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自動屏去他的回答,唇畔忽的綻出微微的笑,眨了眨眼,偏著頭瞅他笑道︰「莫非,萬花樓里有你的老相好?你怕被我撞見了?」
「阿章,」胤大感無語卻不得不在心里承認,其實也不算老相好,那是老久老久以前的事了,逢場作戲而已誰沒個年輕不懂事、年少荒唐的時候?
「沒有的事」胤異常堅決搖搖頭,道︰「爺只有你一個相好」
「所以才說是老相好嘛」引章喃喃嘟囔反駁,瞧見胤瞪起眼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瞅著她,忙又笑笑,扯了扯他的衣襟,笑道︰「以前的事說也沒趣,不說啦,不說啦就是啦管你有沒有呢,今兒一晚上功夫,夠你布置銷毀證據的了……」
胤身子一僵,才剛剛松下的一口氣差點又反噎回來。
話說,為了引章這「布置銷毀證據」一句話,胤理所當然更要尋思周密好好布置一番,花秋娘不許露出馬腳,所謂的老相好不許面色有異,所有見過他的人都不許露出馬腳,定要做到滴水不漏、天衣無縫
花秋娘自然嚇個半慘,差點買回來的姑娘竟是主子爺的心上人,胤說一句她答一句,好在胤沒閑工夫跟她算賬當然,這是駱小姐不知道他們是主僕關系的前提下,倘若知道了——她都不敢再往下想。
萬事俱備。次日一早,胤毫無壓力陪著引章出門,臨出門卻發現這女人一襲米黃碎紅撒花斜襟旗裝上衣,月白長裙,頭頂挽發結鬟,垂著辮子,仍是女子裝束不禁一怔。
引章垂眸望望自身打扮,喜孜孜挽著他胳膊笑道︰「我不想去萬花樓了,好沒意思的,我們去雞鳴寺上香好不好?」
胤頓時有一拳打空的感覺,半響笑道︰「怎麼好好的又不想去了呢」
引章下意識蹙了蹙眉,有些嫌惡的道︰「那烏煙瘴氣的地方不去也罷,那老鴇子我也沒什麼興趣瞧她據我手下人說,那老鴇子這兩年著實消停了不少,想想罷了,去哪干嘛呢」說實話,她對那地方的的確確沒有半分好感,其本質不就相當于現代的***嘛,她討厭***,理所當然也討厭青樓。
「好吧,隨你,」胤緩過勁來反而大大松了口氣,攬著她的肩笑道︰「那地方你確也不該去怎麼好好的又想著去雞鳴寺上香呢」
引章眼楮一亮,興致勃勃道︰「雞鳴寺的菩薩很靈的,听說啊,後寺還有一口姻緣井呢,臨水照影成雙,便是好姻緣今兒正好是十五,是正日子,咱們去上香,再去姻緣井照一照好不好啊?」
胤瞅了她一眼,想笑不敢笑,道︰「你還信這個?」
引章連連點頭,道︰「神鬼之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一直都信的」不然我也不會到你們大清來了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胤「哦」了一聲,好一陣道︰「那走吧」
「好啊哎,你不信嗎?」。
「哼。」
二人帶著阿青、阿碧,乘船至玄武湖南岸登陸,不多時便來到雞籠山。抬頭仰望,高塔聳峙,寺廟莊嚴,坐落在輕松綠柏環繞的山麓間,恢宏大氣,遠遠可見輕煙裊裊散漫半空,香火味隨風傳得老遠。
果然是正日子,天氣又好,陽光普照,大雄寶殿屋頂金色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通往寺里的山道中行人絡繹不絕,皆是虔誠的善男信女,成群結伴,挎著裝著香燭、素食供品、清淨鮮花的竹籃迤邐而上。
胤信手閑步,神情適意,嘴角時不時勾起不以為然的微笑,引章倒是興致甚好,一路與他笑語盈盈。她問,他答。最後變成他客串導游,將雞鳴寺的前世今生、典故盛世、名人遺跡、詩詞歌賦指點著相關景致同她說了一遍,以至于引來三五士子意欲結交,拱手笑稱︰「這位兄台好學問,在下某某某,兄台可否賞光同此一游?」
胤哪屑于跟他們攪合,當即握著引章的手,好看的長眉微微一挑,毫不客氣淡淡道︰「不必了在下夫妻二人上山進香,與人同行多有不便,告辭」說畢攜著引章的手揚長而去。
行了幾步,猶听到那位兄台一聲輕嘆入耳,又意外又羨慕、清清楚楚的嘆道︰「兄台風流不羈,學識淵博,真名士也,真乃我輩楷模也」
「撲哧」一下,引章再也忍不住,阿青、阿碧也假裝看風景抿嘴而笑,只有胤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一時來至寺中,胤在殿外等候,阿青、阿碧陪著引章進去。輕煙繚繞中,引章忍不住雙手合什喃喃祈禱,自打來到大清,情不自禁的,她對神佛的敬畏虔誠之心油然而起。
瞧見佛前蒲團有空,引章移步上前意欲跪下參拜,不料剛至跟前,一位挽著發髻油光水滑的青衫年輕婦人扶著小丫鬟亦恰至跟前,二人一滯相視,不約而同友善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夫人,你先請吧」引章見她與自己年歲相仿,文質彬彬,相貌清秀,儀態得體,神態和氣,情不自禁大起好感。
「小姐請吧你先來的呢」青衫夫人向她笑了笑,轉眼瞥見另一蒲團上的人正起身,她便向引章點了點頭,往那去了。
引章一笑,自然不再堅持,提了提裙擺輕輕跪下,雙手合什拜了又拜,暗暗祈禱,阿青替她點燃一簇香,俯身遞與她。引章接過,扶著她手臂起身,上前恭恭敬敬插入爐中。
回身轉臉,眼光淡淡掃去,那青衫婦人已經離開,引章竟沒來由覺得有些失落。驀然瞟見蒲團之側靜靜躺著一塊碧色圓形玉璧,末端綴著淺黃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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