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不想離他太遠,氣的安斯臉色蒼白,嘴唇不停的顫抖,氣急敗壞的質問︰「他對你就那麼重要嗎?他給過你什麼?虛偽的承諾還是口頭安慰?你了解他嗎?他對任何人都冷漠的像過客,根本沒有血肉沒有感情這樣的人,就值得你對他……那麼,不舍?」
是啊,沒有承諾,沒有安慰,也不曾了解過,他的冷漠和疏離一並體現在臉上,從無刻意遮掩,而自己偏偏就像著了魔,明知道是高高在上皇子,身份地位那般懸殊,卻還固執的想要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只希望一抬頭就可以看見他,自己是不是太傻?
林愛苦笑,聲音也帶著哽咽,卻字字清晰︰「安斯,對不起,我想了很久,卻也堅持自己的選擇——我想要留下來。」
「愛兒……」安斯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什麼,眼望著林愛單薄的身影漸行漸遠,心底驀地開始疼痛,從未有過的疼,令人心悸的感覺,喉嚨里澀澀的,想要說出的話卡在里面,大概永遠也不會有機會說出……
愛兒,難道你不知道我也很喜歡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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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走的時候林愛和鏡夜去送,意料之中,初月沒來,這讓林愛有點小失望,鏡夜解釋初月事務纏身走不開,安斯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一路上小正太都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听著鏡夜有一搭無一搭的開著玩笑,不時的望向同樣也默不作聲的林愛,幾次想說些什麼,都生生的咽了下去。只是把一串鑰匙塞到林愛的手里,見林愛不解,就解釋是之前購買的那套豪宅,空著也是空著,林愛想去住隨時可以。末了又說,想我的時候也可以去住哦。
林愛笑笑,收下了鑰匙,心里很清楚,這次分別也許再無相見之日,心底悶悶的的酸澀,卻張口結舌的不知道如何挽留,或者根本沒有什麼理由可以去挽留。
到了邊境,安斯笑著跳下車,又神秘的把鏡夜叫到一旁悄悄的說了些什麼,最後沖兩人用力揮了揮手,瀟灑的轉身,再未回頭。
林愛望著安斯的背影漸漸變成小小的黑點,輕輕揚臉,迫使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倒流,然後沉默的轉身上車,跟著鏡夜原路返回。
鏡夜伸手緩緩撫弄林愛的長發,柔聲問︰「愛兒不好奇安斯跟我說了什麼嗎?。」
林愛抬起紅腫的大眼,輕輕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呵……」修長的指尖穿過柔軟的長發,鏡夜眼里滿是笑意,「還真是個可愛的小貓,臨走還威脅我,如果不好好待愛兒的話就一定會回來算賬,而且……」鏡夜深深的望著林愛,輕聲道,「即使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也請我不要傷害你。」
林愛眨眨眼楮,露出疑惑的表情,最後這句話顯然很突兀的讓人不知所措。
「我怎麼會傷害愛兒呢……」鏡夜釋然的笑笑,食指彎曲輕刮下林愛小巧的鼻翼,「我可是很疼愛兒的哦」
林愛手中的鑰匙握的更緊,目光透過車窗望向繁華熱鬧的都市,突然輕聲道︰「鏡夜哥哥,我可以上學嗎?。」
「上學?」鏡夜一愣,旋即溫和一笑,「當然可以,你喜歡學什麼?我可以送你去皇家學院。」
「學什麼都可以。」林愛點頭,認真的說,「我只是想學點東西。」
「也好,愛兒整天一個人呆著也很悶,不如去學校多交些朋友,心情會好很多,原本也正打算請私人教師來教你禮儀,如果卻學校的話就不用刻意去學了。」鏡夜寵溺的笑笑,「回去我就會安排,然後讓伯尼送你過去好嗎?。」
「伯尼?是那個不會笑的管家嗎?。」林愛想也沒想月兌口問道,說完也覺得失禮,尷尬解釋,「我好像真的沒見過他笑。」
「對,就是那個不會笑的家伙。」鏡夜好笑的點點頭,一咧嘴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自戀的模模自己的臉,「還是哥哥比較帥對吧?。」
林愛直翻白眼,心下服氣,果然是無時無刻不自戀的家伙。
馬車緩緩的停在公爵府邸,林愛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車,一轉身,見鏡夜探頭出來,笑著囑咐︰「愛兒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出去下,晚飯就不用等我了哦。」
「呃……」林愛站在原地沒動,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問道,「是去……見他嗎?。」
鏡夜一愣,隨即笑起來,「是啊,有些事情要同小月……額……初月殿下商議,所以可能會回來的比較晚,愛兒早點睡哦。」
見林愛仍站著不動,鏡夜只得無奈的下了車,撫模著少女的頭,柔聲問,「愛兒還有事嗎?。」
「有。」林愛月兌口而出,說完又後悔,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抬頭見鏡夜正一臉狐疑的等著自己的下文,林愛更加窘迫,十指不自然的絞在一起,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是想問……嗯……他過的好不好?」
該死,明明有一大串的疑問,到了嘴里就變成了這樣,林愛頗為懊惱的垂下頭,卻听見鏡夜慢悠悠的道︰「殿下自從回宮以來就很忙,我王身體向來不大好,所以一直都是源雪殿下和初月殿下在搭理國事,我每次入宮都常見殿下伏案工作呢,常常連用餐都忘記,所以難免有許多顧不上,愛兒能明白嗎?。」
原來是這樣,林愛一顆懸著的心著了地,亂七八糟的猜測得到了釋然,原來不是他的刻意忽略,只是因為忙。安心的同時又有些自責,懊惱自己不顧原因妄自猜測,于是躊躇片刻,輕聲道︰「我明白的,鏡夜哥哥,也請多多照顧他,我先回去了。」
「愛兒——」
林愛走了幾步,詫異的轉身,見鏡夜笑的一臉燦爛,溫暖的聲音仿佛來自柔軟的雲端,驚的林愛幾乎以為自己听錯,「愛兒,如果真的想見他,下個周末我帶你進王宮好不好?」
強烈的驚喜一並涌來,林愛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愣愣的望著鏡夜說不出話來。
「咦?怎麼不說話?難道不想見?」
「不不不,想見想見」林愛慌忙搖頭,飛快的回答,又驚覺自己答的太過明顯,立刻紅了臉。
鏡夜得逞似的大笑,朝林愛擺了擺手,「到時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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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林愛都處于亢奮狀態,翻來覆去睡不著,滿心想著都是周末可以見到初月的事,以至于第二天被伯尼通知要去學校報到時不由得嚇了一跳。
靜下來想了一會,幾乎忘記昨天請求過鏡夜要去皇家學院上學的事,立刻奔進浴室沐浴更衣,又被熱情的女用們費盡心思的打扮了一番,完完全全貴族小姐的模樣,白裙紫衫,外罩繡金線的小上衣,長長的頭發上別了只精致的紫水晶發卡,更加顯得嬌俏可愛。
打扮完畢,乘著帶著蘭開斯特家標志的專用馬車送去伽羅皇家學院。所謂皇家學院,其實和普通大學大同小異,分為美術、藝術、設計、歷史、人文等專業,學制兩年,學滿可以繼續進修,修滿授予新的學位或者雙學位。當然魔法和武技作為重要的課程,是每個入學者所必修的課程。雖然都最基礎的東西,但也讓林愛興奮不已,總算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嗯,除了使用笛子以外的魔法。而且經過考證,女生普遍學習魔法的比較多,男生學習武技的比較多,當然也有很多魔武雙修的。
另外,學院里配以最優越的住宿條件,和不同檔次的豪華餐廳。因為鏡夜事先跟校長報備過,不允許林愛住校,所以林愛只能每晚乖乖等著伯尼接自己回公爵府邸,否則林愛真的想再重溫一下和同學一起吃一起住的歲月。
當然,鏡夜之所以在學院里螃蟹行走的根本原因一方面是蘭開斯特家族的龐大勢力,另一方面則是蘭開斯特家是伽羅皇家學院最大的股東,自然有橫著走的資本,這一點從校長對待鏡夜畢恭畢敬的態度上就可窺見一斑。
林愛仰仗身後有蘭開斯特家做後盾,無論是授課的講師還是負責日常事務的訓導主任,都對林愛表現出來極度的熱情與殷勤,大有把為虎作倀之勢發揚光大之嫌,弄得林愛頗為尷尬,硬著頭皮在眾多同學的密切注視之下,忐忑的接受老師們的特殊照顧,當然對于林愛這種生長在紅旗下,從小就貫徹愛國主義教育的新一代五好少年從不搞特殊化深刻的無產階級觀念影響下,更多的時候則是選擇默默的躲避或者溜之大吉,避免招來更多的白眼。
不過也有大批攀龍附鳳之輩,雖然都是貴族子弟,攀比之風亦非常強烈,以爵位官階大小示高低,像林愛這種強勢家族沾親帶故的,很多人也搶著與林愛套近乎,隔三差五送些小禮物,常常兩三句就露出本意,不是要求林愛幫忙帶話,就是打听公爵大人最近的近況,弄的林愛這個自從進了公爵府迄今為止還沒見過正主的人頗為糾結,只能勉強敷衍,回頭說給鏡夜听,鏡夜都只一笑置之,叮囑林愛不必理會這些無聊的人,專心上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