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
因為她,我才會半夜三更在大馬路上晃悠。
因為晃悠,我才會英雄救美救下柳岩。
因為柳岩突發急病,我才會來到醫院婦產科。
偏偏,卻在這里撞上了她。
我怔怔的望著她,就像已經認識了一萬年似的。這樣的感覺很奇怪,仿佛是時空穿越了我,亦或者我穿越了時光——說起來,無論是和柳岩的相愛,還是和文麗的婚姻,都沒有給過我如此的感覺。
我想我沒救了。一個失婚落魄的老男人,怎麼會對一個未婚老剩女產生這樣的感覺。
可我內心的理性越是警告自己不可以,感性卻越是奔向了她!
她純潔如初生嬰兒般的眼神、光潔稚女敕的肌膚就在我的眼前晃蕩,仿若天堂散發出的幸福的光。
她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是在想我一個堂堂大男人為什麼來婦產科,還是看出了我腦海里的異樣。
我痴痴的回應一笑,她的嘴角動了動,卻沒有笑,只是說︰「陪夫人?」
看來她挺關心我的,還知道我結婚了,可惜不知道我昨晚已經離婚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手里的煙掉了灰,彈到手指頭上,好燙。
眉眼間掠過一絲吃痛的表情,沒有躲過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
我卻有意無意的躲開了她秋波一般的眼神。
「我等人。」
不知道白硯會不會怪我,怎麼說她也是省廳的女處長,還是我們水利線條綜合的馬首,我這個市局綜合科的副主任科員,對她實在太不敬了。
可她為什麼也會出現在婦產科呢?我不禁想起幫她梳洗時,備皮的地方。
顯然她對在這里遇見我,也覺得非常吃驚,但似乎沒有不快。這也就是說,對于凌晨發生的一切,她已然準備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了。
我應該感到高興,可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點失落。
看著那黃色的裙擺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我終于把所剩下的最後一根煙掐了掐煙頭,扔進了垃圾桶里。
「喂,你過來一下。」
婦科1號就診室探出個腦袋,是個掛著厚厚鏡片、滿臉粉刺的女實習醫生,我以前陪父親來這家醫院看過病,知道這是醫院特別配給主任醫師打雜的。
我看了看周遭,這里就我一個人站著,她喊的大抵是我吧。
「快點。」不耐煩的神色爬上了這張並不漂亮的臉上,我連一眼都沒有多看,便走了過去,正要推開門進去,卻被她滿是老繭的雙手擋在了門口。
「叫你過來,又沒叫你進去。給。」
她扔給我一堆單子。便推開門,閃身進去。
我好像看到柳岩扒開雙腿躺在那。我很擔心。
這些單子上都是柳岩的名字,有窺探器等一次性耗材費、驗尿費、驗血費等等。
我一路小跑,到了收費處,卻排起了長龍。
我突然想起,上大學那陣,柳岩經常因為痛經痛到無法忍耐,也是由我陪著上校醫院。
校醫院因為曾經治死過幾個學生,被我們大家稱為「小西天」。
每次柳岩來這,不管吃藥打針還是保健,都只能治得了一時,下次月經來的時候,照痛無誤。
一來二去,小西天的醫生和護士們都和她混的很熟,加上她校花級的風采,還有幾個年輕醫生打起了她的主意。
想到這,我不禁會心一笑。當年,不管有多少追求者,追求的手法如何多樣,柳岩從來對我都是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