗,一條听從主人命令的狗,人固在各司其主,在其位謀其職,陛下給了我一切,我所做的不過是本能。」
初月沒想到一向驕傲的鏡夜如今也會低下頭顱,搖尾乞憐,不免怒從中來,凜冽的目光緊緊盯著鏡夜,幾乎想要把人千刀萬剮般,聲音越發的冰冷,「所以,一直以來你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不,我只是奉命保護少主,鏡夜?蘭開斯特只是我用來掩飾的另一個身份。」鏡夜淡淡的回答,微微一笑,「如果那個鏡夜讓少主費心了,那麼我願意道歉。」
一句簡單的道歉,輕易的抹殺掉一切過往,鏡夜笑的越輕松,初月恨的越緊,飛快抬起手,劈頭就甩了鏡夜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夜色中听起來格外清晰,細致的臉頰上登時出現一道血淋淋的掌印,這一巴掌,初月用了很大力氣,大到一巴掌打下去,自己的手臂也被震的微微發怵。
可是鏡夜眼楮也沒眨一下,臉上依舊保持著優雅得體的微笑,只是抬手輕輕摩挲火辣辣的臉頰。
「叛徒」初月咬牙切齒,憤然轉身,「背叛我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處心積慮的盤算,步步為營的策劃,鏡,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卑鄙無恥的小人」
鏡夜無言以對,微笑著听著初月繼續罵下去。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已經準備背叛我,何不做的徹底一些,為什麼還要在最後關頭心慈手軟……放了她?」
眾所周知,林愛分明是繼承了光明女神的能力,她的出現只是為了制約一千年後復蘇的魔王,鎮壓魔界。只是林愛現在還不夠強大,不足以威脅到整個魔界,所以血洗伽羅王宮的同時,魔王也下令誅殺林愛,但是明明已經達到目的,鏡夜卻在最後關頭跳出來阻止,表面上說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實則上卻使林愛幸免一死,生生從地獄邊緣拉了回來,這樣的鏡夜,不是很矛盾嗎?
「我想是您弄錯了,少主,」鏡夜淡淡的道,「我從沒有想要救她,當時是我疏忽大意,以為她必死無疑,做了錯誤的判斷。」
「哦?是這樣?」初月微微冷笑,目光接近地獄般的冷冽,仿佛看進鏡夜的心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明明有無數個殺死林愛的機會,可你卻遲遲不動手,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我親愛的魔王左翼?」
「少主……」鏡夜出聲打斷,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
「算了,我不想再听那些牽強的借口,一直以來你編造的謊言還不夠多麼?」初月默默的望著窗外,右手無意識的按在胸口上,那里面早已沒有了任何熱度,冰冷的令人心生絕望,可是最深處,分明有一根透明而又柔軟的線,系在心頭,牽牽連連,忽明忽暗的閃爍,而線的另一端,系在哪里?
林愛,請忘了我吧,永遠不要再想起。
月光下,初月疲憊的輕闔眼眸,苦澀的淚水從心底倒流。
「少主,有些話我還是想說,不管你听與不听。」鏡夜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像敲響的古琴,「如今您已經覺醒,自然知道此刻的身份不同往日,無論您再怎麼逃避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陛下還需要您的輔助,魔界的未來還需要您的帶領……所以,忘記在人界發生的一切,從新開始吧。」
初月的身體微微顫抖,忽然轉過頭,冷不防的問道︰「從小到大,當我躲起來的時候,你總是能輕易找到我,是有什麼特別的方法麼?」
鏡夜抬頭,藍紫色的眼楮對上初月深不見底的瞳孔,微微一怔。
「那個時候,你說嗅到我的氣息,順著我的痕跡就一一找了過去,真的是這樣嗎?」不跳字。
不知為什麼,初月總是有點不死心,或許心底深處還隱約留有一絲期望,微弱的期望。
可是轉眼間被鏡夜冷冷的話語打破,「那是因為少主左耳上的黑曜石,是附了追蹤魔法的。」
「原來是這樣。」初月聞言苦笑,伸手默默模索左耳上閃耀其芒的小巧耳釘,忽然用力扯下,一把擲在地上,摔的粉碎,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滾,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