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被我大哥的雷龍斬傷過怎麼可能沒事?恐怕是肝腸寸裂吧……」一旁的巴里已經站了起來,得意的大笑,目露凶光,惡狠狠的道︰「別再硬撐了小鬼,乖乖受死吧!」
巴里猙獰的嘴臉開始變得無比凶殘,抽出腰間的長劍,把全身力氣聚集其上,雙手凝聚淡色的紅光,緊握劍柄直直的朝安斯沖來……
安斯咬緊牙關將林愛扯到身後,將所有的力氣化為無形的庇護之盾格擋在面前,只是傷的過重,力量之光已經非常微弱,即使化作屏蔽也恐怕很難抵擋住巴里全力的攻擊。
伴隨著轟隆的巨響,強大的沖擊力在安斯的身邊炸開,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安斯無力的撐著身體,雙臂仍護著身後的林愛……淚水順著林愛的臉頰無聲的滑落,反手環抱滿身傷痕的安斯,泣不成聲……
「別……別哭……」安斯氣若游絲,附在林愛的肩頭仍虛弱的安慰。
「別說了,安斯,別說了……」所有的話語都像一團棉花哽咽在喉嚨之中,慌亂的以手拭去安斯嘴角流淌不止的鮮血,林愛的心里針扎般的疼痛,昔日可愛的小正太此時臉色慘白的躺在自己的懷中,滿身傷痕卻仍竭力保護著自己,不惜搭上性命。只為了自己一時的固執,就要賠上安斯的性命,林愛懊悔不已,恨不得死的是自己,來代替安斯。
毅然模索到安斯腰間的匕首,林愛緊握在掌心,眼睜睜的看著敵人走近,下意識的緊緊咬住下唇,準備隨時殊死一搏……
巴里一步步靠近,死亡一步步靠近,危險的訊息一步步靠近……猙獰的笑容凝結在敵人的臉上,哀傷的淚水滴落在泥土里,奄奄一息的安斯,悲痛欲絕的林愛,當所有的一切變得紛亂不堪,強大的保護屏障悄悄的從少女的身體里衍生,慢慢擴散,直至籠罩在兩人的上空,淡淡的瑩白色光芒柔柔的簇擁著少女,仿佛給女孩披上最美麗的華裳,映亮了少女清澈的眸底……
巴里所有的力量都付之東流,堅不可摧的劍芒撞擊到強大的保護傘瞬間斷裂,甚至反彈開強勁的襲擊,令重重摔倒在地的巴里錯愕不已……如此強烈的保護魔法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個疑問還沒有搞清楚,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已經輕盈而落,漂亮的回旋踢,利落的轉身,有著碧綠長發的絕色美女從天而降,笑意盈盈的看著眼前三人︰「怎麼,烈焰佣兵團如此不堪,連兩個孩子也不準備放過嗎?。」
居然是精靈美女!林愛一愣,雖然分不清是敵是友,但是看這陣勢應該是幫助自己和安斯的。林愛有了一絲安心,立即吃力的扶起安斯,用力向前拖扯,但是似乎力氣不夠,安斯搖晃了兩下旋即跌倒在地。林愛靈機一動,輕輕的拍了拍安斯,命令其變回貓咪,然後抱著傷痕累累的貓咪奮力向前奔跑,後面依稀的傳來精靈美女的呼喊聲︰「快跑,跑的遠遠的,我來拖住他們!」
林愛來不及道謝,也不知道為什麼精靈美女會幫助自己,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離開這,去找初月,要救安斯!黑 的樹林從身旁飛快的掠過,前面的道路綿長而看不到盡頭,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模糊,安斯的身體在懷里卻越來越冰冷……
不要死,安斯,不要死!林愛的淚水隨風翻飛,心底只剩深深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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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遠流長的小路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林愛心急如焚,以至于沒注意到腳下障礙物就重重跌倒在地,慌忙起身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著檢查安斯是否有異樣,一個帶著嘲諷般揶揄的調調在黑夜中響起︰「你總是那麼笨手笨腳,真是無藥可救了。」
縱使相隔數日,縱使黑夜里辨不清方向,縱使心里的焦急和痛苦匯成無限的哀傷,林愛也仿佛即將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浮板,所有的煩躁不安和懊悔絕望化為欣喜的淚水,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顫聲喚道︰「初月?真的是你嗎?。」
「不是我還是誰?」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此時听起來卻格外親切,黑影慢慢走近,初月秀美的容顏在月色下顯得更為高貴和優雅,居高臨下的伸出修長的手指遞給林愛,一把將坐在地上的女孩拉起,擰起好看的眉毛打量了一眼林愛懷中的安斯,詫異的問︰「他受傷了?」
「是,我們遇到了烈焰佣兵團的人,安斯受了很重的傷,請你救救他!」雙手將奄奄一息的貓咪捧到初月的面前,顧不上詢問鏡夜的消息,只是懇求能立刻救安斯。
「又是烈焰的人!」初月冷哼一聲,隨後命令林愛將安斯平放在地上,提神凝氣,雙手緩緩聚攏,一團柔和的白光凝聚在掌心,翻開手掌,白光柔柔的灑向安斯的身體,將其籠罩在內,安斯蜷縮的身體被白光緩緩托起,慢慢旋轉,冷漠的美少年再次反轉右掌,另一道淡藍色的光柱覆蓋其上,藍白色光芒交相輝映,映亮了少年深邃的眼底,直至光芒完全被安斯所吸收,初月才松了口氣。
深呼吸,豆大的汗珠從初月的額上滾落,已經用了全力的初月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倚著樹干坐了下來,臉色慘白的看了一眼已經有了均勻呼吸的貓咪,才稍微安心。轉身慌忙去尋找隨身攜帶的銀瓶,卻失望的發現瓶子里再也倒不出一滴液體,懊惱的將瓶子丟出去,恍然記起自從昨晚瓶子就已經空了,可是鏡夜忙著找尋七彩魔晶而忽略了采血。
初月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肺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難忍,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動用了治愈之術,隨後身體五髒就會呈現出被撕扯般的疼痛,如果不及時補血就要痛苦的忍受著這樣的煎熬,直至筋疲力盡……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明明是聖靈附體的萬聖之體,卻偏偏倚靠吸食血液而生;明明是別人眼中的救世主,卻偏偏無法施手與人;為什麼要一出生就被附加這樣的詛咒?為什麼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赤果果的諷刺卻又無法與人知曉,痛苦的掩藏這樣的秘密,只為了自己特殊的身份;千辛萬苦的踏上旅途,只為尋找能解除枷鎖的方法……為什麼?
清秀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初月半閉著眼楮倚著樹干喘著粗氣,蒼白的臉頰已經沒了一絲血色……
滴答……滴答……滴答……
清脆的水滴聲一滴一滴流進瓶中,銀瓶發出好听的撞擊聲,組成一只美妙的樂曲,深深的敲進少年的心底……
猛然清醒,初月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大驚失色︰「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