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主母 十八章 避暑

作者 ︰ 我愛蘇三

到了大興莊,果然房前屋後,碧樹參天,涼風陣陣,喜得二妮連連夸贊「女乃女乃果然好主意」。

姚采瀾笑著看了她一眼,院子里自從有了愛說愛笑的二妮,氣氛真是歡快了不少。

最關鍵的是,無論姚采瀾干什麼,她都給捧場,總能找出無數的好處來,讓人听著心里就是舒坦啊。更兼之她完全一副天真爛漫,全然沒有阿諛奉承之意,是以叫人听了格外的有誠意。

那李茂林听說了,自然又來拜見了一番,說話間看著倒是跟上次沒什麼兩樣,仍然是恭敬有加。

果然是個老狐狸。

姚采瀾也是神色如常,只是問了問他今年麥收大致的收成如何,也就打發他走了。

他走後不久,那新任的副村長紀尚才才尋了來。就是那個王小六提到的被李茂林強搶了半畝地的那位。

江慶還真會找啊!姚采瀾暗嘆。這個堵給李茂林填的可真好啊。

這漢子四十來歲,倒是年富力強,身材高大結實,生的濃眉大眼,留著短須,看著倒是挺靠譜的樣子。

他見了姚采瀾坑坑哧哧的說不了完整幾句話,就急了個大紅臉。

直到姚采瀾溫聲問了他田里的收成問題和播種的事兒,紀尚才這才找著了感覺,說的順溜起來。

他說的倒是跟李茂林說的差不多,姚采瀾暗想,李茂林這次倒是學乖了,沒敢搗鬼。

「今年你家里收成怎麼樣?」

「小人本就有三畝來地,今年地里頭干旱得很,收成減了不少。再除了向衙門里頭繳了稅賦,另一些別的名目去,剩下的實在不多了。小人還租了女乃女乃五畝地,如若除了租子去,倒還能剩下些,仔細著花用,日子還是過的下去的。」

「哦。」姚采瀾松了一口氣。「那村里其他人呢?」

「小人在村里還算是好的。那些地少的,或是家里勞力不足的,或是家里有人生了病的,可就不太好了,連這次要播的玉米、谷子和豆子種子都沒處弄去呢。可不都愁死了嗎!」

姚采瀾心里就往下沉了一沉。

沉吟了一會兒,看紀尚才站在那里忐忑不安的樣子,才又問道,「假如說,要是官府發動人都去修水渠,你可願意去?」

紀尚才眼楮一亮,不禁抬起一直低著的頭看向姚采瀾,「要是真修水渠的話,小人第一個報名!就是自帶干糧也是願意的啊!我們村里的水渠都十幾年沒修過了,有旱情的時候根本不頂用啊!」說著禁不住嘆起氣來。

姚采瀾點點頭,又勉勵了幾句,才讓他下去了。紀尚才感恩戴德的走了。

對于李茂林,姚采瀾不是沒想過以勢壓人,一個小小的莊頭而已,說換也就換了。但是,換人容易,但收拾個把人不是目的,好好的種田、收租才是目的不是麼?且不說能不能找著合適的人選能頂替得了李茂林,看他那樣,如若被換下來,指不定在背後生什麼事兒呢。

姚采瀾想找一個更有效的制度、更完美的法子治理好這個莊子。

遷來新居的第一天就在忙碌的打掃、整理中度過了。姚采瀾也不閑著,把內室里自己私密的那些東西自己整理好,擺放整齊。

除了打掃清潔工作,王小六和張順還重點堵了堵老鼠洞,又設了些夾子,還撒了些老鼠藥,務必將其斬草除根。

小蓮和二妮在院子里各處和臥房里點了些艾草之類的藥草燻屋子,剛來的時候屋里確實能看見長腿的蚊子。

這樣一眾人忙活了大半天,這院子才算能舒舒服服的住進去了。

轉過天來,江慶就騎著馬來了,看姚采瀾安頓的怎麼樣,還得請示安排麥收後收租子的事情。

姚采瀾便跟江慶商量著,今年莊稼不好,能不能少收一點。

江慶卻嚇得連連擺手,「二女乃女乃,這事兒可使不得啊!租子六四分成,是早有定例的,周圍其他的莊子都差不多。若是咱們這里忽然降了,那可不得了,勢必引起周圍那些人家的不滿,說不定就會引來大麻煩的!主要就是因為,您這里降下來,大家一傳十,十傳百,來投奔您的佃戶肯定越來越多,那其他莊子上的地怎麼辦呢?那些老爺們還不跟咱們急眼啊!」

姚采瀾也嚇了一跳,連連點頭,「還是江叔想的周到,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多虧有江叔在一邊看著,我才能少犯錯啊!」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姚采瀾也清楚了江慶的為人,早就不再客氣的稱呼他「江總管」,而是親熱的稱呼他「江叔」。

江慶忙起身連連謙讓。

姚采瀾又皺眉道,「有沒有不降租子還能讓佃戶們多留點糧食的法子呢?」姚采瀾一想到那些人不少連下地的種子都沒了,心里十分不好受,昨晚也沒怎麼睡好,光琢磨這事兒了。

江慶想了半天,卻苦笑著搖頭。

「我這里還有一個法子,江叔給參謀參謀,看可行否?」

姚采瀾的辦法就是做一個特制的斗,就是外面看著跟一般的斗一樣大,可里面加厚,就能少收不少糧食呢。

江慶點點頭,「女乃女乃這個主意很好。可是,這樣雖然咱們少了很多口舌之爭,可佃戶們卻不知道女乃女乃的仁慈,實在叫人不忿得很啊!」

姚采瀾卻擺擺手,「那些個虛名,不要也罷。」

姚采瀾又讓江慶多多備些種子,借給那些無種下地的人家,只需簽個合約,商定秋天打下糧食再還就是了,自然,為了減少非議,還要加些「利息」。

姚采瀾還要再囑咐,江慶已經呵呵笑著起身,「小人明白女乃女乃的意思了。咱們借出糧食時用個稍大些的升,還回來時用個小一些的也就是了。」

姚采瀾也笑了。

江慶便鄭重的沖姚采瀾深施一禮,「雖然那些農戶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女乃女乃的仁慈,可小人心里明白,便替那些人謝過女乃女乃了!」

姚采瀾忙擺手,「江叔言重了。這件事于妾身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但于他們卻是要命的大事了!」

江慶剛想告辭,姚采瀾卻又問道,「江叔,您可知道地龍是怎麼建造的?」

江慶微微鎖了眉頭,「這玩意兒可是稀罕物兒,平常也只听說京城里那些皇親國戚、朝廷大員家里是有這種東西的,听說冬日里屋里卻能溫暖如春呢!不過,咱們這里可沒見過這東西。」

姚采瀾很有些失望,「那就請江叔上上心,去工匠那里好好打听一番吧。」

江慶鄭重的領命去了。

時間已經進了六月,大興莊的日子十分舒適,山間氣候涼爽,再加上房前屋後綠樹遮天,姚采瀾得以躲掉了炎炎烈日,每日里窩在廊下看看書、做做針線,偶爾興致來了,就寫寫字、彈彈琴,日子過的賽過活神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姚采瀾一直想趁著出外避暑的機會把平陽城里的屋子鋪上地龍,可惜,江慶跑遍了整個縣城,也沒找著會修這個的匠人。

姚采瀾不死心,又跟江清山嘮叨了一遍,那個人不愛摻和這些,又受不了姚采瀾的念叨,到了黑風營索性就把這事拜托給了王子其。

王子其可是個心細的人,跟江清山處的還算不錯,也就正兒八經的打听起來。

也偏著姚采瀾好運,王子去還真給她找著了一位。那個人是個來自京城的刑犯,據說以前接觸過造地龍的事兒。

姚采瀾高興的忙把人叫到大興莊詳細問了一番,才發現,那人卻也是個「半吊子」,只跟著別人干過這樣的活兒,那些精細處卻完全不曉得了。

姚采瀾暗暗發愁,這「看到過」,跟「心中有圖」、一手一腳的造出來,可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啊。

姚采瀾沒見過那東西什麼樣,可大體原理也是知道的。建設地龍絕對是個技術活。

煙道坡度有講究,燒火口安裝也有講究,只有高手才能把火龍設計好的。不然氣不通,火不旺,甚至火向外倒燒都有可能!

要是那樣的話可真是得不償失了啊。

無奈之下,只好讓江慶又找了兩三個手藝好的工匠,連帶著這個人一塊兒,就在大興莊上買下了一處房子住了下來。

每個人又賞了半兩銀子,干嘛啊?做實驗唄。就在那房子里倒騰。

姚采瀾承諾,如若做得成,每人再賞一兩。

一旁的江慶在一邊看的眼直抽抽,這二女乃女乃還真有氣魄啊,還沒等看見東西呢,好幾兩銀子就已經砸進去了,連個響聲也沒听見啊!

月復誹是月復誹,也不敢多說什麼。

過了幾天,姚采瀾又想起個茬兒來,又讓王小六去「提示」他們,「不光能在地下鋪,牆也可以打通了做暖牆。」

夏日里多風雨,幾天下來連著下了好幾場的大雨,天空始終是灰沉沉的。

盡管大興莊離黑風山不過是幾里的路程,江清山也讓大雨阻的在黑風山住了幾回。

這日,天光好不容易露了晴,姚采瀾便領著幾個人在屋後面轉了轉,透透氣。光憋在屋子里,實在悶壞了。

姚采瀾估模著昨晚受阻的江清山今兒個一定回來,便讓連嫂子好好整治上一桌菜來。在軍營里面哪比得上家里吃的舒服呢。

可等到天都擦黑了,他還沒回來,終于等來一個江西,說是二爺晚上有人宴請,晚點再回來。

姚采瀾心里不樂意,卻還是一副笑臉,囑咐江西速去伺候著,千萬莫要讓江清山喝多了酒。

等到了晚上姚采瀾收拾完畢上床後,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擔心江清山路上不安全,或是喝多了酒墜馬什麼的,腦子里胡思亂想,也不知究竟到了半夜什麼時辰。

翻身坐起來,盤腿正身做好,坐禪了有小半個時辰,心里才安定下來,正要躺下時,才听到前院有砸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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