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正妻 十章 難產

作者 ︰ 我愛蘇三

正月十三,快到元宵節了,姚采瀾挺高興的,終于能又有個正經名目出去轉轉了。

姚采瀾心情頗佳的把自己的幾件想要推出的新衣裳翻出來理了一理。正在這時,江嬤嬤匆匆的進了門,而且沒等稟報就直接進了屋。

姚采瀾吃了一驚,一下站了起來,卻見江嬤嬤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卻是青石,風塵僕僕,臉上一片焦急之色。

姚采瀾的心忽悠一下翻騰了一個個,強壓住顫抖問道︰「青石,你怎麼來了?」

青石一下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大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姨娘難產,快不行了,說就想見您一面哪。老爺命我來接您來了!」

姚采瀾的腦袋有點發木,身子卻在自動做出反應,轉臉對著江嬤嬤和青石沉聲說道︰「嬤嬤代我回稟一聲夫人!青石去門外等我!」

自己轉身回了內室,青草已經機靈的把大衣裳準備好了。姚采瀾卻自己動手去拿披風,把放在櫃子里的以前給江清山做的一條靛青色棉披風拿了出來披上,又把連著的帽子戴上,三兩下系緊了頸下的帶子,轉身就往外走。

男人的衣衫本就偏大,就把姚采瀾從頭到腳遮了個嚴嚴實實。也虧得姚采瀾這兩年個子拔得很快,比一般女子高出了大半個頭不止,因此倒也撐得起來,不至于拖曳在地上絆住了手腳。

水草見她的樣子,一臉緊張的一路小跑,緊緊跟隨,一面說道︰「二女乃女乃且等等,奴婢先去跟夫人那里報備一下,給您套上車。」

無奈姚采瀾充耳不聞。水草只得轉了身又往上房跑。

等水草從春暉堂得了恩準出來,找了江福去套馬車,正看見姚采瀾已經站在大門前,正翻身上了一匹棗紅色大馬。

水草嚇得臉的白了,我的那個天啊,二女乃女乃瘋了麼,一個閨閣小姐什麼時候會騎馬了!?

在馬廄伺候的江西正苦著一張臉緊抓著韁繩不放手,一面喊道︰「二女乃女乃,您會不會騎馬啊?您不能冒險啊!您快下來吧!」

姚采瀾連想也沒想,就虛著給了他一鞭子,江西下意識的松開了手,姚采瀾打馬就走,留下一幫子人追的追,喊的喊。

江府大門口,頓時亂作一團。

能不怕麼,二女乃女乃若是出了事,剩下這些人就得吃掛落兒!

唯獨江福算是個穩重的,轉身又拉出一匹馬就追下去了。

青石也騎著馬,在前邊引著路,一面不放心的頻頻回頭看姚采瀾。大小姐可真厲害,剛出嫁沒多久居然學會騎馬了!親家老爺果然是武將出身,作風與別人倏然不同。

青石自小出入市井,卻沒有那些女人不得騎馬之類的框框束縛,心里正由衷的佩服大小姐呢。

見她初始歪歪扭扭的,沒過多久便能穩住馬了,才放下心來,稍微控制了一下速度,在前邊不遠處引著她。

姚采瀾前世卻是學過騎馬,但是因為價錢昂貴,不過學了個半半落落。此時情急之下,雖然很是驚險,倒也勉強控制住了馬匹。

不過,此時,姚采瀾心亂如麻,也顧不上北風呼嘯,像刀子似的割在臉上;也顧不上手被馬韁繩勒的生疼;也顧不上自己被馬顛的奔騰起落,重心不穩。

心里反反復復的只有一句話︰老師,一定要等我!

仿佛上輩子痛失親人的厄運再次籠罩在了她的頭上。姚采瀾對于自己的身體已經麻木了,沒有了任何感覺。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過了多久,青石停了下來,姚采瀾慌忙勉強勒住馬,翻身下馬,腿腳早就麻了,就一下子摔在當地上。

青石也顧不得男女之別,慌得來扶她,姚采瀾卻一下甩開他,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就往東跨院跑。

一打開院門,便見一院子的人忙忙碌碌,來來往往。

姚謙卻正癱坐在一把椅子上,臉色灰敗。旁邊的李氏正拿著帕子給他擦臉,臉上神色十分復雜,似是興奮,又是高興,還有假作的著急、焦慮。

姚采瀾也顧不上見禮了,就往屋里沖。卻被門口的婆子攔住了。

姚采瀾眼楮一瞪,抬腿當胸就是一腳,嘴里喝道︰「不長眼的老虔婆,敢攔你姑女乃女乃!」

那婆子沒想到一向溫柔持重的大小姐有這麼一手,一驚之下毫無防備,被她踹的個正著,往旁邊一側歪。旁邊人見了,又有人想上前,這時,姚謙卻有氣無力的喊了句︰「別攔著,讓她進去吧。」

姚采瀾趕緊往里跑。迎面有個人端了個銅盆出來,正是青梅。姚采瀾一看那滿盆的血水,頭嗡的一聲,勉強穩住身子,就往里趕。

里屋床上,章姨娘面白如紙,昏昏沉沉,頭發被汗濡濕了,打著綹兒。床邊圍著幾個婆子,有個人正念叨著︰「七活八不活啊。剛滿八個月……」

姚采瀾一下伏在了床邊,抓著姨娘的手急聲喚道︰「姨娘!姨娘!老師!」

床上的人略略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楮,看見姚采瀾眼楮亮了一下,動了動嘴,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姚采瀾急聲問那幾個婆子︰「姨娘到底怎麼樣?」

那幾個婆子早被姚采瀾剛才踹的那一腳嚇住,現在見她挑眉立目,一臉怒色,嚇得吱吱嗚嗚道︰「姨娘好像吃了不干淨的東西,導致提前發動。姨娘的身子也不算太好,沒多少力氣,因此……這個要看天命,我們也沒辦法。」

姚采瀾一看他們指望不上,忙又問道︰「大夫可來了?」

忙亂中有人喊道︰「大夫在院子里呢。」

姚采瀾又沖出來,這時才看見有個大夫模樣的人戰戰兢兢的侯在姚謙身前。

姚采瀾忙上前問道︰「姨娘這種情況,大夫可有良策?」

那個大夫緊張的雙手模索著藥箱子,囁嚅道︰「貴府夫人的情形十分凶險。要是貿然用了催產藥的話,怕是會引發血崩。可若是不用的話,再過一會兒,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大人……也不一定保住!」

nnd,這他媽是什麼情況!姚采瀾只覺得腦瓜子疼得厲害,仔細又問了大夫好幾遍,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就是說,這藥,用了很可能死,不用,也是死。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

兵行險招,姚采瀾覺得這藥該用。

可這話不能她說,決定權在那個呆愣愣的人手里。萬一出了事兒,這責任她可擔不起。

姚謙還在發傻,猶疑不定。姚采瀾急了,把大夫的意思又跟他說了一遍,催促道︰「父親,快些下決心吧,再晚……再晚就來不及了!」

姚謙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片刻後終于虛弱的一揮手,「煎藥吧!」

幸虧那個大夫知道來看產婦,隨身帶了些應急的對癥的草藥,倒是方便得很。本來該熬個把時辰的,可姚采瀾急的很,得了,先熬個一刻鐘,先喝上一碗再說。

藥端上來,姚采瀾湊到章姨娘耳邊,一字一句的輕輕說道︰「姨娘,這碗藥是催生的。但是,能不能順利生下來,還得看您自己!孩子,您得好好生下來!您自己,還得好好活著!要不然,想想您的孩子吧,在這個家里,您若去了,他能不能長到大?!您要活著,您要親眼看到他長大!」

說罷,青梅和青柳相幫著,姚采瀾親手把藥給姨娘灌了下去。

這樣,姚采瀾握著章嫣然的手,不停地跟她說話,說孩子可能長得像誰,有什麼脾氣秉性,長大有什麼出息,等等。

但是,依然沒有要生的跡象。

姚采瀾又跑到院子里找那個大夫,那個大夫白著臉,咬著牙關,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再喝一服!」

這時候藥早就準備好了,煎得正夠火候。又一碗藥下去,老天保佑,章姨娘終于有了生的跡象。

這時,那幾個縮在一邊的穩婆才活泛起來,大著膽子把姚采瀾推到外邊來,說踫了這個不吉利。

姚采瀾只能急的在外面坐立不安。

李氏見了心里有氣,也沒心情去奉承她了。

如此這樣,章姨娘又折騰了足足一個時辰,終于產下麟兒。而且,萬幸的是,雖然出了不少的血,但最終逃過了產後血崩的厄運。

姚謙一下就從半天沒挪窩的椅子上蹦起來,不顧眾人的阻攔,一徑沖到房里去,去看他的心肝肉了。

姚采瀾不想去打擾自家老爹「抒發感情」,身子也疲乏的緊,便就近在自家爹的椅子上坐下來歇口氣。

青梅心疼她,這時空下來,忙給她端茶倒水,潤潤喉嚨。

這時,姚采瀾才發現自己渾身酸疼,尤其是大腿處磨得火辣辣的疼。

等姚謙終于從屋里出來,要打賞穩婆和大夫,並一眾下人,大伙兒一片歡騰之時,姚采瀾才得以進到房中瞧瞧。

精疲力盡的章姨娘已經昏睡過去。

姚采瀾看著床上同樣酣睡的嬰兒,心疼的模了模那皺巴巴紅乎乎的小臉,由衷的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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