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我已經別無選擇咯?」
神色冷淡的美少年嘴角揚起一抹邪邪的微笑,語氣卻波瀾不驚,那種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卻露出明顯的不屑。
五個精壯的士兵在見到初月不知死活的表情後,也沒說什麼,每天處置的罪犯無數,其中也不乏硬骨頭,像眼前這樣臨死前還硬撐著嘴硬的主也大有人在,只不過下場都是一樣的,所以也並無多余的廢話可說。與交易會盜竊案有無關系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個少年與其他的人沒什麼兩樣,都不過是任人拿捏的手中沙而已,如果想毀滅,反掌即可。
「算你聰明,」似乎是軍官的人點頭表示贊賞,看了一眼初月又繼續說,「不過說什麼已經沒有意義了,既然你交代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那麼就只好對不起了。」
沒有用的人下場就是即刻結束生命不再浪費口舌,身為軍人作風一向干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軍官模樣的男人大手一揮,調動身旁的士兵命令立即結束初月的性命。
初月听著毫無誠意可言的道歉,看了一眼已經揮劍指向自己的士兵,忽然微微一笑,「還真是急性子的人……你們,就不想听听我接下去要說的話嗎?也許對你們有好處哦。」
眼見死到臨頭的人還不慌不忙的從容微笑,稱自己還有利用價值,這樣的人無非是在拖延時間,站一旁的小個子士兵立即回應道︰「笨蛋,不必這樣拖延時間,你這樣的人對我們能有什麼好處,狡辯無非會讓你死的更慘。」
「難道你身上還有值錢的物品?放心,你死後那些東西我們會替你好好保管的。」又有一個士兵貪婪的說道。
「不過這小子細皮女敕肉的,死了還真是可惜了,要是放在奴隸市場沒準是個討人喜歡的男寵……」另一個士兵猥瑣的大笑。
「可惜我們幾個不好這口,不然可以嘗嘗新鮮……」
「隊里的皮特不是有這樣的嗜好嗎?正好可以送給他,哈哈……」
…………
越來越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表情越來越猥瑣的士兵們,初月厭惡的皺了下眉,壓制著心底的怒火,輕輕的抬起頭,以清亮的雙眼冷冷的掃視周圍獰笑不止的士兵們,淡淡的開口︰「就這麼輕易的抹煞掉一個牧師的生命,于情于理都不太劃算吧。」
牧師?!初月不太響亮的聲音的確是一劑最好的鎮定劑,笑聲戛然而止,就連為首的軍官都難以置信的緊盯著面容平靜的美少年,怔怔的問︰「你是……牧師?」
牧師這樣的職業在軍隊或者戰場中都是不可缺少的人物,雖然不能指揮作戰也不能主導戰爭,但是卻是一個團隊中的靈魂人物,沒有牧師的隊伍就像一盤沒有靈魂散沙,失去了牧師的強大精神力和治愈力的支持,也就失去了團隊意義,受傷沒有人治愈,殺敵沒有人輔助,上戰場沒有人提高士氣……在這樣的世界里,牧師有著崇高的地位和讓人尊重的權貴,牧師也是魔法師的一種,只不過所修的則是治愈系的魔法,加上本身體質的制約,所修成的牧師少之又少,凡是優秀的牧師都在神殿之中,供皇家所驅使,為國家所用。普通的軍隊想要得到一個或兩個優秀的牧師可謂是難上加難。
所以當初月自稱是牧師的時候,士兵們才驚愕不已,齊刷刷的目光在看似冰冷的少年身上游移,有震驚,有質疑,更多的是覺得不太可能,這樣紛亂的夜晚,這樣詭秘的樹林,這樣冷漠的少年……卻是牧師?!
「如果不相信可以試驗下啊。」初月擺出沒必要騙你們的表情,冷冷的回望緊盯著自己的士兵軍官。
「你說的對。」士兵軍官沉吟片刻,命令手下將初月暫時松綁,然後飛快抽出腰間的短劍劈頭揮向身邊的士兵,身邊的士兵似乎還未反應過來,就眼見著自己的手臂被鋒利的武器硬生生割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皮開肉綻!士兵一聲慘叫,痛苦申吟的同時還不忘滿臉迷惑的望著傷害自己的上司。
「治好他。」士兵軍官氣定神閑的收回短劍,指了指身旁受傷的士兵。
這世上居然有這麼狠心的上司,根本不會把下屬的生命放在眼里,任何人在他眼里也許只是一粒棋子,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即使相處再久也絲毫沒有任何感情,這樣的人究竟是冷血還是人性本惡?自私自利,凶殘成性,弱肉強食……當人性的觀念已經在平衡的世界里逐漸淡泊,林愛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赤果果的鮮血流在眼前,即使腳下尸橫遍地恐怕在這樣的人眼里也絲毫激不起任何憐憫……可是這樣的人卻不是個例,逐漸演變為冷漠的人群卻越來越多……
林愛正想的出神的時候,初月已經走了過去,瞥了一眼鮮血淋灕的傷口,眼楮也不眨一下,不緊不慢的抬起右手,柔和的金色光芒團聚在掌心,緩緩的釋放出去,沿著傷口點滴流淌,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竟奇跡般的慢慢合攏,直至結成一道深紅色的瘡疤。
神奇!太神奇了!
圍觀的士兵們包括受傷的士兵在內,無不對初月的治愈術驚嘆不已,驚嘆的同時也露出了興奮的光芒,這樣簡單而又快速的治愈之術恐怕在全大陸也沒有幾個牧師可以做到這樣的水準,他們不是沒有參加過戰斗,他們不是沒有被牧師治療過,可是之前見過的牧師通常都會用最原始的治療術配合藥粉才可以完全治愈這種刀傷,而且傷口的愈合時間最少也要一個禮拜。可是眼前的少年卻不費吹灰之力在短短的一瞬間釋放出法力使傷口愈合,這樣的手法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樣的人即使在皇家的神殿里也是鮮少的頂級牧師吧!
一片驚奇聲中,士兵軍官抬起眼睜睜的盯了一會初月,才厲聲命令道︰「把他帶回去。」
因為只是簡單的治愈,初月的臉色只是有些蒼白,五髒六腑間傳來的疼痛還不至于那麼強烈,可是再次重新用粗重的繩子捆綁似乎有些吃不消,初月搖晃了一下,痛苦的表情在臉上一閃即過,又強忍著恢復平靜。然而所有的士兵都還沉浸在興奮之中,似乎沒有注意到少年臉上的痛苦,只是開心的相互傳達著喜悅之情,這下,再也不必為受傷而痛苦了!
怎麼辦?躲在樹叢中的林愛開始坐立不安,她知道這些士兵們暫時是不會傷初月的,而且初月也是相對安全的,可是,他們要帶走他!如果將初月帶到了兵營中,就一定會利用他獨一無二的能力開始無休止的治愈,每次治愈都會引起血魔的詛咒,那種鑽心的疼痛林愛是見識過的,如果真的帶走初月,那麼他必然會因忍受不了疼痛而抽搐而死,如果是她受傷了初月可以救她,可是初月要是受傷,誰又能救得了他呢?
權衡利弊,林愛決定即使冒險也不要再坐以待斃,眼睜睜的看著毫無人性的士兵帶走初月。于是,在一群士兵興高采烈的準備打道回府,原路返回的時候,他們的身後,自樹叢之中傳來一聲縴細而又帶著不可拒絕的堅定聲音——
「你們不能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