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不悅的蹙眉,斜睨仍在樂呵呵看好戲的鏡夜,沉聲道︰「鏡,你打算看熱鬧到什麼時候?」
「對哦,貌似現在不是看戲的時候。」鏡夜恍然大悟般的一拍額頭,藍紫色的瞳仁里散發出興奮的光彩,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表情,不忘回頭囑咐安斯,「照顧好小月和愛兒,另外記得幫我計時哦!」
計時?林愛一頭霧水,疑惑的目光轉向安斯,就听見某貓用好听的童音回答︰「自戀又自大的家伙,空手赤搏的平均記錄是1.3秒/人,企圖挑戰1秒/人,創造新的記錄。」
原來是這樣,林愛的臉部僵硬了一下。
對面一群被無視的強盜開始叫囂,海盜裝扮的首領更是飛揚跋扈,張牙舞爪的用長刀比劃著,「小子,老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不怕死就放馬過來吧!」後面緊跟著一陣哄笑,然後強盜頭子繼續發表演說︰「看你細皮女敕肉的,穿著打扮也像個有錢人家出來的,何必跟性命過不去,現在求饒,爺爺沒準可以饒你一命,但是,」刀鋒轉頭指向林愛,獰笑道,「那個女孩留下就好!」
「老大神武!」
「老大好酷!」
「老大萬歲!」
哄笑聲更大,小嘍們爭先恐後的拍著馬屁,林愛只有在心里悄悄的替一群強盜默哀。
「下三濫!」初月清冷的目光掃過囂張跋扈的強盜,不屑的冷哼。
「不知死活的小子,你說什麼?!」馬上跳出一個小嘍,舉刀就朝初月身上劈去,可是刀風未至,人和武器就嗆啷倒地,鏡夜眨著晶亮的眸子笑的一臉燦爛,五指聚攏,指甲鋒利如芒,散發著森冷的寒光,而手心中赫然握著一只還躍躍跳動的心髒!腥稠的血漿一點一滴落在地面上,卷起塵土,凝結成灰……順著滴落的血液看去,倒地的強盜左心口處出現一個血肉模糊的黑洞,汩汩的鮮血如塌了缺口的河提,奔涌而出,染紅土地。
初月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躺在自己腳下的人,解了腰間的瓶子扔了過去,鏡夜微微一笑,遂抬起鋒利的指甲劃破動脈,將流出的血液如數注入容器。
這種表演,在林愛備受打壓和逐漸習慣的生活里已經司空見慣,波瀾不驚,而安斯更是看的一臉坦然。倒是林愛身旁的腓腓有點接受不了,緊張兮兮的撲騰著兩只小翅膀攀上林愛的肩頭,兩只胖嘟嘟的小手捂住眼楮,卻也留下兩道縫隙。
而對面的一伙強盜在短短的時間中,出現了見鬼一般幾度崩潰的表情,有震驚,有恐懼,有恐慌,有莫名……無一例外的是,大部分人開始向後退卻,只有少數幾人還維持著僵硬的表情死撐到底,包括之前囂張的強盜頭子。
「你……你……你……」強盜頭子明顯底氣不足,長刀指著鏡夜連續幾個你字,再無其他語言。
「我怎麼?你也想試試嗎?。」鏡夜笑的越發明艷動人,一步一步向前,左手握著小巧的瓶體輕輕晃動,盈盈道︰「不太滿呢,加上你的剛剛好呢。」
「你……你……你……」依然是單字節,恐怕被剛才的那一幕嚇的不輕。
「我……我……我……」鏡夜也學著強盜頭子的樣子扮無辜青年。
「你……別仗勢欺人!」終于突破單字節,後面幾個膽戰心驚的小嘍偷偷的為老大喝彩,也顧不上詞語是否運用得當。
「仗勢欺人?你說我嗎?。」
的確是本世紀听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林愛也有些忍俊不禁,恐怕這伙強盜文學造詣實在不夠精鑽,所以會這樣不分場合不分環境的亂用成語。
眼見俊俏的貴公子毫無防備的在自己面前狂笑不止,強盜頭子惱羞成怒出其不意的揮刀砍去,心里琢磨著明刀明槍斗不過,玩突襲總行吧,看你還能得意多久!誰知道手起刀落,落下的不是鏡夜的人頭,而是自己的刀,另外伴隨著的是自己沉重的身體,強盜頭子至死都沒看清楚眼前的金發青年究竟是如何出手的,低頭望去,左胸前果不出所料出現一個大洞,血還沒來得及流下,心髒就已經被人家捏在掌中,強盜頭子發出野獸一般的低鳴,驚恐的雙眼睜的大大的,轟然倒地。
「看吧,有的時候用詞不當也是會死人的。」安斯看著身旁的林愛嗲聲嗲氣的道,頗有點危言聳听的意思。
失去了頭領,而且親眼目睹了兩個活生生的人被掏心的全部過程,其余的強盜嘍們早已嚇的魂飛魄散,恨不得立刻就地打洞消失,或者希望自己根本沒有參與過這一場名義上的攔路搶劫,一切都是夢境……步步緊退,退至幾步干脆拔腿就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從古至今一直都是真理。可惜真理似乎並不偏袒這些可憐的強盜們,鏡夜根本沒有放虎歸山的意思,輕輕一躍,擋住去路,臉上的笑容依舊和煦春風,手上的卻根本沒閑著,旋轉、飛起、後踢、出拳……寥寥幾招偏偏如行雲流水,飄渺寫意,身邊痛苦的嘶鳴一個跟著一個,直至最後一人也躺在腳下,鏡夜才輕輕拍手,稍整以暇,輕松的返回。
林愛看的心驚不已,雖然早已了解個大概,但是今天親眼見到鏡夜出手還是被嚇了一跳,明明笑容燦爛,卻偏偏下手狠毒,臉上帶著天使般的慈悲,手上卻絲毫不減惡魔般的凶狠……安斯說的沒錯,名副其實的殺人機器,即使見慣了卡加的殺人魔法,卻依然對鏡夜的身手心悸,恐怕能將殺人過程演繹的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也惟有鏡夜,這個看起來優雅貴公子般的惡魔。
「總用時35秒,均速1.16秒,還差一點點,還要再繼續努力哦小鏡!」安斯麻利的收起魔法計時器,揚起粲然的笑臉。
「你是不是計錯了?怎麼又差一點……」鏡夜撇撇嘴,不滿的瞪了一眼安斯。
「不會,我的時間觀念很強的。」正太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證。
初月伸手牽起林愛鑽回馬車,臨走瞥了一眼還在時間問題上糾結兩人,扔下一句︰「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