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忠沒有下車,倒是白硯把車窗搖了下來,往外看了看。
我感覺到白硯好像吃了一驚,她示意賈忠把車的大燈打開。
于是我也把車窗搖下來,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在地上趴著,嘴里還發出嗚嗚聲。
仔細辨听,竟然是她?
「余藿,天那麼黑,你一個人怎麼往水庫走?」我顧不上風度,一邊推開車門,一邊嚷嚷。
一貫活潑有余的余藿,沒有和往常一樣听到我的聲音便雀躍起來,反而繼續趴在那。
「你怎麼了?」我走過去,蹲下,彎腰,伸出一只手扶著她的胳膊。
「藍哥!」黑夜里她那一雙幽幽發亮的眼楮,看到我那一霎,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撲向了我的懷里。
我明顯感到白硯一直朝著看的臉扭向了另一方。
賈忠倒是下來了,點了一支煙︰「我說閨女,沒撞著你吧?」
余藿好像沒有听到賈忠的話似的,繼續在我懷里哭個不停,把我身上的衣服弄得淚水鼻涕一大片。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想推開她。如果沒有發生在招待所的一切,我可能會繼續躲著她。
這個姑娘,就像從未懷過春的少女,對我哪點小心思,我是懂的。
可以前我有文麗,而且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我總是躲著她。
今天,她卻突然跑到這來,難道是為了我嗎?
我忽然想到葉凡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小黑屋向我致歉。
「別想那麼多了,既然是熟人,想扶到車上來,我們把這路口堵死了,一會兒有車也進不來。」
這是我再次見到白硯後,她第一次開口說話,不再像是今早賓館里那樣的親近,也不像在小黑屋里那樣的護肘,好像她和我完全不認識似的。
我的心莫名的往下掉了一下,手里卻听話的扶起了余藿。
***
「還痛不痛?」
坐在賈忠的車上,過了好一會兒,余藿終于不哭了,我便問她。
「不痛,剛才是我不小心摔跤了而已。」她的鼻頭因為哭的緣故變得很紅,一張樸素的臉顯得更不好看了。
我才注意到她臉上的皮膚毛絨絨的,很像是得過疹子後留下的,難怪她平時看起來總是紅撲撲的。
「你一個人怎麼跑來水庫?」我明明知道答案,可還是忍不住責問。
水庫那麼偏僻,萬一出點事,她以後怎麼辦?
「我讓我爸司機送過來的,可是車跑到水庫外的那條道上爆胎了,沒辦法只好自己一個人往這走。」
這個司機也真是的,就不會把車就地一鎖,先護好小公主嗎?
不知道為什麼,余藿一意孤行的來看我,我卻很生氣。
「你在生氣嗎?」